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愿望 第9章 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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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喜欢真的是这种感觉，会心跳加速，会期待和他见面，会注意到很多之前没注意到的东西。

比如，季抒阳身上有一股清凉的薄荷味。

这是她从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

《小鱼泡泡》

余音数学成绩出来了，65分，比上次凭借运气得的55分整整高了10分。

季抒阳对这个成绩很满意，因为草稿纸上的解题过程说明了这的确是她自己认真做的。

余音看着卷子上大大的65分没说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安琪之前说的那句喜欢一个人会心跳加速。

季抒阳就坐在她旁边，胳膊贴着她的胳膊，近的她都能听到季抒阳的呼吸声。

而且她还闻到了季抒阳身上的一股薄荷香，应该是运动之后洗澡的沐浴露的味道。

余音心脏漏了一拍，她怎么这么猥琐？

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季抒阳的沐浴露是什么味了？

她皱了皱鼻子，但是这味道一直萦绕不散。

“不错，这成绩一点水分没有。”

季抒阳看她皱鼻子，慢吞吞补刀，“蒙的题全都错了，对的全是会的。”

“······”

这该说她幸运还是不幸？

“说吧，漫展什么时候？”

余音思索一会，“下周四上午九点。”

季抒阳点头，“可以，我会帮你请假。”

可问题是——

“我未满十六岁。”

季抒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瞥向一旁的余音，“所以？”

“所以我得由家长陪同才能进去。”

“······”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陪你看漫展？”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去打球。

余音轻轻叹了口气，“不行就算了。”

“······”

“那好吧，就答应你这一次。”

“说说看，你的下一个十分目标心愿是什么？”

季抒阳撑着脑袋偏头看她，嘴上挂着戏谑的笑。

像漫画书里的男妖精。

明晃晃的勾引人。

余音磕磕巴巴，眼神乱飘，“我、我还没想好。”

季抒阳直起身子，点了点头，“那就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那哥哥先走了，你明天就整理错题，总结一下错题经验。”

她胡乱点了点头，“知、知道了。”

“看你进步几分高兴的，说话都结巴了，不过哥确实牛，短短一周，十分拿下。”

“······”

余音罕见的没反驳，季抒阳揉了揉她的头，“我先走了，不用太感谢哥。”

门被打开又关上。

余音愣愣地抬手，摸了一下被他揉过的地方。

又是震破鼓膜的心跳声。

她一头扎进床里，摸了摸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脏。

她怎么觉得，自己这么不对劲呢？

‘心跳还会莫名其妙的加速，小说里写了，我这就是喜欢。’

完了。

她喜欢上季抒阳了？

不对，安琪还说了，喜欢一个人会期待和他见面。

她哪里期待了？季抒阳每天都要来给她补习。

可他明天不来了。

他为什么不来了？

哦对，

他好像要回苏市参加同学聚会。

去就去，那他捧着手机笑什么？

谁给他发的消息？

她问他是不是早恋了。

他说他十八岁了，不算早恋。

可他没说他到底谈没谈恋爱。

余音皱了皱眉，她好像知道为什么不满意季抒阳的回答了。

好像知道她想问的到底是什么。

她想问的是他有没有女朋友。

可是她问这个做什么？

她隐隐期待周二，因为周二季抒阳就回来了，她或许就能旁敲侧击打听一下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她竟然开始期待和季抒阳见面？

余音猛地坐起来。

她好像，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喜欢上了季抒阳，喜欢上了那个一直说把她当妹妹的季抒阳。

余音敛下眼睫。

那又怎么了？

她又不是他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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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黎歌已经从同学家回来，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凝重，黎母罕见的话很少，但是一直在欲言又止地看着余音。

余音被这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

她放下碗筷，“妈妈，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黎母叹了口气，“阿音，妈妈给你妹妹报了一个数学比赛，比赛地点不在丹岛，还得集训一周，一周前就想跟你说，但是妈妈忘了。”

或许是经历了今天的事情，让她觉得内心有些愧疚，说话时也小心翼翼。

说着，她垂下眼睛，“你看，你能不能去你杜阿姨家住一周，妈妈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余音张了张口，一周之前就决定好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她？

黎歌声音冷冷传来，“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所有事情都是已经替我安排好了才通知我？”

原来阿黎也不知道这件事。

余音看了看脸上有点挂不住的黎母，“妈妈，我和妹妹是你的女儿，你需要做的不是通知而是商量。”

“你们马上就要走了才告诉我，我还有拒绝的退路吗？”

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

余音坐在书桌前看着数学错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门被敲响，紧接着黎母走进来。

她坐在余音床上叹了口气，“阿音，你是不是觉得妈妈偏心妹妹？”

余音握笔的手攥紧。

想到季抒阳今天说的，她狠狠点了点头，她不想再假装不在意了。

“你们都是妈妈的孩子，都是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哪里来的偏心呢？”

余音不说话。

“你妹妹身体不好，我不得不多注意一下她的身体。”

“对于你牛奶过敏，你怎么不说呢？你抒阳哥都知道，妈妈却不知道。”

余音抬头，“我说过，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说过，可是你不相信，妹妹说她身体不舒服你会着急的带她去医院，而我说我牛奶过敏你只会说是我撒谎，这不是偏心吗？我能忍得住不对比吗?”

黎母被这句话定在原地，过了好半晌，她动了动嘴唇，“可妈妈很爱你啊，你是我的女儿，我很爱你啊。”

丢下这句话，黎母就走出了卧室。

听着卧室门关上的声音，余音敛下眼眸。

她轻声呢喃，“是啊，是爱的，我从没怨过什么，我只是、只是想体验一下，被人骗爱是什么感觉。”

看着那张65分的数学卷子，她晃了一下神。

季抒阳说，那道衡量爱的天平在他面前就消失了，他只有她一个妹妹。

可她有点贪心，她不想只做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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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黎母和黎歌就收拾着行李走了，临出门前妈妈敲了敲她的房门让她放学后收拾行李，杜阿姨来接她。

余音没有回应，听到门外没了动静才从被窝爬出来洗漱，桌上是精心准备的早餐，她慢吞吞吃完背上书包就去了补习班。

临近八月，丹岛靠海，正是旅游旺季，因为放了暑假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来海边玩，路上有很多旅行团。

季抒阳现在应该就要到苏市了，他说他一大早就要出发，还是自己开车去，他好像是刚拿的驾照吧，胆子真大。

她叔叔家的表姐拿了驾照两年还是不敢开车。

余音叹了口气，怎么确定自己喜欢他之后，老是莫名其妙想起他呢？

一整天，安琪上课的兴致不高，也没再怎么偷看前面那个男生，就连有女生来问纪泽川要□□，她都没故意从人家中间插过去。

知道她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她好像有点能够理解她了，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这种滋味的确不好受。

放学的时候，余音把买的糖递到安琪手里，她专门买的她喜欢吃的这一个。

“琪琪，他说不喜欢数学差的女生，可是又没说不喜欢你。”

安琪捏着糖，没有一点胃口，“可是我就是那个数学差的女生。”

“那我们一起努力，把数学补上去不就好了？”

安琪抬头看她，眼睛亮了亮旋即又垂下头，“可我数学这么差。”

“那又怎么了？就算不为喜欢的人，为了我们自己努力一下又怎么了？”

安琪吸了吸鼻子，眼神又恢复明亮，她将手里的糖拆开放到嘴里，再抬头时又是那个乐观的女孩。

“对啊，等我数学好了，说不定他还会主动跟我表白，到时候我还要嫌弃他不会画画呢！”

“就是，谁还没个特长了！”

······

夕阳下，两个女孩的身影渐行渐远，刚刚还哭丧着的脸又重新变得明媚，刚刚还觉得是天大的事情现在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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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行李的时候，余音一直在幻想，季抒阳会不会来接她？他有没有从苏市回来？

直到拎着行李下楼，看到倚靠在车旁边的杜阿姨，她环顾一周，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杜阿姨对她非常热情，先是抱着她的肩膀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一遍，嘴里不停说着，“袅袅真是长大了，阿姨可是好久没见你了！”

上次见杜阿姨是小学五年级，杜阿姨和季叔叔一起来的，当时并没有带着季抒阳。

不过抒阳哥不是说杜阿姨不叫她袅袅吗？

像是知道她的困惑，女人接过她的行李，边往车上放边解释，“你抒阳哥说你已经知道这个小名了，他还说你很喜欢，那阿姨就也这样叫你了！”

余音点头甜甜的微笑，“阿姨你喊我什么都可以。”

余音坐在副驾驶，女人开着车喋喋不休，车上放着一张照片，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照片上的杜阿姨满脸幸福的靠在季叔叔怀里看着镜头，季叔叔满脸宠溺的看着怀里的杜阿姨，季抒阳站在季叔叔旁边，单手叉腰，脸上挂着明媚的笑。

这应该是季抒阳高中拍的照片。

见余音盯着那张照片，杜阿姨开口解释，“这张照片是你抒阳哥高一的时候拍的，你看你季叔叔连镜头都没看，你抒阳哥非说这张照片好看。”

余音笑了笑，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我觉得抒阳哥说的没错，这张照片拍的很好。”

杜阿姨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你季叔叔忙着开拓海外业务，这个暑假也得让他回来丹岛，毕竟是发家的地方。”

妈妈和杜阿姨是高中同学，杜阿姨是大学认识的季叔叔，季抒阳五岁的时候，季叔叔创业成功，因为工作原因搬家去了苏市，听说这几年又在扩展新的业务。

“毕竟是你抒阳哥出国前最后一个暑假了，怎么说也得回老家待一阵。”

余音脸上的笑容僵住。

出国？

她耳朵发懵，并不是不知道抒阳哥暑假过后就是要去上大学的，可她从来没想到会是出国留学。

回过神后，她艰难吞了吞口水，声音发涩，“抒阳哥，要出国吗？”

杜阿姨神色温柔，脸上挂着笑，“是啊，高中就一直在准备了，唉说起这个我还有点舍不得，不过孩子迟早也是要离开父母的，袅袅你也一样，上了大学也是要离开父母的。”

杜阿姨的嘴唇一张一合，后面说的什么她完全听不到。

季抒阳教了她一周，她怎么就没能好好问问，怎么就没问一下。

他要去哪里上大学。

偏偏是这时候，偏偏在她喜欢上他之后。

车窗外的风景极速倒退，路过那个他们相遇时的那个公交车站。

没关系的，她喜欢她的，和季抒阳去哪里上大学没关系，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这个暑假过去之后，她可能就不喜欢他了，没人规定要一直喜欢一个人。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妈妈发来的消息。

【阿音，你在杜阿姨家怎么样？还适应吗？我跟你杜阿姨关系很好，你不用太拘谨，有什么事就去告诉她。】

自从那天季抒阳在餐桌上说了那几句话之后，她能明显感觉到妈妈的变化，从前觉得许多理所当然丢下她照顾妹妹的事，也开始逐渐会向她解释，会顾及一下她的感受。

余音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一会，回复。

【挺好的，杜阿姨很照顾我，放心吧妈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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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