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天 第22章 虚幻

光线刺眼。

聚光灯齐刷刷照下来的时候，沈素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台下掌声响起，她微微曲身，跟同伴一起做了谢幕礼。

下台，她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一转眼就发现夏言站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沈素有点惊讶，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你第一次自己出来表演，我看看效果。”夏言捻起她的头发，漫不经心道。

沈素还想说些什么，夏言忽然靠过来，她唇上忽然一凉。

光线昏暗的后台，人声散乱，舞台上传来伴奏的旋律，节拍卡住心跳。

夏言在咬她，沈素眯起眼睛，狭窄的隔间让她的动作很局促。

……

实中。

成绩单被人从教务处兴冲冲地领了回来，铺在第一排桌面上，几个人头挨着头，兴奋地寻找着自己的成绩，教室里霎时闹成一片。

“我靠，又是70，班主任不得打死我！”

“我的妈呀，60，我更完蛋，这次数学这么难。”

“看看第一是谁……”

众人的视线下意识朝成绩单的顶部移动，在看清名字的那一瞬间，霎时收声。

好半天，才有人嘀咕道：“居然是沈素啊，怎么突然就当第一了。”

“也不奇怪吧，沈素之前就是前五的样子，当第一也不奇怪。”

“话说她成绩进步好快哦，有好学生帮忙辅导就是不一样。”

“貌似是夏言一直在辅导她吧，结果自己成绩还掉下来了，有点亏啊……

沈素进教室的时候刚好听见那最后一句，她顿了顿，转头回位置上写作业了。

夏言进班的时候瞄了眼成绩单，懒散地掀掀眼皮，回了座位。

上课铃声打响，班主任拿着一叠卷子走进来，顺手拿走成绩单，浅浅扫了几眼，有些意外道：“沈素，这次可以啊，都是第一了。”

沈素垂下眼，避开从教室各处射来的灼热视线，班主任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开始叫人发卷子，瓮声瓮气地讲了题。

一节课索然无味。

下课后沈素抬起头，发现夏言已经出去了，她犹豫一会儿，还是跟着对方出去了。

夏言靠在走廊栏杆上，托着脸，不知道在看什么。

沈素慢慢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夏言，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夏言有些好笑地问她：“我怎么不高兴？”

“是不是因为帮我辅导，影响到你了，”沈素紧张地说，“以前第一都是你的。”

“有点好笑，”夏言说，“我会因为这种事情生你的气？”

沈素抬眼看她，抿紧嘴唇。

夏言掐掐她的脸，眼神很平静：“回去吧，别想多了。”

……

在布告栏上看见自己名字的时候，沈素正准备去排练室，她扫了一眼，欣喜的同时又有些惶恐。

今年奖学金的额度增加了不少，很多人都眼馋，实中强手如林，想要拿到并不简单，沈素匆匆报了个名，但也没抱多大希望，她之前从来没拿过。

“哎，那不是沈素吗？”

队伍前忽然有人认出了她，声音压得非常低，但沈素还是听到了。

“好漂亮哦这学姐。”

“人家是校文艺队的，肯定好看。”

“沈素貌似家里条件不太好，这次拿到奖学金还真的挺励志的。”

“学习又好又漂亮，我好羡慕……”

这些话让沈素的耳根发烫，她急赶忙快步离开。

自那之后，学校里陆续传出一些她的事情。

比如，六班那个沈素很漂亮，她认识夏言，成绩非常好，会弹吉他……

越来越多的头衔。

愈发耀眼，隐约有夏言之前的势头。

拿到奖学金的第二天，沈素给夏言发了消息。

素ovo：拿到奖学金啦，这个周末出来吃饭吧，我请客。

没空。

素ovo：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哇，最近换季，别感冒了。

没。

素ovo：想给你织条围巾，要不要^_^

随便。

沈素放下手机，没再发消息，她掀开被子，走到家里那个狭窄逼仄的卫生间，伸手打开灯，镜子里的面孔熟悉又有些陌生。

不知是不是参加文艺队的缘故，她居然能从这张脸上看见几分漂亮来。

沈素既开心又恐惧，这张脸蛋，试卷上的分数，都在让她一点点接近夏言，两个人之间隔得不再是天堑。

但这些东西在很早以前，是属于夏言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