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军师 第56章 正人君子？

范熊道：“回计都领赏之事还是由大将军代劳吧，路途遥远，万一我家夫人和犬子有什么事，也顾及不到。再说，你们都回去，总要有人留在这，你们说是吧？”

顾曙天看向沈渊。

沈渊无所谓道：“我随意，去哪都一样。”

初星河问：“范大哥就不好奇计都的人土风情吗？”

范熊笑呵呵道：“夫人在哪，哪便是家，只要有夫人在，哪里都没有家好。”

听了这句话，初星河看向顾曙天，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心像是踩在暖炉上，由底自上都是暖烘烘的。

七日后，鸿鹄关的大小事务均已安排妥当，初星河、顾曙天、沈渊和萧鸿客四人启程，身后跟着从计都带过来的军队。

这次，时尘生并没有选择回去，而是留在了这里，初星河问了其中缘由，他摸了摸马鬃，目光柔和缱绻，什么也没说。

无声胜有声的答案不言而喻，初星河并没有再过多追问，只是在临别前道：

“九重的父母我会去拜访，到时会书信写与大哥告知二老的近况。”

时尘生道：“多谢。”

春天的天启迎来了梅雨季，越往计都的方向走，雨下得越频繁，晴朗无云的天气几乎见不到，自然影响了行进的速度。等他们回到计都时，已经比预期的日子晚了十天。

天启帝这次安排迎接的阵仗更壮观。上次只是从三品以上的官员，可这次，就连计都的芝麻大的小官都出现在迎接队伍内，穿着五颜六色的官服，看得初星河眼花缭乱。

天启帝从龙撵上下来。亲自上前迎接，等顾曙天近身后，一脸和颜悦色道：

“一路长途跋涉辛苦了。”

顾曙天跪下叩拜，身后的将士们跟着他的动作一起跪在地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启帝赶忙扶起顾曙天：“爱卿快请起。”。

顾曙天直起身后，拱手作揖，“承蒙皇上的信任。”

天启帝道：“爱卿不必如此客套。你的弟弟也在这里，想必你们兄弟二人定是十分思念对方。”

顾曙天顺着天启帝视线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站在第三排的顾悄然。

几个月不见，似乎比之前沉稳了不少，顾曙天心道。

他朝顾悄然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毕竟天启帝还在身边，不能太放肆。

对方显然明白他的心思，只是粲然一笑，微微颔首，并没有上前的打算。

天启帝满意地点点头，对站在顾曙天身后的初星河道：“初爱卿，荣王回来时一直在朕面前夸奖你的足智多谋，能让他如此夸赞之人，你是头一个。”

初星河闻言，眸光微动，低着头道：“荣王过誉了，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天启人才辈出，臣只是其中的一叶扁舟而已。”

这话甚得天启帝的心，他哈哈大笑，对着立在文武百官之首的初杰仁道：“如此谦卑不争风头，不愧是你的儿子。”

初杰仁道：“皇上美誉，正如犬子所说，天启人才济济，没有您这个伯乐，他这匹千里马自是无用武之地。”

天启帝笑得更大声，对着顾曙天道：“太子已备好庆功宴，快随朕过去吧。”

天启帝说完，没有坐回龙撵，而是同顾曙天并肩同行，路上问了些此次战役的细枝末节，时不时地点点头，面上一直含笑，看得出来心里有多高兴。

等到了场地，天启帝特意将顾曙天引至太子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文武百官见状，先是面面相觑，而后各怀心思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初星河这次没有同父亲坐在一起，而是按规矩来到了武官那列，按照品阶走到自己的位置前。

还没等他落座，就被上方的天启帝叫住。

“初军师，你的位置不在那里。”说着，他朝旁边的公公扬了扬眉。

公公甩了下拂尘，走了过来，“初军师，随杂家来。”

初星河：“有劳公公。”

公公将他被领到顾曙天下方的座位后，自行离去。

“初军师，你与顾爱卿同是这场庆功宴的头等功臣，这里才配得上你。”

这句话像是落入平静湖面的一块石头，在场上的文武百官心里荡起涟漪，望向他们时的眼神里有羡慕，自然也有嫉妒，其中还参着一道怒气冲冲的视线。

初星河自然察觉到了那道视线，但他并未放在心上，若无其事地朝天启帝道谢后便坐了下来。

一落座，顾曙天的目光立马投了过来，初星河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下与他对视，只能假装吃茶没有看到。

这杯茶刚吃完，上方的天启帝端起酒杯来了一段振奋人心的发言，并宣布明日早朝再行封赏之事，今日只是接风洗尘宴。

虽然今日没有封赏，但在场的人都已心知肚明，在天启帝发话宴会开始后，纷纷站起来敬酒，嘴里毫不吝啬地赞美之言，一句接着一句。

初星河应接不暇地一杯接一杯将酒灌进腹中，很快就感觉身体有些发软，头脑也不似平时灵光。

他知道自己有些醉了，但并没有拒绝。

天启帝在，他若是拒绝，有心人将事情闹大，扫了九五之尊的幸，后果不是他承担的起的。

初星河吃着酒杯里的酒，余光瞟向一旁的人。

正在和太子碰杯的顾曙天一怔，平日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多了份迷离和娇媚。

旁边的太子道：“星河应是吃醉了，东宫离这里很近，扶他去我那休息一会吧。”

顾曙天正有将初星河带走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道：“那就麻烦殿下了。”

“顾二，你与吾的关系还需这些客套话吗？快些去吧，父皇这边我去说。”

“嗯。”

太子这边挥了挥手，附在公公耳边说了几句话，而后，这名公公又来到皇上身边将话传给了他，天启帝朝他们这边点了点头，顾曙天得到允许，立马起身走到初星河身边单膝跪在他身边。

“哥哥，我扶你去休息。”

初星河动作迟缓地侧首，见到来人，眉眼上扬。

“二郎，你来了。”

顾曙天沉声答应：“嗯，我们去休息吧。”

“去哪？”

“东宫。”

“我们能离开吗？”

顾曙天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已经得到皇上的同意，哥哥随我走就是了。”

初星河自然地朝他的肩膀上靠，“那你稍等，让我同父亲道别。”

顾曙天一个用力将他扶起，“好，我同你一起。”

二人半搂着走到初杰仁面前，初星河颤颤巍巍地直起身子。

“父亲。”

初杰仁忙点了点头，“吃了这么多酒，难受吗？”

初星河心里一暖，摇了摇头，“不难受。”

初杰仁看向顾曙天，“方才我瞧见了，既然皇上已经同意，你快带着星河去休息吧。”

顾曙天道：“伯父告辞。”

初星河道：“父亲，我先走了。”

初杰仁道：“嗯，一会宴会结束，为父去接你。”

初星河眉欢眼笑，“好。”

同初杰仁道完别，二人又朝天启帝行了跪拜礼后，这才离开。

路上，初星河踉踉跄跄，即使被搀扶着，也有好几次险些摔倒。

顾曙天瞧着他这样可爱的模样抿唇宠溺一笑，但为了安全起见，他收回了向前迈出的脚步，一只手臂环住初星河的腰，将人箍在怀里。

初星河困惑地蹙眉，“二郎？”

这声呼唤带着醉酒的鼻音，像只慵懒地猫咪摇了下尾巴，正巧扫到了顾曙天的心尖儿上，身体的某个部位登时起了反应。

从寒城到计都的这段时间，顾曙天一直压在心底的火苗，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他尽量控制自己身体的变化，商量的语气对初星河说：“哥哥，你这样容易摔倒，我抱你。”

初星河乖巧地答应：“好，二郎抱。”说着，他扭动身体，两条手臂自然地环上顾曙天的脖子。

顾曙天微微弓起身体，长臂穿过他的膝弯，轻轻一捞，轻松将人抱了起来。

他低下头，对胸前的人说：“哥哥，抱紧我。”

初星河阖上眼皮，蹭了蹭他的前胸，“嗯，抱紧你。”

顾曙天被他如此乖顺的模样逗笑，向前迈出的步子也带着轻快的欢愉，很快就来到了东宫。

东宫的人自然是认识顾曙天的，一名丫鬟直接带着人来到他专属的房间，为他们打开房门后，又贴心地关上门。

顾曙天抱着初星河径直来到榻前，弯下腰，动作轻柔将地他放在上面，然后又为他脱掉脚上的长靴，盖上棉被，忙完这些，他才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顾曙天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榻上，眉目含情地注视着榻上的人。

几息后，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在那微张的唇上描摹。

“哥哥是在考验我吗？”

榻上人的胸口规律的起伏着，显然已经听不到他的只言片语。

顾曙天接着自言自语道：“二郎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说着，他拿开手起身，换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探出舌在上面舔了一下后离开。

“好甜。”

顾曙天利落地踢掉脚上的靴子钻进被子里抱住初星河。

“这次二郎就当一回正人君子，等哥哥醒了，再将之前的甜头全部回来。”

说完，他心满意足地阖上了双眼。

可事与愿违，还未等顾曙天睡熟，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急促又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