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序列（赛博） 第13章 吕小姐的肩上有落叶

“我是第一个来找你谈这件事情的人对吧？”

林砚宁没有否认。

“不是所有人都想得到这一层，但我可以。”吕若离指了指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冉冉，“最关键的是，她信任我，且只信任我。

冉冉看见了还以为是吕若离的铺垫起作用了，热情的在冲二人招手。

这也是吕若离为什么一开始就主动和她交好，她需要冉冉的信任。

“还有一点，”吕若离笑笑，“我，吕若离，便宜好用不粘人啊。而且你别看我弱啊，但是我已经笼络到了一个实力强劲的盟友了。”

“我就是你林大冠军的枪，指哪儿打哪儿，你想要我怎么做都可以，甚至想让我演一出姐妹情深，姐姐抛弃大义只为救妹妹的戏码都可以。”

吕若离故意提到了“戏码”，其实在暗戳戳的让他想起他之前计划的剧本一事。

她是在密室旁边知道这一切的，当然不能明说，只能暗示他。

他本来就有计划用剧本吸引大家注意力，好完成人口计划，现在吕若离送上门来，又可以顺带解决上官冉冉的问题，何乐而不为呢？

但事情过于顺利的时候，往往是最惹人怀疑的时候。

“你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吕若离开口：“当然是为了得到冠军啦。”

“什么意思？保护上官冉冉就能得到冠军？”

林砚宁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你是想利用暗杀者的获胜条件？”

吕若离鼓了鼓掌。

“不愧是上一届的冠军，反应就是快，没错我就是想利用暗杀者的获胜条件。”

比赛是需要动脑子的，要是这个比赛光凭个人实力，她必输无疑，毕竟她的众所周知的序列是个无用的鸡肋蝴蝶。

但是要依靠暗杀者的获胜条件就不一样了。

平民阵营的人获胜需要依靠积分，但暗杀者的获胜却并不需要，这样弱鸡的她就有了获胜的可能性。

“你是想把获胜条件设置为保护冉冉？可这样模糊的设定，即便是你在保护，也很难界定为你在保护。”

“我知道，所以，要将获胜条件设置为让冉冉成为积分第一。”

吕若离原本的打算是将获胜条件设置为暗杀者任意一人获得积分第一，然后她和冉冉是同一阵营，那么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保护她。

但是她遇到了羌昼，在看到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她忽然想拉他一把。

将获胜条件设置为冉冉取得积分第一，而吕若离和羌昼为同一阵营，吕若离和羌昼一边保护冉冉一边让她成为积分第一，这样就能一箭双雕，两人都能取得冠军。

而实力强大的羌昼也可以更好的保护二人，并给她开辟道路，让冉冉成为积分第一，毕竟吕若离的实力真的弱啊，不能完全保证她的脑子能够弥补实力的差距。

而林砚宁不知道的一点，吕若离这么做还可以完成「蝴蝶」交给他的监督计划。

一个看似必死的局，就这样，让吕若离找到了生机。

吕若离都有点佩服她自己。

“这么一看，好像是行得通的……不过，这些都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能控制比赛的设置条件，而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控制比赛的条件呢？”

林砚宁一点点逼近。

没错，这一切的计划都是建立在获胜条件是可以被控制的前提下的，而她想到这个计划，也是从密室旁看到林砚宁和不知名男人的对话开始的。

她当时就明白了，林砚宁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只是一个被捧在人前的超级偶像，他本身也参与了背后上位者的计划，成为了权力的一部分。

既然成为了权力的一部分，那么他自然有资格操控这一切。

但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必须也装作不知道林砚宁真正的计划，不知道他背后的势力如何。

“直觉。”

“直觉？”

“是的，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并不只是一个爱笑的偶像，能从尸山血海的比赛里面走出来，你一定不简单，一定也是一个聪明睿智的人对吧？”

吕若离的捧杀让林砚宁无法拒绝。

他只是靠得更近了，想看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究竟长什么样子，想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想看穿她。

吕若离也学着他人畜无害的笑了笑。

“不要总是这样抱着怀疑的心态看待一切么，我可是值得你信任的。”吕若离依旧一脸天真的模样。

林砚宁没有理会她，他继续一步步走近。

吕若离似乎能感受到他的鼻息。

她有些紧张，这场局成功的关键就在林砚宁身上，要是他不同意，一切都白费。

即便是她自认为自己的说法没有一丝破绽，从来由到动机，每一点都很充分。

可是他在想什么呢？

会怀疑吗？还是选择相信呢？

林砚宁靠得太近，吕若离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刚撤退了一步就被林砚宁抓住了。

他很用力，吕若离的手都有些痛。

“吕小姐的衣服上有落叶，”说着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吕若离忽然惊觉，“你知道我姓什么？”

林砚宁扫掉落叶之后又后退回了安全距离。

“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怎么压的赌注呢？不然我怎么获胜呢？”林砚宁笑笑。

“你不是还说，要为我获得胜利吗？”

他笑了？是不是说明他同意了？

什么赌注？这是什么意思？

吕若离没有多想，只是揣摩出了他大概是同意这个计划，就立马想快点确定下来。

“我会为你取得胜利，毕竟我们是一头的对嘛，你赢就是我赢，我赢就是你赢。”

“只是，我们共赢的前提是要你将获胜条件提前设定好哦。”

“当然。”

“那么我愿意为你笑犬马之劳”。

“好，我相信你。”

吕若离终于松了一口气。

吕若离一直都明白，要想胜利，光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站队很重要。

她选择站在林砚宁这一头，也就是站在了规则这一头。

她手握规则，比赛能不赢吗？

即便是她实力不济，遇到了困难，她相信林砚宁也会利用规则来帮助她。

规则，本来就是上位者用来约束下位者的东西。

创造一个所谓的规则，看似人人都得遵守，从而创造了公平。但这只是底层人民的一厢情愿和自我洗脑。

只要没有闹到明面上，上位者从来不屑于遵守。

权利相互交织，层层庇护。

那些打破规则的黑暗时刻，底层人民根本无从知晓。

蝼蚁是无法凭借实力撼动大象的。

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有想凭借自己实力。

她想要的，是成为权利的一部分。

所幸，她赌对了。

“还有一点，我能进到这个晚宴拥有见到你的机会，也是依靠冉冉的，我跟她说我可以让你知道她的心意，也不用你特别做什么，跟她说说话鼓励一下她就好了。”

林砚宁眯着眼睛，抱胸微笑，“你这是……把我也算计了进去？”

吕若离讪笑，“我哪敢算计你林大冠军啊，只不过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要想往上爬，只能抓住所有的机会了。”

吕若离继续卖乖，“无论如何，人家小姑娘的确是为了你不怕危险才参加的狩猎比赛。”

“就算是你不在意她是否出身高贵，至少她对你的确是一片真心，在这个世界真心难的，切莫辜负。”吕若离语重心长的说道。

林砚宁却似乎领会错了重点，“我不在意她出身是否高贵？”

看着林砚宁疑惑的眼神，吕若离暗叫不好。

凭借常理来说，像林砚宁这样想往上爬的人肯定是会借助这些身份高贵的人，根本不会不在乎。

而吕若离知道他的想法，不过是因为在密室看到了他当时被羞辱的表现，才明白他并不在乎这些，可这却是她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我…直觉告诉我你就是不在乎？”

“嗯？”

“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虽然有时候不择手段，但是本质上是个好人，男人大丈夫，有所为也有所不为，想往上爬，并不代表你不是好人了。”

吕若离乖巧的笑笑。

遇事不要慌，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他头上扣高帽子就对了。

林砚宁愣了片刻，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情，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往常的笑容。

“吕小姐，很特别。”

“特别什么？”

“特别有意思。”

“啊？”

林砚宁递给了吕若离一个黑色的圆形小卡片，是「面」。

“这里面含有本次参赛选手的一些基本资料，同时这也是一个通讯工具，你可以通过它直接跟我交流。”

吕若离大喜。

“比赛是通过屏幕向所有观众现场直播，到时候场地里会有很多的微型摄像头，但是所有的直播都只有一个视角。”

“你若是需要做什么，可以跟我交流，我可以确保拍摄你的摄像头内容不会被直播出去。”

“当然，你也别想着什么都靠我，只有你展现出了相应的价值，我才会提供给你相应的帮助。”

吕若离点点头。

“当然明白。”

“到时候我也会给你下达一些指令，你不用怀疑，直接照做。”

“好的。”

下达一些指令，可能就是跟剧本有关的事情了。

“珍重，吕小姐，希望看到你活着回来。”

说完后林砚宁朝着冉冉的方向走了过去，吕若离看着两人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可冉冉脸上都要笑开花了。

“诶，你也在这里啊。”

吕若离转过头去，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卷发女孩。

和她一起走过来的，还有光头男夫妻和何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