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到许多故人,再睁眼看到的是惨白的天花板、惨白的窗帘,以及我可怜的助理。
我在医院。
“您终于醒了!”
助理按响床头的铃,医生很快赶来。
医生:“您误食了过量的致|幻剂,我们给您洗了胃,您现在感觉怎样?”
我有些累,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恍惚:“我想静静,你们出去。”
医生:“非常抱歉镇长先生,我是您的主治医师,您必须告诉我您现在的状况。”
我不耐烦地挥手:“固执的家伙,我现在非常好,只是很累,想一个人呆着。”
医生飞快地记录,旋即叹气:“好吧,您如果有任何需要,请随时按铃。”
助理跟在医生身后,正要出门,被我叫住:“你等等。”
等助理关上门,重新回到床边,我问:“我昏迷期间有没有说过什么胡话?”
助理:“我陪床的这段时间,您睡得非常安稳。”
他的措辞不对劲,我继续追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在此之前谁在这儿?”
助理看了眼时钟:“大约三个小时前,您做完初步治疗我就来了。再之前,应当是警|员先生守护着您。”
该死,我就知道是警|员!
我没好气地命令助理拨打警|员电话,在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就劈头盖脸地质问:“是谁给我下的药,你们有没有抓住那个罪魁祸首?”
警|员语气平平:“抱歉,您喝的那瓶威士忌是今天凌晨酒吧营业剩下的,理论上有很多人可以接触到这瓶酒。”
“混蛋!我就知道指望你们没用!”我愤愤大骂,“听着,我告诉你谁是凶手,是理查德!理查德想杀我,我在酒吧看到理查德了!”
“非常抱歉镇长先生,您的怀疑我们并不能够采信,因为医生诊断,过量的致幻|剂会导致您在短期之内频频出现幻觉。”
我气急了,将进入酒吧之前就怀疑理查德在其中的事情告知警|员,谁知非但没有换来他的警惕,反而被他冷嘲热讽。
“米勒先生已经去世了,他的死状很凄惨,全身都是暴力殴打造成的伤。您为什么总是咬着米勒先生不放呢,难道您发现米勒先生死亡的蹊跷?”
他和先前截然不同的态度令我不安,我脱口反问:“我昏迷期间是不是说了什么梦话?听着,那都不是真的,是梦,是一场黑暗的荒诞的梦!”
警|员的笑声隔着手机听筒震得我耳膜很不舒服,他说:“您睡得很安稳,我只是把您送来医院,后面的事情并不清楚。”
该死,现在的警|员就是这样渎职么?竟然不贴身保护我这样身份贵重的高危者的安全。
我盘算着在未来什么时机,找由头把警|员赶出警署,便没再跟他纠缠。既然别人靠不住,我就只能靠自己。我将助理赶回家,趁医护人员不注意溜出医院。
就算是砧板上的鱼虾,也知道蹦跶两下,我必须自救。
第一站我去到理查德的家,我的直觉向来不会错,给我下致|幻剂的人一定是理查德,虽然他是我的朋友。
据说理查德的家并不是案发现场,没有拉警戒线实属正常,我知道他家大门密码,抹黑溜进去再简单不过。
然而,我刚进门就大吃一惊,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原先随处可见的名画名家雕塑全都不见踪影。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空气里飘荡着浓重的霉味,仿佛木质地板泡了几十年的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哪里是理查德的家,他是那样一个热爱艺术,那样精致的人,怎么仅仅几天的时间,家里就破败成这副模样?
越想越觉得不对,我决定去楼上看看。
过去来理查德家时,他总是炫耀家里名贵的装潢,如果我记得不错,他家所有家具都用的上好的实木木料,如今踩在木质阶梯上,能清楚地感受到木料软朽,随时可能绷断。
我不得不加快脚步,等到了二楼,发现状况并没有不同,依然家徒四壁,依然破败。
致幻|剂的药效令我体力严重下降,我叹着气,找了个气味不那么难闻的房间坐下休息。很快,我的视线被桌缝露出来的一截小纸条吸引。费力的从桌缝里拽出纸条,我大吃一惊。
纸条上写着——
无耻的米勒先生,请于本月10日归还所有欠款,否则我不介意让库德镇的人都知道您的烂事。
十号!
那天我见过理查德,他在我工作时间十分没教养地闯进我的办公室,并且要问我借一大笔钱。
因为是工作时间,我没有接待他,公事公办地命令保安将他请出去。
他给我下药,一定是因为我没有给他借钱而怀恨在心!
我可怜的朋友,我们的友谊难道比不过那些纸票子吗?他有困难,为什么不换个合适的时机寻求我的帮助呢?
我揉着心口,心痛得无以复加,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慌忙去摸手机,它并没有响。那铃声响在我的身后,随着吱的柜门开启的声音,变得越发清晰嘹亮。
发现朋友的动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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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