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滴泪 第8章 苏香春露

三日之后，无量山山主的人马车队浩浩汤汤相当气派，走过漠漠水路，走过崎岖山路，历尽千辛万苦来到南糯宫门外。

无量山山主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华丽中带点兽皮的金贵，面相凶煞，横眉怒目，皮肤黝黑得如同煤炭，一脸的络腮大胡子随着腮边横肉动来动去，手拿一把珠光宝刀在宫门口高声言语：“本山主来自无量山！今日特来向南糯宫王进贡俊美公子，你且赶快去禀告！”

“山主请静候。”守门卫兵连忙进去禀告，沈流香得知后，便和沈见天一同出来在正宫门盛装迎接：“无量山山主，听闻山主气势雄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无量山山主看到沈流香亦服下身段恭敬行礼：“南糯王上仪态万千，皇族贵气震慑天下，本山主深表佩服。今日进贡南糯10名俊美公子于南糯王上，还请南糯王上笑纳。”

沈流香大气地从台阶上走下，面带浅笑地走到无量山山主面前，抬手示意他平身，说：“山主有心了，本王自会好好待他们，不会辜负山主的心意。但本王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他们有人做了有辱无量山名声的事，那本王可要替山主严加惩治，不留后患！”

“南糯王上，既然本山主把这10位俊美公子交付于您，那他们的生死就由您来定，本山主绝不会多说半个不字！”

“好！无量山山主豪情畅快，本王定保你无量山安然无虞！”

“谢南糯王上！”

“本王和护国公子在前殿设宴招待山主和10位俊美公子，请移步。”沈流香和无量山山主走向前殿，临转身的一眼就看到台阶下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一位俊美公子，身穿白衣，略带羞涩内敛，呼吸微微急促，似有启齿难言，她微微一笑更撩得他心弦情乱。

前殿王座之上，沈流香以王之盛势宣布：“山主请便，本王特命人采摘新鲜上品茶种为你们制作了茶点茶品，山主和俊美公子们可一试。”

“谢南糯王上。”无量山山主和俊美公子们举茶盏、品茶点交谈甚欢，突然间一位身着黑底金丝绣的俊美公子站起身，面带轻浮之笑容，看沈流香的眼神都是占为己有的**，他说：“王上，您丰腴绝美，倾城冷艳，不知可有君后在侧？”

沈流香听得出他咄咄逼人的意思，沈见天想分辨几句被沈流香拦下，沈流香看了一眼无量山山主，无量山山主领会了她的意思，对那位俊美公子说：“醉洞宾，不可对南糯王上无礼！”

醉洞宾反而不屑一顾，更变本加厉地言语轻薄：“爹，我喜欢南糯王上，表达一下意思不可以吗？反正自从离开无量山，我就是您进献给南糯王上的人了，说句喜欢不可以吗？王上都没说什么，爹您就少管吧！”

“哼……”沈流香轻轻地笑了一声没说话，只听醉洞宾接着说：“王上，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您是否有君后在侧啊？”

沈流香端庄大气，丝毫不避讳地回答：“本王的君后可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才华纵横溢，才智亦成双！忠贞如磐石，柔情万年长。不知你……符合哪一条哪一款呢？”

“听王上的意思，君后的人选早就心有所属了？”醉洞宾握紧茶盏，媚眼如丝依旧不放弃在沈流香身上上下打量，他也没继续争辩，潇洒地坐下来饮茶，“那既然如此，我就恭喜王上君后了。”

沈流香的眼神温柔下来，但是多少有些凌厉，她说：“如此谢过了，今晚本王就要和君后举行大婚，希望无量山山主和俊美公子们一睹南糯君后的风采。”

“南糯王上，您的大婚我们自然得留下，只不过俊美公子们的册封仪式什么时候可以举行？”无量山山主问出最为有分量的一句话，沈流香说：“本王自然不会亏待这些俊美公子们的，他们的到来是需要本王认真准备一番的，本王会命护国公子选取良辰吉日，为这些俊美公子们册封，以护佑俊美公子们的福泽。”

“一切由南糯王上做主。”

“哥……”沈流香轻唤身边的沈见天，“请乐舞。”

“是。”沈见天拍手示意，“传乐舞！”

乐舞声声，琴瑟和鸣，舞姿翩翩，婉若游龙。

宴席结束后，沈流香安排无量山山主和俊美公子们先去侧殿歇息，待婚宴备好后再一同前往。

离开宴席的沈流香刚出了前殿四侍女就围了上来，她点点头对沈见天说：“哥，你在旁边也看了很久了，你觉得这10位俊美公子怎么样？也帮本王把把关。”

沈见天笑而不答，从大袖子里取出一个卷轴递给沈流香，沈流香疑惑，问：“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沈见天得意地说，沈流香感觉他有一点点地奇怪，便打开卷轴，里面写着10位俊美公子的身世，她一个一个地把他们都看仔细，说：“原来无量山山主有两个儿子，还把他们的乐师什么的都进贡了来？”

“是。”

“这就有意思了。”沈流香合上卷轴，沈见天提醒：“倾其国力不得不防啊。”

“本王知道，本王不管他什么心思，只要有人敢触碰底线，本王一定让他痛彻心扉、追悔莫及！哥，先准备婚宴，这事过了今晚再说。”

“好，那我去准备。”

“嗯，本王要去林芝春绿看看本王的君后了，本王要在林芝春绿换上最美的嫁衣！”

“哼，你心里就只有你的君后！”沈见天不服气地一甩头，沈流香说：“哥，你就不能不在你妹妹大婚的这一天吃醋吗？弄得好像你是醋神一样。”

“我才没有呢。”

“好啦，哥，你就快去吧，可别误了你自己为本王挑选的吉时。”沈流香催促着沈见天赶紧去办事，好不容易打发走才松了一口气，浑身轻松的她恢复了俏皮的可爱，她冲着侍女们招手，说，“我们去林芝春绿！”

“是，王上！”

沈流香走在花园的小路上，不想从旁边的花丛里摔出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在她面前打了几个转儿才站稳，她停下脚步，体内护灵出现挡在她面前：“什么人敢惊扰王上？”

“无量山二少主步昔归惊扰王上，向王上请罪。”

“步昔归……”沈流香若有所思，示意护灵退下，然后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近受了惊吓的步昔归，只见他低着头浑身颤抖，胆小如鼠的模样让沈流香不禁冷笑起来，“你是无量山二少主？！”

“回王上……是……”

沈流香继续问：“那么醉洞宾是你什么人啊？”

“他是我兄长。”步昔归和盘托出，沈流香似乎找到调查他们的突破口，亲自上手扶他起身，可他仍然不敢抬头的模样让沈流香觉得他有点自己的个性在身上，说：“那这么说来，他是无量山大少主？”

“正是。”

“都是无量山山主的儿子，怎么性子相差甚远？”

“回王上，兄长是大夫人所生，我是二夫人所生，性子自然不同。”

“哦，那你们一定是随了二位夫人的性子吧？”沈流香围着步昔归绕了一圈又一圈，声音从轻柔变得阴冷，“你且把头抬起来。”

步昔归怯生生地抬起头，看到沈流香柔情似水的双眸不禁心跳加速，面红耳绯，一丝丝情在心底激荡起万朵涟漪。

沈流香躲开的视线，走到他一侧的花丛旁，摘下一朵黄杜鹃说：“本王看你性子恬静，无量山山主怎么舍得把你送进宫中？你可知道，只要进了宫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要进了宫就要服从宫里的规矩，只要进了宫就要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不怕吗？”

“既然进了宫，就不怕。”

“嗯，挺有骨气啊。”沈流香点头称赞，但言语间还是对步昔归有些不信任，不相信他说的话都能做到，于是她找了个由头让他离开，“行了，你也是刚刚进宫，本王就不多说什么了，能不能在宫中活下去，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我们走！”

“恭送王上。”步昔归看着远去的沈流香的背影不觉就入了迷，他仿佛感觉到这个冰冷香艳的美人帝王就是他要找的真爱，这种一眼万年的沉沦让他朝思暮想、夜不能寐。

沈流香原本要去林芝春绿探望准备大婚事宜的溧阳白，但中途遇到这么个步昔归让她心里防线提高警惕，她带着四侍女直径前往苏香春露，里面风韵优雅，墨香宜人，她刚迈进去的第一步，从四面八方飞来五名女子，她们翩翩轻盈落在沈流香面前，手里拿着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向她行礼：“苏香春露五冥女参见王上。”

“进来说话。”

“是。”五冥女起身随行，沈流香坐在毛竹亭，五冥女看茶，“王上请用茶。”

“今日无量山山主为我南糯山进贡10位俊美公子，这10位公子里有两位是无量山山主的亲生儿子，大少主醉洞宾，性格轻浮暧昧，占有欲野心极强；二少主步昔归，性格胆小如鼠，恰似孩童。本王想不明白，无量山山主为何要倾尽所有把两个儿子送入宫中，他不怕无量山后继无人吗？”沈流香喝着清香淡茶，眼神却时时警惕四周的情况，“白牡丹。”

“在。”一位白衣飘飘，绣着血牡丹的书香女子走上前来，她眉如墨画柳叶动，美目脉脉性刚柔。

沈流香放下茶盏，说：“你身为大冥女，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几个去办！一人分二，不算太难吧？”

“白牡丹和众姐妹一定不负王上所托。”

“好，今夜本王就要知道结果！”

“遵命。”五冥女飞天而去，沈流香喝尽最后的一口茶，说：“我们去林芝春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