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序列（赛博） 第9章 要做就做掌局者

“B区成立的初衷就是给大家带来娱乐，而娱乐才能麻痹大家的痛苦。”

“一方面用肤浅的刺激填补底层人民内心的空虚。人的总注意力是一定的，当大家已经被超时间的工作挖空了之后，面对我们提供的粗浅的快乐他们只能接受，即便原来拥有分别是非的能力，他们也无暇顾及。”

“从而让他们忘却思考，失去往上奋斗到核心能力，从而更好摆弄。”

“另一方面用易得的快乐去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让大家沉溺在娱乐里面，忘记了被剥削的事实。”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砚宁走到了镜子面前。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而吕若离在看着他。

“狩猎比赛就是娱乐的最好化身，当人们的注意力被这个比赛完全吸引的时候，黑暗的出现，便是悄无声息的。”

“狩猎比赛有这么强的作用吗？仅仅是个娱乐比赛就能麻痹到这种程度？连人口失踪都不会被注意到？”

林砚宁只是浅笑，回答却异常坚定，“不要低估低级快乐的作用。”

看着对面自信满满的林砚宁，吕若离心里却咯噔一下。

吕若离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世界，曾经的她，好像就被这种低级的快乐所控制了。

一边是高刺激的各种短视频，一边又是消费主义陷阱。

工作的时候被老板pua，下班的时候还被工作伦理洗脑，开始自我pua，好不容易有了点时间，全都拿来刷短视频，要么就去商圈里买买买，追赶着什么白酒咖啡的热潮，过剩的生产资料促使着资本开始鼓吹着消费者，让大家都掏光自己的积蓄购买着并不需要的符号价值，转而又掉进了高刺激后的空虚之中。

一边是高强度工作压榨精力，一边是过度消费压榨钱包。好像这一生都成为了资本主义的无情工具人这样，你就不会意识到核心问题，

而这，就是狩猎比赛的作用吧。

“我不明白，以往也有狩猎比赛啊，难不成你要举办一个新的东西来吸引大家注意力？”

林砚宁摇摇头，“不需要，只需要让这场比赛变得更精彩。”

“什么意思？”

林砚宁浅浅一笑，此时的他温柔的外表下，却藏着一个魔鬼般的心。

“弱小的人们喜欢锄强扶弱，喜欢以小胜大，喜欢绝地求生，”林砚宁打了个响指，“那我们就给他们想要的剧本，我再加以舆论诱导。”

他高举双手，“就让这场游戏更加血腥些吧。”

林砚宁站在黑暗之中，头顶有一束光打下来，照出了他此刻眼神里的兴奋。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当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狩猎比赛上面的时候，人口消失就相对更难察觉。

“啪啪啪”，胖男人鼓掌，坐着的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主上说你是一个好用的狗，果然如此，那剧本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胖男人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又忽然想到什么，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嘱咐了一句。

“对了，那个为了你不要命参加的魅人，你可要处理好，不能伤害到她，她背后的势力，可不简单，最好不要招惹。”

林砚宁叹了一口气，“她确实是个麻烦。”

胖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

“麻烦？能得到她这样高贵魅人的青睐不是你这个常人梦寐以求的阶梯吗？”他口中透露着不屑。

林砚宁低着头不置可否，“我会处理好的。”

他没资格发怒。

密会结束，大家也都离开了。

看着房间里一个个的人都离开，独留下她一个隐秘的观众还在原地不肯走。

庞大的信息量让她一时有些缓不过来。

如果湖面是死的，没有一丝涟漪，那么弱小无力的她就只能溺死。

只有水变浑了，她才能乘着波浪上岸。

可这水，比她想的更深。

人口消失的阴谋交易，狩猎比赛的无情真相。

她这样的小虾米，要是踏了进来，一不小心，就能粉身碎骨。

吕若离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活着，她有些退却了。

【害怕了？】

吕若离的脑海里又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是【蝴蝶】。

吕若离被吓了一跳，随即又恢复了冷静，仅仅几秒，她大概明白了，这个神秘的空间是【蝴蝶】创造的，目的大约就是引导她看到林砚宁他们的谈话内容。

像他这种大人物从来不做无用功，吕若离大概能猜得到他接下来又想要干什么。

【害不害怕重要么？】

她冷笑着，反问一句。

知道了这些秘密，她要是拒绝他接下来的提议，只有死路一条。

【我喜欢你的聪明，所以选中你。】

【多谢夸赞】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他在等着她先开口。

先开口就先开口。

【你是想让我阻止他们的什么人口消失的计划吗？】吕若离尝试着争取他们话语的主导权。

【不是】

吕若离有些意外。通常这种情节发生，都是对家会派人去阻止，此刻不是这种对立关系吗？

【难不成……】

【我需要你促成这个计划的实施】

促成？

难道【蝴蝶】和林砚宁背后的势力并不是对立的关系？

又或者是……

根本就是同一伙人？

【你想让我监督他们，确保计划的顺利实施？】

对方传来一个笑声，听不出情绪。

【差不多】

吕若离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

【我愿意效劳，不过，我能力有限…】吕若离留了一个话口。

她可以当别人手中的棋子，但是她可不能白干，总得捞点好处吧。

对方又传来一阵笑声。

【我会给你「血红誓言」两枚，一枚有着斩杀之刃，另一枚…就给你一个精神类的序列能力吧】

吕若离有些满意的点点头，她现在最缺的就是力量。

不过【蝴蝶】不愧是大佬啊，两个序列随便给她用。

【除此之外，你还可以在公共场合使用我的身份，我在暗河也有些势力，可助你成事。】

吕若离心猛地跳了一下。

用他的身份？

那不是，有点爽？

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了她上扬的嘴角。

【人口消失的计划没有你想的简单，谨慎对待，我需要你参与其中，并扮演重要角色，只有这样，计划才能在掌握之中】

【但是切记不能让别人看出【蝴蝶】想推动这件事情】

【好的】

吕若离又恢复了冷静。

对面的声音彻底消失不见。

吕若离在这个房间呆了很久才离开，心里隐隐的浮现出了一个计划。

她的死局好像又有了生机。

吕若离正准备离开这层楼，忽然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穿着蓝裙子的魅人。

她鬼鬼祟祟的站在墙角，不断朝外面张望着。

吕若离眼睛一亮，心中想的人正好出现在了眼前。

“在干嘛呢？”

冉冉被吓了一跳，连忙冲她“嘘”了一声。

“小声点小声点。”

吕若离朝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大厅里面林砚宁在和领导们交谈的身影。

她一看冉冉的崇拜星星眼，马上就明白是什么情况。

追星少女的日常啊。

吕若离看着冉冉较好光滑的皮肤，又看着她眼中的天真，没来由的忽然有些羡慕。

有的人在底层，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勉强挣扎着活下去。

而有的人，可以任性，也有别人为她买单。

心中又升起了一丝苦涩。

“林砚宁是你的偶像？”

冉冉如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

“是的。”她浅浅一笑，有些害羞。

“你是为了他来参加的狩猎比赛？”

听到这，冉冉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是的……”

一个贵族少女，不管不顾来参加这么危险的比赛，想来家族里是不同意的，甚至可能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那你真的很勇敢。”吕若离拍了拍她的肩膀。

冉冉忽然抬起了头，眼中闪着光。

“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很勇敢？”

“这么危险的比赛你都敢参加，当然很勇敢，”吕若离摸了摸她的头，“我想林砚宁肯定很感动。”

“真的吗？”她的脸又红了起来。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想他心里一定是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就好，那就值得了。”冉冉欣慰的一笑。

“我还怕他会不高兴我自作主张，那接下来的宴会我就不害怕了。”

宴会？

吕若离心里一紧。

她有一个计划，但这个计划的实施得先见到林砚宁。

吕若离抓住了她的手，安抚她，“别怕，他说不定也期待着和你再次见面呢。”

冉冉笑了起来，眉眼间都是喜悦，活脱脱一个陷入爱情的少女。

可转眼间，她的眼神又沉了下去。

“我还是有些怕，每次见到他我的心都跳的好快好快的，这次跟他说话我真的是鼓起了好久的勇气……”

“那要不我陪着你，你是不是就觉得会好一些，”吕若离又忽然想到什么，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不过宴会，听上去就很隆重的样子，我可能没资格去吧，而且我就是个常人，也没有什么相应的衣服……”

看到吕若离眼中的犹豫，冉冉立马抓住了她。

“没事的没事的，就是一个普通的聚会而已，你陪我去嘛，陪我去嘛。”言语间有些撒娇。

吕若离欲擒故纵的小把戏果然能把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哄住。

吕若离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那好吧，我就陪你去，谁叫你长得像我的一个妹妹。”

“像你的妹妹？嘿嘿，我也觉得你很像一个友好的大姐姐。可不像我那个臭哥哥，只会欺负我。”

冉冉一拍脑门，“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吕若离。”她扬起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嘿嘿，大姐姐，我叫冉冉，冉冉升起的冉冉。”

名字都不知道，就敢相信对方，真的是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

可恰好是她的这份天真，让吕若离每次心里都会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那就明天见啦。”

看着冉冉开心离去的背影，吕若离似乎也被她的氛围渲染，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这样简简单单的真的挺好的。

有喜欢的人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只是冉冉的浪漫，需要他人的鲜血来铸就。

吕若离可预见的，接下来的狩猎比赛一定是腥风血雨。

不过没关系，她要做掌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