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飞快地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在浓黑的夜色里堂而皇之地打开理查德院子的灯。
这片别墅区常年有保安巡逻,毫不意外的,灯光引来保安,我终于松了口气。
“有人!”
“楼上有人想谋害我!”
保安满脸惊诧,他认得我:“镇长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耐心接受他的盘问,在得知他带了警|棍便立刻拽着他往楼上走。
“相信我,就在几分钟前,我差点丧命于此。”
保安被我吓到,攥紧□□,示意我跟在他身后。
响铃已经停了,二楼很安静,只能听到我们踩在劣质地板上发出的咯吱声。保安小心推开房门,在我的示意下,小心向先前响起铃声的柜子靠近,我则是抄起一把椅子,随时准备反击。
柜门打开的瞬间,我和保安都惊呆了,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老式随身听。保安按下播放键,熟悉的铃声再度响起,我应激的将凳子砸过去。
保安反应很快,躲开袭击,却不小心碰到音量键。
“哈哈——”
渗人的笑声响彻房间,我不禁打了个激灵。
“我死了,想不到吧,我本就该死,今天我终于可以死了。”
我听出那是凯文的声音,我想这段话大约是他的遗言。
“让我猜猜现在是谁在听我说话呢?是我们尊敬的镇长先生,还是我的好朋友理查德,再或者是我的老伙计?哦,对了,也可能是我那远在他乡的妻子。”
“不管你是谁,请一定记住,我死了,终于死了,也许我应该下地狱,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我的人生已经烂透了,我不——”
“够了!”
我劈手夺走随身听,以最快的速度按下暂停键。
“这是我兄弟凯文的遗言,外人没必要听。”
坦白讲,我很生气,凯文即便死了都这么不老实,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展示他的遗言,他究竟知不知道,这样也许会吓坏他体弱的兄弟。
保安有些为难地说:“这不应该,镇长先生。首先,录音的人并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我们并不能确定他就是您的兄弟布朗先生。第二,布朗先生的谋杀案还未告破,也许录音里有线索,我们应当把它交给警方。第三,这里是受害者米勒先生的家,我们违规进入,应当向警方汇报。”
该死,怎么会有这么古板又这么有逻辑的人!我不过是顾念亲情,不愿让凯文最后的心愿以那样不堪的方式展露在大众面前,怎么好像我胡搅蛮缠一样!
我瞪向他,摸向嘴边两撇小胡子,愤愤地说:“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做,我并不需要向你汇报,你是外人,不要再参与了。”
我疾步下楼,正暗自庆幸那个难缠的保安没有跟来,没想到迎面却撞上警|员。
“镇长先生,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他笑得很和善,但我却本能地反感。他永远都迟一步,如果刚才真有危险,如果不是有保安在,我也许已经一命呜呼。这样渎职松懈的人,怎么有资格轻而易举得到珍贵的线索?
我绕开他,快步走向自己的车子,他十分厚脸皮地跟上来。
“我们谈谈。也许您可以先告诉我,为什么您会出现在米勒先生的家里?”
混账!他又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跟我说话!我的动机还不够明显吗,我怀疑理查德没死,他想杀我,我自保难道有错?
警|员并不认可我的说辞,执意请我去警署问话,这大概是我升任镇长后最憋屈的时刻!
警|员给我倒了杯咖啡,一反之前的态度,又变得毕恭毕敬:“镇长先生,这里是警署,您可以放心将凯文先生的随身听交给我。”
我信不过他的办事能力,执意要见他的上司戴维斯探长。
他神色古怪地看我一眼:“抱歉,现在还不是时候,探长先生还有别的工作要忙。”
他大概看出我的不信任,又邀请来另外两名警员做见证,询问我去理查德家的原因,并且当众播放了凯文的遗言。
“您瞧,我的两位同事多么敬业,他们都详细做了笔录,”夸赞完同事,警|员话锋一转,又询问我,“布朗先生在录音里反复提到,他死了是怎么回事,难道他预见了自己的死亡?”
“别瞎说,”我讨厌轻浮的人,“这世界上只有伟大的耶稣可以预见我们这些人类的生死。”
警|员耸肩:“您真严肃,我不过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收起你那不专业的态度!”我越发严肃,“我不知道凯文为什么说这些,他向来孤僻,深居简出,就连我这个兄弟常常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么您觉得这个随身听为什么会出现在米勒先生家里,为什么又恰好在您出现的时候响了呢?”
“我早说过,理查德想杀我,他欠债了,欠了一笔巨款,他为了钱背弃了我们的誓言,我恨他!”
“米勒先生的欠条我看过了,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根据政府公布的财政数据,您每年的收入只比我们这样的基层工作人员高一些而已,据说您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收入做慈善,怎么能够负担得起米勒先生的欠款呢?”
警|员很市侩,注意力都放在钱上面,我很不满,没好气地回答:“纠正一下,不是一部分收入,我所有收入都拿来做慈善了!理查德知道我有钱,是因为我曾经继承过表祖母的遗产,但我认为这并不能混为一谈,即使我是穷光蛋,我也愿意做慈善。”
“事情已经明了了,”警|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管谋害你的人是谁,大概都是冲着您的钱去的。”
我不禁陷入沉思,喃喃:“是啊,他们都是为了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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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