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头顶的雷声像是催命的钟声,穿梭在山林中的初星河被震得耳根发麻,他加快脚下的步伐,想要在暴雨来袭前跑下山。
可天不遂人愿,豆大的雨点顷刻间从乌云密布的空中倾盆而下,初星河瞬间被浇透。
这场雨来得急,下得也猛,很快地上就汇聚出一个个水滩。
总算跑下山的初星河站在公路边上想要喘口气,身侧却传来巨响,他慌乱得侧过头去,原本在公路旁的山坡瓦解成几大块朝他扑来,根本来不及躲闪,整个人瞬间被淹没。
四周黑暗无边,身体被泥土紧紧包裹住,完全不得动弹。胸腔里的空气被一丝丝抽走,意识也渐渐模糊。
他勾起唇角,觉得有些好笑。
今日本是师傅的祭日,看来也要成为他的祭日了。
初星河是被吵醒的,他睫羽轻颤,缓慢地睁开眼睛,恍惚地打量起四周。
这是一间既古朴又破败不堪的房间,棚顶和角落结满密密麻麻的蛛丝,窗户也破了几个洞,清凉的风通过洞吹进房间,给散发着霉味的房间带来一丝清新的空气。
初星河皱起眉头。
这是哪儿?地府?跟想象中的真是天差地别。
初星河扭动身体想要活动一下,却发现两只手被绑在身后,脚也紧紧束在一起,身上的衣服也和出门时所穿的不一样。
水蓝色纱质外衫罩在身上,上面绣着淡雅的荷花,裙摆一直到脚腕。即使他不认识这是什么样式的衣服,也能看出来这是女装,而且还是古代女子所穿。
初星河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这身行头。
这是什么怪癖好?现在地府也流行cosplay?还捆绑?
“嘭!”的一声巨响,大门从外面被人用力踹开。
初星河应声抬头,门口站着一贼眉鼠眼的男子,手里端着食物走了进来。看到他醒了,贱兮兮的调笑。
“小美人,饿了吧,可别饿坏了身子,到时候就不值钱了。”
说完,男子走到他身边,将食物放在地上。
美人?初星河转动脖子扫了眼四周,确定只有他一个人,重新将目光投向男子,眉毛上挑。
“你在叫我?”
清透的嗓音从嘴里吐出,初星河心里更加疑惑。
这不是他的声音!
即使是死了,也绝不可能会改变嗓音。而且,死了还需要吃东西吗?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初星河接着问:“这是哪儿?”
男子并没有因为他的声音而怀疑,反倒笑的更猥琐。五官因为笑挤在一起,眼睛只剩一条缝隙,咧开的嘴露出泛黄的牙齿,端着食物一口一口喂着初星河。
“这里是寒城,一会等老大他们回来,你就有福气了!到了那边,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就不会想逃走了!”
初星河张开嘴巴,接受男子投喂的食物,他机械地咀嚼,心里五味杂陈。
老天爷是在怜悯他吗?
可怜他从小被父母抛弃,在想要报答师傅养育之恩时他也撒手人寰离开自己,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零零一个人等待死亡的降临。
消极的情绪占据整个脑内,却在里面拱出一道发着光的话语压过一切,他咽下嘴里已经嚼烂的食物,眼神重新打量起四周。
师傅曾经说过:好死不如赖活着。
既然老天爷重新给了他一次重活的机会,那他就要好好珍惜。
打定主意,初星河把将眼前人方才说过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听此人话里的意思,自己很可能是被拐走,然后再高价卖给有钱人。
现在要做的首先是要逃离这里。
初星河收回视线看了看眼前的人。
比普通人稍微偏瘦一点,这样的人他一个可以打八个。但现下手脚被绑着,完全挣脱不开,要先想办法解开才是。
吃完了最后一口,男子将碗放到不远处的桌子上,转身便要离开。
初星河叫住对方:“我想如厕,可以帮我解下绳子吗?”
男人顿了下身形,重新踱回他身边,边解绳子边说:“尿壶还在那边的角落里,这次别像上次一样...”
还没等说完,他就感觉到脖子一痛,直接晕了过去。
初星河甩了甩被震得生疼的手腕,接着解开脚上的束缚,起身走出房间。
借着月光,顺着道路一直走。
周围都是郁郁葱葱挺拔的杨树,树下的草丛里传出蝉鸣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此起彼伏谱奏着独特的乐章。
初星河逐渐放慢脚步,最后停了下来。
他垂着头,盯着脚底下的土路,眼底尽是茫然。
现在要去哪里?他又能去哪儿?
初星河摸了摸身上,发现浑身上下除了头顶的一支玉簪什么都没有。
他取下玉簪举到眼前。
这个应该能值点钱?
皎洁明亮的月光照在白色的簪子上,隐约可以看到上面有字。
初星河眯起眼睛,将簪子凑得更近了些,仔细辨认。
“初,星,河。”
这么巧,和他的名字一样?
初星河皱眉,心里有些犹豫。
这个簪子对于这个身体的主人应该是很重要的信物吧,还当吗?
还没等他做好决定,远处传来一声粗狂的叫喊。
“站住!他在那边,别让他跑了!”
初星河向后望去,远处大概有四五个壮汉正朝他这边笨来。
他动作迅速地将簪子重新插回头上,转过身体等他们过来。
就这几个人,他还不惧。
几人跑到初星河身前立住,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几人的头头伸手在他的脸上摸了摸。
“知道自己跑不掉就老老实实等着,还挺识时务。”
初星河嫌弃地看了一眼脸上的脏手,冷声道:“拿开。”
男人不怒反笑,手上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真没想到,昨天还哭爹喊娘的,今天就变得这么烈,我喜欢!”
“我说拿开你听不懂?”话音一落,初星河抬起右手,抓住对方虎口处,一个用力将对方的胳膊翻转到背后,脚尖踢到腘窝处,左手扣住对方的肩膀。
男人疼得跪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他大声冲同伙道:“愣着干什么,你们是木头吗?还不来帮忙!”
楞在一旁的几个壮汉这才缓过神来,一个个像下锅的饺子,扑向初星河。
初星河松开抓住男人的手,左右闪躲。
蹲在地上的男人直起身,揉了揉肩膀,也朝他的方向袭来。
初星河瞅准时机,重重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戏谑一笑,“不是喜欢烈的吗?怎么样,够不够辣?”
说完,又一拳砸在他的胸口。
男人被他打退几步,手一直覆在胸口,嘴角也溢出鲜血。他吐出嘴里的血,恶狠狠地对其他人说道:“谁能抓住他,我就赏他五十两银子!”
一听到银子,恶汉们眼露精光,看向初星河的眼神如狼似虎,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初星河并没有被眼前的阵势所吓到,沉着冷静地应对自如,将他们一个个打倒在地。
看着地上蜷缩着身体呻吟的恶汉们,初星河收回架势,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淡淡地扫了眼手上关节处的伤口和淤青。
这身板细皮嫩肉的真不经造,才打几个人就喘得厉害。如果不是自己自小习武二十余年,硬拼的话,今日怕是就要栽在这里了。
在心里吐槽完,初星河移开视线看了眼几步之外已经开始发抖的壮汉,眼神冰冷,“还打吗?”
男人慌乱地看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眼目露寒光的初星河,底气不足道:“你,你等着,一会再来收拾你!”说完,一溜烟儿地逃走了。
“你们呢?”
闻言,躺在地上的几人互相搀扶起对方,拔腿就跑。
初星河伫立在原地,见他们的身影已经跑远,才转过身体,依旧淡淡地开口:“看够了吗?”
躲在十米开外的人从一棵粗壮到可以挡住一人身形的树后面走了出来。
“原来兄台早就知晓我躲在那里。”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兄台误会了。”他边解释边朝这边走,待走到初星河身前才停住。
初星河目光疏离地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人,一身玄衣与黑夜融为一体,绣边和衣襟上看不清绣着什么图案,身侧挂着一把刀,银色的刀柄上嵌着一颗红色的玛瑙,俊朗地面孔挂满笑意,目光在他身上游移,也在打量他。
初星河不喜欢被人这样盯着,打断对方,“你是谁?”
“顾曙天。”
“既然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那就让个道。”说完,初星河绕过对方就要离开。
“兄台!”顾曙天叫住初星河,加快脚步追上他。
“方才我见兄台身手不错,正好我的麾下有一职位空缺许久,有没有兴趣随我回军营?”
初星河看着顾曙天真诚的脸,心里有些犹豫。
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确实是需要一个地方暂时安身。但是对方的身份是真是假暂且不知,身上还带着凶器,看起来就不像好对付的人。
顾曙天像是看出他的疑虑,从胸口掏出半枚虎符。
“我是天启的大将军,也是玄武七州的大都督。”
“天启”、“玄武七洲”、“大将军”,这些字符在初星河的脑子里跳动。
这个国号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想破脑袋也没有用。对方既然能拿出虎符这样重要的物品,应该不是唬人的。
“好,那我跟你走。”
顾曙天将虎符收好,又盯着初星河瞧,嘴角上挑。
“兄台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一瞬间,初星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语气不确定地道:“没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应该是刚才那帮人贩子给我换上的。”
顾曙天没有再追问下去,伸手指了指远处,“我的马就在不远处,随我来。”
初星河跟在顾曙天身后,走了大约五百米的路程,来到绑在树下的骏马面前。
顾曙天踩在马镫上,一个跃身坐了上去。他俯视下方的初星河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说完,初星河一只脚踩上马蹬,费了半天的力才成功跨上马,胸口微喘地坐在了顾曙天的前面。
顾曙天伸手拉住缰绳,将初星河箍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从这具瘦弱的身躯散发出的药香味,脑袋里回想起方才的英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还没有问你叫什么?”
“初星河。”
说完,初星河的余光瞥见握住缰绳的手微不可觉地抖了下,他以为是自己累到眼花,并未放在心上。
随后,身后的人脚蹬马肚,甩动缰绳,一声大喝“驾”!马儿在树林间的小路上奔袭起来。
开文啦!第一次写这种文,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宝儿们动动小手指收藏一下,万分感谢!
这篇文的大纲和最开始有些出入,不过问题不大,只是对人设进行了改动。
写太沉闷的类型不适合现在的我(才不想说是因为数据不好,才提不起精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