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香满心欢喜地来到林芝春绿门口,让侍女们在外守候:“你们且在外面等着。”
“是,王上。”
沈流香飞身上了阁楼,一甩衣袖将窗户打开,轻盈地落地,她看着满屋子的喜物和香烛雕花有些震惊,一跑一跳地来到溧阳白身边,娇羞地环抱着他,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君后今日衣裳华贵、赤红喜庆,本王很喜欢。”
溧阳白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把她抱在怀里,闻着她发间的香气,说:“王上今日更美,是南糯最美的女子,也是溧阳白的荣幸。”
“我还没穿嫁衣呢,怎么能是最美的时候呢?等你用喜称挑起喜帕的时候,那会儿应该是最美的吧?”沈流香娇羞如水,婉婉蜷缩在侧,“君后,这些东西都堆在这儿了?”
“是啊,都是护国公子亲自挑选送来的,左一件右一件都是世间珍宝,快堆得没有地方行走了。”
“我哥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虽说醋意大发,但是心里还是很尊敬你这个君后的。”沈流香仰起脸在溧阳白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笑着起身去看那些贺礼,“哦哟,这些贺礼都不简单哦,当年都是我想要的,我哥都不给我,现在反而愿意拿出来啦。”
“流香……”溧阳白再一次怯生生地唤起她的名字,她欣喜地转过身去看着他,问:“怎么了?”
“今天是不是来了很多俊美公子啊?”
“是啊,无量山山主把他的亲儿子都送来了。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确实称得上俊美公子!只是……总觉得他们的性格各异,以后总有给我找不完的麻烦。”沈流香拉着溧阳白的手撒娇,“还是你最好,性格什么的最合我意。”
“那……为什么还要收下他们?”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些都是一眼过后便不再新鲜的,聊上几句安顿在宫里,也不能辜负无量山山主的心意。如若他们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就处置了便是。这男人就是这样,对我好我就留,对我不好,就走!”
“那他们不会伤心吗?”
“这叫将心比心,他们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们!有的男人不也一样吗?喜欢一个女子又爱上一个姑娘,男人可以做,为什么女人不能?天下讲究众生平等,若是男的可以做,女的不可以做,那天下还能平等吗?”
“自是这个道理了。”溧阳白恍然大悟,看着渐渐傍黑的天色不免有些紧张,沈流香说:“良辰吉日马上就要到了,我得回去准备了,待会儿护国公子来引你去正殿,我们即刻成婚。”
南糯王大婚在夜黑月圆之时,整个南糯宫都漫在红色的纱幔之中,通往正殿两旁的宫灯都是精致雕花的红木、红纸做成的,再配上红火的烛光,其乐融融、温馨之暖。
无量山山主和10为俊美公子在沈见天的招待下早早入席,听雅乐、看歌舞,醉洞宾的眼睛始终盯着沈流香出场的地方,他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做新娘的沈流香是不是更加美丽动人;而醉洞宾旁边的步昔归则是小心翼翼地期待着,他怕别人看出他对沈流香的爱慕之情,一瞥抖三抖,再瞥还没有,紧张得不是沈流香,反而是他这个局外人。
沈见天身穿暗红赞者服出现在婚台上,示意乐止舞止,并对来宾们说起客套话:“今日是我们南糯王的大婚之喜,仪式马上就要开始,还请大家吃好喝好,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多担待。”
“护国公子!这吉时都到了,新娘子怎么还不出来啊?我们可等不及了!”醉洞宾不嫌事大,依然我行我素地催促要见新娘子。
沈见天知道他是个难缠的硬茬儿,便笑脸相迎:“大少主切莫着急,我们王上和君后会一起来到这里,看,他们那不是来了吗?”沈见天指着正殿外飘来的一群缠绕纷飞的红色花瓣,众人的目光追随而望,看到红色花瓣的中间走来一对璧人。
沈流香和溧阳白共牵一条长长的红色花球同心丝带,穿着正红色金丝绣的嫁衣,戴着最精致的珠宝步摇紫金冠,动人心弦的容貌在面前的珠帘下若隐若现;溧阳白则是珠光宝气贵公子,腰束金丝雕花腰封,外系一块翠玉宝石流苏珮,步履生风,颇有几分君后的风范;这两人在一起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醉洞宾看得直眼红,步昔归看得心有不甘,他咬着嘴唇不敢有半分多观,低着头一直不停地喝酒,这点小心思却被醉洞宾看在眼里,他移过去身子对步昔归说:“昔归啊,今日南糯王上大喜,你怎么看都不看一眼,这是不是对南糯王上不尊重啊?”
步昔归说到这里面红耳赤,浑身滚烫,手里的茶盏都颤抖出波纹,他支吾道:“大哥,我只是不敢藐视……南糯王上尊贵,不敢正视容颜……”
醉洞宾用袖掩去半面,说道:“你这哪是不敢正视容颜,这分明是想看不敢看啊……你且说实话,是不是对南糯王上心生爱慕了?”
“大哥,不能乱说……我……没有……”步昔归连连躲避话题,醉洞宾不屑一顾地嘲讽道:“这有什么乱说的?南糯王上美人之姿,心生爱慕又有何不可?再说了,你我都是爹献给南糯王上的俊美公子,都是南糯王上的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到时候若是得宠,还能生下一男半女,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
步昔归越说脸越红,连忙把醉洞宾推回座位上,说:“大哥,君后今日在场,这种话不好说的。”
“怎么?!难道你就不想做君后?!”
“能看一眼便足矣……”步昔归退却,想要却不敢争取,这下把醉洞宾弄得是在心里把他骂了千百遍:“二弟呀二弟,你可知道我们在后宫,不争不抢就是死路一条!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畏畏缩缩,什么都不敢争取,你最后也得不到南糯王上的宠爱,结果不会好过的!”
“大哥,顺其自然吧……”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哪一点像爹?哼!”醉洞宾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这畏缩的模样,喝着清茶看着沈流香和溧阳白拜堂成亲。
在一声声的喝彩祝福声中,沈流香和溧阳白正式结为夫妇,南糯山也正式有了第一任君后,两人恩爱有加,眼神含情脉脉你侬我侬,羡煞旁的许多人。
沈流香拉着溧阳白的手走上前,说:“今日本王和君后对各位来者各尽一杯酒,以表谢意。另外也希望无量山山主沾沾喜气,和我们南糯山永远交好。”
“恭喜南糯王,贺喜南糯王!恭喜君后,贺喜君后!祝王上君后早生贵子……”众人的话还未说完,沈流香笑着举杯,说:“南糯山规矩,自古以来以女为尊,若是生得公主,本王赏他千倍!”
众人更是聪明会来事,立刻改口道:“祝王上君后早生公主千金。”
“哈哈哈,平身吧。”
“谢王上!”
送走宾客之后,溧阳白小心地护着沈流香回到林芝春绿的寝殿,两人坐在床榻边娇羞不已,沈流香紧张得把手藏在袖子里转起手指头,呼吸越发地急促,她迟迟不见溧阳白来掀盖头,便轻声地提醒:“君后为何不说话?”
“王上甚美,令君后流连忘返,故而忘记言语……”溧阳白缓缓地把手搭在沈流香的手上紧紧握住,这把沈流香激动坏了,她嘴边带着微笑,继续说:“那……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王上不信可看一看我脸上,是否是真心?”
沈流香流转眼波又回环,说:“你且还没掀珠帘,未见我婚后真颜,又怎的断别是否是真心呢?”
“啊,是我怠慢了……”溧阳白用双手轻轻地拨开珠帘,沈流香的温柔容颜把他看得神魂颠倒,不住地称赞,“妙啊,妙啊,流香……你真美……好像花儿一样……”
“既然美,那……你可知道花儿什么时候是最美的吗?”沈流香说着便低下头去抚摸着自己烧红的脸庞,盈盈浅笑勾魂摄魄。
溧阳白的心渐渐地狂跳起来,他深呼吸一口气,把沈流香拉入怀中抱在怀里,四目相对情意绵绵,**重生,情难自禁;他随手拉下床榻的帐钩儿,帐子缓缓附和月光拉下,只映得佳人才子的缠绵璧影交织热烈,一雨春花落枝头,红蕊香消玉瘦。**拂过凝脂雪,吟吟鸣叫似沙鸥。红妆嫁衣交相落,步摇金钗洒木沟。
林芝春绿院子里飘起了红簌簌的花瓣,香味 扑鼻弥漫整个南糯宫,惹得正在安排无量山俊美公子住处的沈见天开启了碎嘴子的模式:“哎呀,妹妹呀,你和君后能不能收敛一点儿,这大喜的日子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啊,明日还要册封10个……10个俊美公子呢,要是日日照你这个样子来,别说10个,就是折个中你也不行啊……”
“护国公子……”醉洞宾也发现了其中的神奇之处,便踱步走向沈见天,打算问个清楚明白,“这红簌簌的花瓣可真是美丽,不知是为何啊?”
沈见天看他有些话多没想如实回答,便寻了个由头打发掉:“这是上天庆贺王上新婚之喜。”
“原来如此……”醉洞宾若有所思,可他的目光却看向不远处发呆的步昔归,“多谢护国公子……”
步昔归望着漫天飘落的红色花瓣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他的眼神充满着忧郁,像冰冷的霜蒙上了双眼,扶着雕花栏杆的手指都把栏杆抠出了痕迹,他脑海里幻想着:如果和沈流香成亲的是自己该多好啊。可他的这个想法只敢在心里想想,只要一面对沈流香,他就语无伦次,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