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种味觉 第2章 不能知晓的秘密

护士查房的声音传来，宋璟缓慢睁开眼，陌生的场景让他从床上猛地坐起，连带着握着手的温清晗也被吵醒了。

一晚上没怎么睡的他脸上略显疲惫，眼下有丝丝乌青，刘海也乱了几分。

宋璟见他也穿着校服以及手上的创可贴，大概明白了什么，想开口说声谢谢，但嗓子如刀割，发不出声音，只得用气声发出细弱的声音。

“不用谢。”正巧碰到护士来量体温，他接过体温计帮宋璟放好，“昨天情况太危急了，我就把你带医院来了。”

冰凉的触感让宋璟打了一颤，他眨巴着眼睛盯着对面的人，脸上充满了感激。

虽然脸色苍白了些，但是精气神比昨晚好多了，一双明媚的大眼在温清晗面前忽闪着，像一只招人怜的小猫。

“小猫...”他不经意地发出声音。

不经意的声音让护士和病床上的人都抬起头来，他轻咳了一声，“啊，昨天没回家，家里的猫忘记喂了。”

体温测好了，护士说烧已经退了，剩下的只要吃药就行，宋璟轻轻说了声谢谢。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正准备起身的温清晗被人揪了一下衣服。

“谢谢..我..自己去..”沙哑的声音伴随着厚重的呼吸声，话还没说完就咳嗽起来，整张脸被憋地通红。

宋璟冲他连忙摆摆手，问他也没有纸和笔，想写给他看。

温清晗跑过去要了张纸和笔，将桌子给他安好，端正地摆在桌上。

宋璟埋下头在纸上飞快地写着，洁白修长的手在白纸的衬托下更为好看，写完后将纸推到温清寒面前，小拇指上沾了点未干的笔墨。

字体算不上好看，但十分整齐：你好，我叫宋璟，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谢谢你把我送到医院，还麻烦你照顾了我一宿，药我待会自己去取吧，请问一共多少钱，能不能给我一个号码，我好还给你。

“医生说你不能再受凉了，取药要排队，我去取，电话嘛，你有手机吗，我直接存你手机里。”

宋璟摇头，在纸上写下电话亭三个字，告诉他自己没有手机。

“啊，行，我给你写纸上了啊。”温清晗洋洋洒洒地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名字。

笔帽缓缓盖上，将笔还给护士，直接出门取药了。

床帘被拉开，窗外的阳光透进来，照得人暖洋洋的，宋璟双手撑在扶手上看着外面。

温清晗回来的时候就是看见这样的场景，一个清瘦的侧影正看着花园中的孩童嬉戏，脸上还挂着笑。

那种莫名的心脏跳动的感觉又来了，他还以为是这几天没睡好出现的心律不齐，可这种感觉在看见宋璟后尤为明显，这叫什么？一见钟情？

拿好药两个人出了医院，今天是周末，温清晗说要不要送他回家，宋璟摇摇头说住宿生一般都是住在学校的，不好意思让温清晗送，推脱了好久还是失败了，对方一直以负责要负到底的态度拒绝了他的想法。

到了学校门口，温清晗将袋子打开，“这个药要饭后吃，一次两颗，吃三顿，这个药....”像大人教小孩吃药似的一个个给药怎么吃，什么时候吃，有什么要忌口的跟宋璟说。

宋璟的脑袋如捣蒜一般不停点着，等到对方说完让他回宿舍才用手比了个电话的手势，让温清晗记得给自己打电话，随后摆摆手，嘴型呈现出再见的形状，往里走去。

***

视线再次聚焦在屏幕上，他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先把检查做了，便给温清晗发消息，删删减减编辑了好长一段他自以为很客气的语气发送了出去，对面很快就回了消息。

【回复一下消息就行，别搞一堆ai文字，看起来费劲。】

【明天早上来二楼医生办公室找我，我带你去做检查，检查前注意事项要仔细看。】

看见第一条的消息的宋璟好像被人哽住了，轻咳一声，快速回复了好的视线一瞥，看见窗户中反射出自己的模样，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还跟六年前一样吗？好像只是换了衣服和发型而已；那么温清晗呢，他好像比之前更高了，眼镜下透出一种严肃的感觉，不像之前那么柔和了，工作中一丝不苟的样子好像是换了一个人。

宋璟去超市买了些菜放在厨房备用，走到蔬菜区看见了山药，好像想起了什么，便拿了两根放进推车中。

回到家天色已暗，他正准备刷卡进门，突然一双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衣服，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特别是在他听见男人的声音的时候。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宋璟退后准备将门偷偷打开，把人锁在外面，谁知道宋德民居然抢他手中的房卡。

“你个小兔崽子，当初把你奶奶拐走了就没回来了，害得老子找你了那么多年，不给我钱还不让我见那个老不死的，这住总得给我住吧!”

拳头不住地收紧，将房卡死死攥在手里，见对方还是扑过来抢，宋璟掏出手机，指着对方说：“再过来我就报警了，你这是非法跟踪!”

宋德民喝了不少酒，听到这句话，笑得脸上的褶子都皱在一块了，丑恶无比，“你叫啊，反正你是我儿子，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说警察是帮我还是帮你呢？不如趁他们来之前好好教育你一顿，这么多年跑哪去了你！”他抬起手冲宋璟跑去。

宋璟将手里的蔬菜袋子砸到对面脸上，抓着手机往外跑，手不小心碰到了一串号码拨了出去。

刚好下班的温清晗手机上显示出“小璟”的提示字，他怀疑自己看错了，等了好一阵才接听起来。

“喂？有什么事吗?”

没有人应答，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宋璟？你在跑步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但是电话里透出了其他声音。

“宋璟，你别以为你现在火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家住在珠江花园*单元*号的地址暴露出去，让所有人都评评理，这么大一个网红连家人都不养。”

“你不是我家人！不是！”几乎是逼近撕裂的嗓音喊出来的。

“好啊，看我不打死你今天！”

温清晗在地图上搜到珠江花园的名字，报完警火速地冲了过去，码速尽可能地加上最大，同时还听着对面的动静。

因为情绪波动起伏太大，宋璟那些“不良”反应又开始出现了，他感觉胃里如同针扎，大脑逐渐变得混沌，双手开始颤动，麻木，没有力气再跑了，他必须要报警，不然真的会死在这。

哆哆嗦嗦的手拿手机都拿不稳，跟别说看得清手机的内容了，他努力克制自己抖动的弧度，心脏却不明所以地抽搐了一下，手机从手中滑落，双手着地倒在了地上，蹭出一条血印，他回头望向宋德民的方向，气喘吁吁的男人面色狰狞地捧着一颗石头像这边砸来。

“你给我去死吧!”

石头砸到是什么感受？剧烈的疼痛后落下一块淤青，又或是血顺着一个方向流淌不止，宋璟回想起小时候被他砸的样子，整个背带着胸腔被震动，而后嘴中就出现了血的甜腥。

他不想在经历第二遍那种痛苦了，身体剧烈抖动，他紧闭双眼，颤巍地举起沾满血的手挡在脸前。

男人粗犷的声音响起，他将眼闭得更紧了。

突然感受到前面传来闷哼声，自己被人圈在怀中，宋璟缓缓睁开眼，当模糊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积蓄很久的那滴泪顺着眼角滑落，他努力将自己的眼睛睁地再大一点，好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警察和温清晗同时赶来，他们看见宋德民施暴立马上去将人制服，却没有挡住砸向对面的石头，他的嘴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侮辱的话。

听见这些的话的宋璟微皱着眉，又紧紧闭上了眼睛，他不愿看见温清晗听见这些话的反应。

泪水不断溢出，一双大手拂过他的脸，想帮他擦去泪水，可是泪水如丝珠般滚落，只能将人抱地更紧。

警察局录完口供已经到深夜了，宋德民被判了十天拘留。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没说话，温清晗往旁边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人缩成一团，头抵在玻璃上，眼睛无神的望向前方。

车内的空气被调高了一档，温清晗见脸色稍微没那么苍白了，握着方向盘说

“手上的伤要处理一下，家里有医药箱吗？”

依旧是盯着远方发呆，没有人回应。

“小宝？”

除了奶奶很久没有人这么叫他了，他眼眶红红地看向温清晗。

“对不起。”

“什么？”

“不该麻烦你的。我们明明已经...”宋璟无意识地扣弄自己手上的伤口，好像不知道自己疼似的。

看见那双结痂的手再次布满鲜血，原本开往小区的车忽得转向，驶向了温科医院。

“下车吧，我们去检查一下。”声音轻柔但又不容拒绝。

车门从侧边打开，宋璟双脚虚浮地踩在地面上，刚直起身，胃连着脊背像被人戳穿一般，他只能弯下腰扶住车门。

意识在那一瞬间消散，只是感觉到被人抱起来跑着，后面就是一片黑暗了。

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公园的长椅上睡着了，初秋的阳光与枯黄的叶片相互映照，衬得整个世界辉煌灿烂，感觉脸上一阵温暖，他仰过头，看见温清晗拿着奶茶贴着他的脸，好看的笑颜和高中时一模一样。

“汪汪”身边传来狗吠。

“乐福，不要闹。”温清晗蹲下去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他们牵着手漫步在九月的午后，身旁有一只欢乐的小狗，一路上有说有笑。

一切都在往宋璟期望的方向发展，他浑然不知，或是不敢相信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宋璟！终于找到你了！给老子滚回来！居然在跟一个男人亲亲我我的，真恶心。”

他的手被对方牵制住，怎么挣脱都睁不开，温清晗冲上前想把宋德民制服，却在那一瞬，一道寒光反射过来，那把刀刺入了他的身体，温清晗身体一顿，缓慢倒下来。

“温清晗！啊啊啊啊！”宋璟抱着怀里的人控诉，耳边是乐福不断的叫声。

身体剧烈地抖动，宋璟像是失了水的鱼，猛地睁开了眼睛，面上覆盖着呼吸罩，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Hi，大家好呀！

[摊手]扣1送德民离开[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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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能知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