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效应 第7章 陈初

“您是说，他姓陈？”秦不迟只觉巧合，丝丝缕缕的线索凑到一起，他产生了一个大胆又合理的猜想，“他是叫……陈初吗？”

“诶？是叫陈初吧，每次来都小陈小陈的喊，我也有点记不清了，他也不让我跟你说，不过你都知道了，那我这也不藏着掖着了。”

赵院长笑道，“小陈那个时候年轻，好像也才上高中吧，非说要我给他保守秘密，每次来都全副武装的，这一转眼都好些年过去了，我听说他还拿了不少奖呢。”

“是，他是拿了很多奖，很厉害。”秦不迟心中大为震撼，但面上还是平静的样子，这一刻，他几乎笃定那个人是陈初。

“也是不赶巧，你们俩也没有碰到过，小陈跟我提起过你，他还记得你呢，”赵院长说起来话语间满是欣慰，“他说那个时候就看出来你会走摄影这条路，说得没错。”

原本只是秦不迟岔开话题偶然提出来的事情，却让他意外知道了自己原来离陈初那么近，近的让秦不迟发现，他以为神秘的陈初，其实也见证了他成长转折的各个节点。

即使他们并不多交流，但那些照片又是实打实存在的。

“难怪。”秦不迟小声呢喃了一句，心里思绪百转千回的。

难怪他会那么喜欢陈初的作品，那种未被他可以摆上台面整理清楚，发掘明白的，却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的光影转折，居然被他忽略了这么多年。

“这太奇妙了，”秦不迟笑着对赵院长解释道，“不知道他就是陈初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他的作品，他送给我的那台相机我现在也有好好保存，就是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还挺遗憾的。”

“他啊，那个时候好像是说要出国深造，就说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也是今年年初才回国的，回来之后倒是经常来院里看看，还跟我夸你作品拍的特别好，我那个时候问他要不要跟你见个面，他还神神秘秘的说现在还不到时候，让我先别告诉你。”

赵院长将手上的老花镜放下，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整这神神秘秘的事情，不过这是你自己猜出来的，我可没办法。”

“嗯，如果哪天问起来，我就说是我自己猜出来的。”秦不迟在那笑，“肯定不是您告诉我的。”

秦不迟想，他很快就会和陈初见面了，他见到陈初的那一刻，应该会开口说些什么呢？

还不待他思维继续发散，办公室门口突然来了几个孩子聚在一起，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道：“院长妈妈，小秦哥哥，快来一起玩！”

“院长妈妈不去了，让小秦哥哥陪你们做活动。”赵院长慈爱的看着这些孩子。

“好。”

秦不迟于是也不再想这些，拎着他的摄影包，同院长打了招呼，太阳正好，这些小孩子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像小麻雀，却又并不是惹人烦的吵闹。

“小秦哥哥你是来给我们拍照的吗？”

“是啊，”秦不迟拍了拍自己的背包，“东西我都带过来了。”

“那小秦哥哥你可以教我拍照吗？”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秦不迟一愣，随即笑道，“当然可以！”

赵佳缘看着他们在太阳下笑的开心，面上也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很快，她低下头拨通了一个号码。

一阵忙音之后，冷静沉稳的男声自电话那端响起：“院长，他来了吗？”

“是，孩子，小秦他知道了，”赵佳缘眼里弥漫着一层哀伤的气息，“我按照你说的，没有告诉他更多。”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又道：“好，院长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你会把他保护好，但是……小迟，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才行。”

“嗯，院长。”电话那端的人是陈初，他向院长许诺，“这一次，不会有人出事的。”

“我保证。”

这还是秦不迟自沙漠之行回来之后，第一次玩得这样开心，他给孩子们拍了照片，回去时已是深夜。

也是回去洗漱完，躺在床上，他才有精力点开手机看看，除了晓东发来的工作安排，还有一条语音。

“秦哥，你那个作品拿奖了，主办方这边找人和我们对接了，这么大的好事你也不说一声，”

晓东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兴奋，“你看是我这边帮你准备对接的事情，还是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收到。”秦不迟回了他消息：“你和他接触就行，如果……”

秦不迟敲键盘敲到一半，停在了那，他不知道陈初会以怎么样的形式参与这次的摄影展典礼，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如果方便，帮我问问陈初的消息。”

晓东那边许久没回复，几乎是秦不迟快要入睡时，手机的振动提示音让他清醒了起来。

是晓东的回复：“秦哥，我问到了，他们说这次陈初老师是受邀的嘉宾。”

“好，我知道了，这么晚，麻烦你了。”

“秦哥你这说哪里话，客气。”

晓东很快又道：“那我不打扰你休息，行程已经安排好了发给你了，如果有什么变动你再告诉我。”

“好。”

陈初成为受邀嘉宾这个消息让秦不迟有些兴奋，原本他对于获奖的事情并没有特别的激动，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拿新人奖的那个秦不迟。

但是陈初在台下，这对他还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虽然赵院长说了陈初看过他的作品，也知道他获奖，但是陈初真的能够坐在台下看着他的作品拿奖，这显然让秦不迟更加激动。

他曾经的摄影启蒙和他现在喜欢的摄影师是同一个人，而且不久之后他们会见面，这个认知让秦不迟血液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跃动着兴奋。

他迫切的想让陈初看到他的成长，虽然陈初可能也早对这个接过他相机的‘后辈’投入过一点微弱的关注。

秦不迟突然觉得疲惫消失，他现在有些难以入眠，想找个人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但他看了时间，思来想去想着还是不能扰人清梦，而且明天赵烨酒醒，他还有另一件事情要问。

最后干脆坐起来打开投影放了个电影看，也不到什么时候睡的，忘了定上闹钟。

所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九点。

他昨天看过工作表，上午可以休息，下午要去工作室拍摄写真，晚上去和那个艺人的工作室沟通拍摄的具体要求。

所以秦不迟先给赵烨打了个电话。

“喂！是小秦老弟呐。”

电话接通，赵烨又是那个四不像的口音讲话，“昨天太高兴了，喝的脑子都不清楚，本来还说要送你回去，结果还是你们把我送回去，真是……又给你添麻烦了，你看看有没有时间来家里一趟，我亲自下厨。”

似乎觉得这样说还不够，赵烨继续自我夸奖： “我跟你讲，你皮哥我那个手艺好的很，咱家里还有那个陈酿，保证让你，那个词怎么说，宾至如归，对，宾至如归。”

赵烨接通电话就抢占了先机，大嗓门让秦不迟也彻底清醒过来，忍不住就笑了：“没有，昨天那个百年老店，我在津川市这么久也不知道，还要多亏赵哥你带我们去。”

这话说得让赵烨心里舒坦，在电话那头憨憨笑出声：“那小秦老弟最近是有什么打算？”

“最近还是要把工作处理一下，过段时间打算去雨林一趟。”秦不迟道，“这次打电话是想问您，在医院那段时间，除了柳睢，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来看过我。”

“其他人？”赵烨思索片刻，“没有，我在的时间是没有见过什么人，不过柳先生在的时候我就不清楚了。”

赵烨没把话说绝。

秦不迟又问：“那你有在医院见过，穿白色外套，戴口罩的人吗？”

“白色外套，戴口罩？没有吧……”赵烨皱着脸想半天，不知道是脑子里那根弦搭上了，突然想到了和他在走廊上撞在一起的人。

“诶！我想起来了，有一个，就你刚醒的那一天，柳先生来看你，我去给你们订外卖的时候。”赵烨回忆当时的细节，“当时我在在门口撞上了一个小年轻，白色衣服，戴个医用口罩，当时他还往病房看了一眼，不过后来他转个弯就不见了，我也没注意，怎么，是你朋友吗？”

这个时间点比周正说的更早，秦不迟压下心中的诧异：“算是吧，算是。”

随后心中泛寒，也就是说真的有一个人，在医院，在秦不迟醒来或是更早之前，曾经趁着赵烨和柳睢离开的空时来看望过他。

不可能都是巧合，按照赵烨的描述，在走廊上撞到他，还有周正说的，去的时候见到的是他，那这个人应该就是在医院守着，这么观察着才能有机会。

如果是秦不迟认识的人，更那就不可能这样偷偷摸摸的，而且也没有几个人能知道秦不迟在医院。

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这个人的出现都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点。

“赵哥，我还有点事，改天再说。”

秦不迟越想越心惊，他想不通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来守着他，他没有和人结仇，这个人也没有伤害他，周边的东西没有丢失。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然后离开，就像沙漠里的那个人一样。

不想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存在。

可是这两个人之间，又有什么交集呢？秦不迟脑子乱作一团，他想，更何况其中一个人，也未必真的存在。

赵烨自然觉察的出来有点问题，他没有多问，只是让秦不迟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和他联系。

秦不迟应下好，却没有任何放心的感觉。

陈初，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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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