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重人格魅力 第11章 【罗火沟案】羊狼同笼试验

送走李洁后，范斯忽然开口，问道：“曹队，你听过一只羊和一只狼的试验故事吗？”

曹一田微微蹙眉，不解道：“没有。”

范斯道：“在几年前，一个动物园的管理者，为了吸引客流，增加动物园的收入。所以，园区开展了很多项目，与其说是项目，不如说是一种试验。例如：将一只猫和猴群放在假山里一起生活，将生产完的母狗和刚出生3个月左右的小老虎放在一起，将一只羊同一只狼放在一起，以供游客观赏。其中，名声最大的便是羊狼同笼试验。”

曹一田漫不经心道：“哦。”

此间，雷声大震，电闪雷鸣，雨势却比之前微弱些许。只是道路积水太多，车行的漫，不然总要给道路旁的人溅上一身。

范斯虽知曹一田心不在焉，然还是继续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我讲讲这个试验吧。动物园的羊狼同笼中，羊是高原岩羊，只不过它出生当天，便被送到动物园。而狼是草原上的一只小狼崽，也是出生不久，便被送到动物园。管理者决定，让这两只原本天各一方，又是天敌的动物生活在一起。”

曹一田似乎被勾起兴趣，开口道：“然后呢？”

范斯：“然后，神奇的一幕就出现了：这只羊不知狼会吃羊，这只狼也不知狼其实可以吃羊。它们在驯养师悉心的喂养下，渐渐长大。羊喜欢用自己的头去顶撞狼，狼会温驯的舔舐羊毛，它们时常依偎在一起，那画面看上去非常美好和治愈。而管理者的这个决定，也让动物园赚的盆满钵满。当时国内很多人，都不远千里赶到这里，只为看一眼羊狼同笼的奇观。”

范斯顿了顿，继续道：“可是，随着社会热度的增加，管理者又为了更多的流量，于是管理者便在网络发起一场名为：【羊狼的友情是否跨越本性】的试验活动。”

“不过，这压根是个滑稽且不合逻辑的试验，将人的意志转移到动物身上，考验所谓天敌之间跨种族友情，多讽刺！”范斯忽然义愤填膺的语气，让曹一田觉得她认真起来很好笑。

范斯并未察觉曹一田若有如无的笑意，继续愤慨道：“动物园管理者让饲养员在某个特定的日期，开始不投喂这只狼，看狼能否忍住不吃羊。同时，为了保护羊的安全，更为了流量，将视频实况直播在网上，让网友时势观看。”

曹一田感慨：“好残忍的试验！”

范斯笑道：“和你说的一样，太残忍了。直播一经上线，不到5分钟。动物保护协会的人要求相关政府部门紧急叫停这项试验，所以狼和羊还没有开始真正的考验，这只羊就被送往高原，而这只狼则是被放归草原。不过，这场直播秀虽然被紧急叫停，但后续的故事却让人心惊胆寒。”

曹一田被勾起兴趣，问道：“后续又发生了什么？”

范斯：“那只被放归高原的岩羊，颈部带着动物保护专家的特质项圈，那个项圈可以记录岩羊的活动轨迹和地理位置。只是过了三天，那个定位装置就再也没有移动过。专家前往定位所在地，却发现这只岩羊已经被吃的仅剩下一具骸骨。从项圈中的视频里，专家看到这只羊最后的结局：岩羊被放归不久之后，在山上窥见山底下的狼群，它做出了与羊本性相反的行为，最后的那一刻，它欢快的叫着，向狼群跑去......”

曹一田感慨道：“这只羊大概以为那是狼朋友的同类，不会伤害它的。”

范斯摇了摇头道：“也许，这只羊以为自己是只狼呢？”

曹一田附和道：“也许吧，人类总喜欢站在造物主的角度去决定其它物种的生死。”

范斯将车窗开了一道小口子，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吹乱了发丝。她忽然冷声道：“人类实则更喜欢玩弄同类，对于上位者来说，他们喜欢站在造物主的角度去玩弄低于他们的人，并乐此不疲。”

此话，曹一田不解其意。他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范斯，光线昏暗，到是看不清此刻范斯的表情。

范斯察觉到曹一田的目光，话锋一转，表情带着些许玩味道：“曹队，你难道不想知道那只狼的结局吗？”

曹一田想也不想道：“那只狼长久的被人圈养，早已丧失狼性，估计后来饿死了吧。”

范斯摇了摇头，笑道：“那只狼，在寒冬来临之前都活得好好的。”

曹一田：“哦？”

范斯不再卖关子，开口道：“狼和羊生活的久了，并不意味着它就是只羊。在本性方面，它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狼，它需要靠肉食活下去，所以它在放归草原的第三天夜里，它便窜进了牧民的羊圈里，疯狂的撕咬，共计咬死10只羊，咬伤15只羊。几乎在羊圈里每只羊身上，都来上了一口。这只狼比长久生活在野外的狼还要疯狂，更大胆。”

曹一田：“出乎意外的结局。”

范斯：“不，这也算意料之中的事吧。人类的饲养，让这只狼不像野外狼那样惧怕人类生活的领地，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闯入羊圈。而饥饿的本能，让它的**回归原始。最熟悉的羊，就是这只狼最好的大餐。在动物园中，羊和狼之所以能和谐相处，只不过是人类的干预。”

曹一田：“你好像在讲一个恐怖故事。”

范斯看了下手表，笑道：“动物世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不算恐怖故事。”

故事讲罢，范斯和曹一田都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直到范斯指着近在前面香槟金小区大门，道：“就是这里了，不过进小区还要走一段路，我没带雨伞，就劳烦曹队把车开进地下车库了。”

“好。”说着，曹一田便顺着范斯的指向，驶入地下车库。

车库内，光线扎眼，亮的像是驶入了手术台，整个车库都透着怪异的惨白。不知不觉间，竟然让人感觉似有凉风阵阵，似乎从车窗外正无声无息的渗入进来,不由让人汗毛倒立，头皮发麻......

听着范斯的指引，曹一田却感觉眼前之景越发熟悉，他忽然想起：2年前好像有一个杀妻毁尸的案子就发生在这里，彼时这个小区还未改名叫“香槟金小区”。在印象中，这里当时被叫做“莱茵小区”，属于房地产商开发的刚需楼盘项目。

那个案子里，凶手是个化学老师，因与做家庭主妇的妻子时常发生口角，积恨颇深，经过周密严格的计划后，他决定杀害自己的妻子，并后续向警察报警，谎称妻子失踪多日，在后续警方的搜查中，他故意干扰警方探案视线，将妻子的失踪引导到其在外面偷人。而其妻子的尸体，则是早已被溶解到“化尸液体”中，经过多轮次的倾倒，将溶解的液体倒入河水中。

案子中最特殊的一点就是：凶手是高中化学老师的身份。他知道尸体被完美溶解后，就连DNA也会被彻底破坏。他也知道警方的一些刑侦手段会极大的依赖于试验设备。但百密终有一疏，溶解尸体的王水还残留了些许人体组织，而凶手将其搬运的过程中，许是心急，没有细查，竟然不慎将化尸水撒了一些到地下车库里，其中便有一小段没有融化干净的骨头.......警方抽丝剥茧，在多番心理攻势下，凶手终于承认杀害妻子，此案才最终得以破获。

“曹队，曹队，你在想什么.......”范斯打断了曹一田的思绪，其声音将曹一田拉回现实。

回过神来的曹一田，不由透过车窗，看向1单元前的柱子，那里就是发现化尸水痕迹和人体组织的地方。而当时，还未升任队长的他，就是靠这个案子而声名鹊起的。

“你住在几号楼几单元？”曹一田开口问道。

“三号楼一单元。”范斯解开安全带，回道。

曹一田心中升腾起一个不好的预感，他不由开口追问道：“几楼几号房？”

“13楼08号，怎么？”范斯反问道。

果然，巧合来的忽然，曹一田心头不由大惊！范斯现在住的地方，就是当年罪犯和妻子住的地方。没想到，兜兜转转，他竟然是通过这个方式又来到这里。

三号楼一单元13楼08号，曹一田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年凶手指认的第一现场！

“你租房的时候，房东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吗？”曹一田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啊，到底怎么了？曹队，你别说话只说一半，听得人莫名其妙。”范斯松开把手，身体前倾，表情严肃的追问道。

“这里发生过一个案子，杀人案。”曹一田转过身，眸子阴沉的回道。

“怎么会？房东完全没有跟我提过的。”范斯不可置信道。

“你可以手机去搜一下化学老师杀妻案，而案发地点就是你现在住的房子。”曹一田语气平静道。

语毕，车内短暂的沉默后，范斯开口央求道：“曹队，我害怕！今晚可以暂时先住在你家里吗？”

对于范斯前几天手持头骨的印象还历历在目，曹一田对于范斯的“我害怕”不太理解。他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脑中还在想解决办法时，范斯又开口道：“就一晚，明天我就去找新的房子，帮帮我，我真怕的。”

“嗯，好。”曹一田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