第一印象 第1章 大风大雨

轰隆——

闪电伴着闷雷，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空气里的燥热被一粒粒雨滴隔开。

一处夜市内。

“啊！下大雨啦！”

呼啦——砰——

“天呐！我的摊子！”

“嚯！先把棚子抓住了！快快快！”

一阵阵大风随之而起，手忙脚乱的小贩四处收捡地上的锅碗瓢盆，粉面果子、龙虾海鲜、煎饼烧烤，毫不吝啬的请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一时间整片夜市人和物各忙各的，叫嚷声四起。

“陈雨！你赶紧的！快收摊走了！这风太大！”一个男声在一片狼藉里一边收拾一边大吼。

着急中带着担忧的女孩儿在一处摊前犹犹豫豫：“还要多久啊？要不我不要了，你也不用退钱，这个风太大了，还下雨……”

“哎！好嘞！”叫陈雨的人在一个闪着“炒面王”的彩灯大牌子下面抄着锅和锅铲，上半身似要飞起，一边应和着隔壁大哥，一边唰唰炒面，一边安抚犹豫不决的顾客，“快了快了哈！马上！”

终于送走最后一位顾客，陈雨扭头发现，天塌了！他带来的几张桌子，几个凳子全都不知道刮哪去了！

心下一乱就要去寻，谁知一松手摊车就要歪倒！只得死死抓着摊车，用身体挡住不让它倒。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风终于变小，但还是隔一会儿一阵无情风。

大家都趁着风小的间隙，四处搜寻自己的东西，陈雨放开小车，也去找自己的那几张塑料桌子凳子，不敢走远，就怕无情风把自己摊子掀了。

等风真的不刮，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摊主们收拾着一片狼藉，陈雨也终于找齐自己的桌凳。

他左手拎着一张小桌，右手拎着一个小凳，走在一片汤汤水水里，心里正感慨着，这边手机就响了。

一看来电是离他摊位不远的胖哥，心里一咯噔，接电话的同时遥遥看向自家摊车在的方向，因为有层层小摊挡着也看不真切。

“胖哥？”

胖哥声音直接从手机里炸出来：“陈雨你去哪了？快回来，你牌子砸人了！”

“什么？！”陈雨一嗓子破音，惊的旁边人直看他。

等他拎着桌凳跑到摊车附近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他摊车前，心里暗道不妙。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陈雨挤进去就见一个人直直地躺在他摊车前，脸上糊了一脸血，胖哥正在用不知道从哪拿的毛巾捂在那人头上，本来应该挂在车上面的“炒面王”牌子，正歪歪斜斜躺在一旁的地上。

陈雨两眼一黑，慌慌张张就要掏出手机打120。

眼看着那个毛巾就要被血浸透，胖哥一嗓子叫出来：“快！毛巾！纸！什么都行！血止不住啊！打120没！”

周围人七手八脚的找东西，陈雨这才有些回神，二话不说直接脱了T恤递给胖哥。

120接通，陈雨利索报了地址，没过五分钟，那个血糊了一脸的人和拿着不知道第几次换下来的整卷卫生纸捂在那人头上的陈雨已经在救护车内。

临走时胖哥扔给他一个什么东西，去哪了？不知道。

陈雨止不住的发抖，车里的医生护士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下了急救车跟着一路跑到手术室，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护士模样的人出来，陈雨赶紧迎上去，结果听到一个听着就很不好的词——凝血障碍。

他觉得自己有些耳鸣，只能看见护士嘴在动，却听不见说什么，直到护士说：“你们家属真的要注意！这次只是小意外，下次呢？要注意！”

耳朵里捕捉到“小意外”几个字眼，再三跟护士确认真的没事了他才敢坐下。

双手盖在脸上时带动身后的衣服粘在背上，脑子慢慢清晰，胖哥扔给他的应该就是他身上这件短袖，但是什么时候穿上的，不知道。

手术室门被人打开，陈雨下意识站起来，就见一个头上包了一圈纱布，面色惨白的人被推出来。

刚刚放下的心又狠狠一提，这真的没事吗？！

他跟着人走到病房，听护士说要怎么怎么样，心里又一遍遍默念先缴费再拿药、先缴费再拿药。

跑了一圈回到病房时，陈雨轻轻推开房门，发现床上人还是平躺着，他踮着脚走进去，顺手拿过旁边的陪护椅，轻轻坐在床侧，看着那安静躺着的陌生人，心里默默舒出一口气。

看到床尾搭着件沾了血的外套，有些眼熟，陈雨拿起来想看看有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只见外套右胸口处有个小小的标志——柳城一中。

高中生？！

是了是了，当时护士出来说了句什么家长来着？他当时情绪不稳，完全没在意。

陈雨自觉闯了大祸，这下真是麻烦了，到时候怎么跟人家家长交代吧！

他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弯着腰看那学生头上的纱布，纱布没有很大很多，但是当时真的流了巨多血，想起来护士说的“凝血障碍”，他拿出手机搜了搜，心里真是又庆幸又后怕。

坐凳子上等了半个小时，人还没有要醒的趋势，此时已经过了凌晨，陈雨不放心叫来护士，说是失血有些多，醒要等到明天早上，他这才放下心。

病房里一共三张床，现在其中一张躺了人，剩下两张没人用，陈雨本想躺下，但看着干净的床单，又想到这一晚上各种出汗，还有他身上的油烟味，干脆直接在陪护椅上坐着睡一夜吧。

那种椅子其实并不舒服，很熬人，陈雨半梦半醒间听到一声呢喃，心下一惊直接清醒，第一时间看向病床上的人，高中生似乎躺的也不舒服，动了动腿之后就没反应了。

陈雨轻手轻脚走到他旁边，看了看人并没有要醒的迹象，只是额头上出了不少汗，眼下也没纸，陈雨只能拿被子角给躺着的高中生擦了擦。

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快要凌晨三点半，手机电量已经冒红，想着这要住院的话得要个几天，不能什么都没有。

外面已经不下雨了，只还有些风，趁着手机还有些电，陈雨出了医院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商店。

掀开帘子进去就看见老板支着脑袋昏昏欲睡，见陈雨进来了，只换了一只手继续支着脑袋，嘴里含糊不清说了句什么也听不清。

等从商店出来陈雨拎着一个大塑料袋，手机这时正好响了，胖哥打来的。

“小雨，你那怎么样了？”

陈雨笑了笑：“胖哥我这刚出来买点用的东西，没什么大事，我都看着呢。”

胖哥：“行，我这刚准备收摊，真不要我过去啊？”

“不用不用，这来回大老远一趟，差不多能用到的东西我都买了。”

胖哥：“那行，放心，你摊都在那，大伙儿都看着呢，收拾妥帖了就回来啊。”

陈雨答应着挂了电话，手机也刚好关机，经过前台时借了个充电器，病房里依旧很安静，床上的人也很安静，陈雨把塑料袋放到椅子边，然后给手机充上电，坐在椅子上抱着胳膊酝酿睡意。

迷迷糊糊间陈雨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皱着眉头睁开眼就看见床上坐着个人，耷拉着脑袋，陈雨吓了一跳！站起来就喊：“你没事吧？！”

坐在床上的高中生一抖，摸着脑袋看向他，发出真诚的疑问：“我头怎么了？”

陈雨右手搭左手，知道自己理亏，但是态度一定要诚恳，他真诚而快速的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看着地板然后带着歉意和不好意思：“你昨天晚上被我的小摊牌子砸晕了，流了不少血，救护车把你带过来的，真的很对不起！很抱歉！你想要什么赔偿，只要是我能赔的起的，都没问题。”

对面的少年一句话也没说，只看着窗外眼神有些迷茫，不答反问：“我晕倒了？你昨晚一直在这？”

陈雨摸不准他什么意思，看着他有些迷茫的神色，自己也有些迷茫，实话只说：“对。”

少年声音依旧又道：“谢谢，不需要赔偿，我要回家。”

陈雨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但还是说：“你确定不再观察一段时间吗？医生说你……”

少年冷声打断：“不用。”

陈雨也不多说：“那好，那你家长电话是多少？我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把你接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

少年盯着陈雨有些不耐烦：“没什么家长，你话太多。”

不等陈雨说话，少年站起身朝门口走去，陈雨跟着走出去，又突然站住，返回去拎着塑料袋拿着校服外套，再出来就看不见人了。

追到门口看见那少年站在路中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车，陈雨提上一口气冲过去把人薅到路边，喘着把外套塞到对面人的手里，咽了口唾沫：“你家到底在哪？我送你回去。”

少年看着他默不作声，两颗眼珠黑黑的很明亮，只看着陈雨，陈雨下意识后退一步，他这才发现，少年比他要高很多，被那样看着很有压迫感。

少年收回目光，说出一个地址，陈雨了然，居然离他摆摊的地方不算远。

嗨～～（写这个的人抓着墙壁冒出头）

突然想到一个场景：

陈雨：“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少年：“你啰嗦了。”

哈哈哈哈哈h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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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风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