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根火柴 第33章 危险

手机丢在一边，陆云衡走到林霜身边，帮忙把洗好的水果放在盘子里。

“你给工作室的人点了下午茶，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临时想起来的，你给我的室友们都送了礼物，我也想给你的朋友们送点什么。不过我送不起太贵的东西，也就只能买点吃的喝的了，希望他们不会见怪了。”

“不会，他们都在羡慕我有个这么好的女朋友。”

林霜楞了一下，转过身去看他的眼睛，想要求证这句话是真是假。

陆云衡认真看着她，眼中含笑，“我也很羡慕我自己。”

林霜脸上微微起了红，用手肘轻推了一下陆云衡，“我要拿水果刀。”

陆云衡站着不动，依然搂着林霜，“等会儿再去。”

说着，又弯下腰来，脑袋落在林霜的肩上，紧紧地抱住她，轻声问，“这几天想我了吗？”

林霜手上还滴着水，推不开他，只好妥协地把头抵到他的胸膛上，含糊应了一声嗯。

陆云衡松开了怀里的人，看了她一眼，亮晶晶的双眸，勾人似的好看，忍不住喉结上下一滚。

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唇落了下来。

他吻的热烈，手臂也紧扣住她的身体。

没过了一会儿，林霜就招架不住，也顾不上会不会弄湿他的衣服，双手推着他松开自己，转头大口呼吸着。

刚缓过来，他的掌心就落在她的后脑勺，压着她再次吻了起来。他的眼神侵略性十足，像极了紧追着猎物撕咬的猛兽。

林霜不明白，为什么他吻得越来越凶，是太久没见面？还是……他终于对自己动了心？但很快，她再也顾不上思考旁的事情，他的舌尖以不容阻挡的前进之势撬开了她的唇，长驱直入，攻城掠地，而她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最后，林霜整个人都是软的，还是他主动放开自己，才踉跄着逃出了厨房。

坐在客厅沙发上，空旷的环境反而带来了一些安全感。

林霜平复着呼吸，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下，眼眸里依旧水光潋滟，嘴唇红肿，似乎还有一处伤口。

她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关系发生了一丝变化。

情人节那天，他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初见端倪，不再带着审视的意味。这几天，他也一直放任自己的接近，每天动辄两三个小时的视频通话，发出的消息都及时回复……好像真的把自己放在了心上。

而今天，在她面前向来游刃有余，从容自如的陆云衡，第一次出现了失控的样子。

墙上的指针滴答地走着，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林霜抬头，看见陆云衡神情自若地走了过来，还是那副斯文儒雅，清冷矜贵的模样。如果不是打湿的额发，同样红肿的嘴唇，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陆云衡半蹲在林霜面前，一手撑着沙发，一手轻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落在嘴唇的伤口处，嗓音低哑，“抱歉，刚刚弄伤了你，疼吗？”

林霜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轻声回应，“不疼。”

陆云衡眸光微动，轻声说起了别的话题，“我们去书房吧，你不是想看我之前参加过的比赛吗？”

他放下那只轻抚过她嘴角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又自然地与之十指相扣，就这样牵着林霜起身。

“CODEFORCES这个平台，除了线上比赛，还有很多同行整理出来的一些资料、题解，虽然你这学期才开始学习数据结构与算法，但我看你做的笔记和课后作业，已经掌握了不少内容，你可以试着参加它的Div.2的比赛，做做题，锻炼一下思维。”

林霜楞了一下，也迅速进入状态，说起学习相关的事情。

“嗯，不过这个平台是全英文的，专业词汇太多，我现在的阅读能力还是有点弱。”

嘴上说的谦虚，但林霜的学习进度与能力已经一骑绝尘，远远超过同专业的同学们了。就连专业课的老师，也是十分看好林霜，甚至考虑过让林霜加入他的研究项目，负责一部分的信息处理。

就这样，两人聊着关于编程竞赛的事情，一前一后地走进了书房。

才走进来，林霜就注意到书桌上多了一套白色的电脑装备，细看之下，主机上还有雪花的图案，一看就是专门定制的。

之前寒假时，林霜经常来这间书房看书学习，她也不止一次借用过陆云衡的电脑来做作业。据说是世界知名品牌专门定制的电脑装备，性能和体验完全不是普通装备可比的，当时她还想过，等攒够了钱，自己也弄这么一套。

没想到这个愿望，让陆云衡提前实现了，上一次来这里，还没有见到它们，想必是这几天才送过来的，他也一直没有跟她透露过这件事，是惊喜吗？

林霜期待地转身看着陆云衡，得到肯定回复后，激动地上前拥抱了一下他，“谢谢你！我很喜欢！”

下一秒，她忽然又想到什么，飞快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把注意力都放在这些装备上，故意把陆云衡丢在脑后。

天啊！他的身体怎么还是像刚刚一样烫！

林霜现在根本不敢靠近他，也不敢回头看他，欣赏了一会儿装备，就越过书桌坐到椅子上，打开电脑，专心致志地等待着开机。

被丢在身后的陆云衡，眼神晦暗，没有再出声，只是看着林霜。

他并不想承认，自己曾被**驱使着，想要撕碎眼前这个女孩。人和动物之间的区别，就在于人具有羞耻心，不会被兽性操控。

像果冻一般红肿的嘴唇，因为开心而微微张开，陆云衡清楚地记得，它的味道很甜美，它发出的声音很勾人，但是，他不应该再靠近了。

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用力握紧，片刻之后，陆云衡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滑动轮子挪到林霜身边，帮着她翻译CODEFORCES平台上的内容。

“CODEFORCES每周会举行一到两次的线上算法比赛，六道题两小时内完成，我觉得很有趣的一点是，当你答题通过后，你可以折回去看其他参赛者提交的答案，分析他们的代码有没有问题，如果发现了bug，可以构造一份新数据hack掉他的答案，这个互相hack的阶段，是最紧张刺激的。有一次，我差不多hack了三十多个人的答案，虽然那天很累，但真的有意思。”

他的声音平稳柔和，一如既往的动听，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在书房里待了两个多小时，中途拿来的已经切好的水果，也早就吃完了。

“歇一会儿，出来走一走。”

陆云衡站起身，不由分说地拉着林霜走出书房。

此时的窗外，只剩下一抹夕阳的余晖，道路旁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像一颗颗夜明珠铺满了整座城市。

林霜静静欣赏着这幅景色，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看向客厅。

陆云衡姿态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敞开的领口，露出线条鲜明的锁骨，和起伏的胸膛。他的目光有如实质，落在她身上，有一种被灼烫到的感觉。

四目相对，他的喉结动了一下。

林霜想让自己镇定一点，可心跳反而像打鼓一般，扑通扑通地狂跳着。想要开口，嗓子仿佛被火烧了一下，但她还是开口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宿舍了。”

陆云衡神情不变，起身朝她走来，回答说，“好，我送你回去。”

等到两人坐上车，才想起来还没有吃晚餐，以前来这边的房子，他们都会吃过晚餐才离开。

可今天，两人都像是落荒而逃一样，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林霜主动开口说，“今天不能陪你吃晚餐了，我跟室友们约好了一起，明天……我们再一起吃饭吧！”

陆云衡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发动车子后很快便到了学校。

还是停在南门附近，林霜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手臂却被人攥住，她不解地望过去。

陆云衡伸出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颊，让她看进自己的眼睛里，“记住，明天见。”

他的声音太过于温柔，林霜点点头，“嗯，明天见。”

好像只是为了得到这句回复，他很快松开了手，按下开门键，放她离开。

但林霜已经不那么紧张了，她主动凑过去，轻轻吻在他的嘴角，又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飞快地打开车门离开了。

下车后，她没有回过头，所以也不知道留在车里的那个人，在被偷袭后，眼神再次变得危险起来。

*

第二天。

七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林霜关掉闹钟，轻手轻脚地下床，简单洗漱后就拿着英语单词本离开宿舍了。

沿着主干道往北走，会经过第三、四、五食堂，林霜进门后直奔第一个窗口，点了个豆浆、鸡蛋、小笼包、鸡丝粥，总共才花了3块钱，这也是她每天都会早起的原因之一。等吃完早餐，再去旁边的公园里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背单词，这样的惬意时光是没有早八课的时候才能拥有的。

不过今天才背了一会儿单词，陆云衡的电话就打来了。

林霜当然记得昨天自己说过的话，但她以为的“明天见”，是和往常一样下午见面约会，吃个晚餐就ending，没想到一大早他就打来电话了。

“在做什么？吃早餐了吗？”

“已经吃过了，现在在公园里背单词。”

“嗯，好学生，要不要出来玩？”

“去哪里啊？”

“你出来就知道了。”

陆云衡卖了个关子，没有透露更多约会内容，只是约定一个小时后过来接她。

时间充裕，林霜又接着背了一会儿单词，才折回宿舍。宿舍里的其他人都还在睡懒觉，林霜也不用帮忙带早餐。

洗了个澡，化了个淡妆，林霜换上白色T恤和黑色牛仔五分裤，又在外面套上了一件蓝色衬衫外套。

盯着手机里的时间，林霜提前十分钟离开了宿舍，刚走到南门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