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掌声响起。
“好了,我也不啰嗦了,我们昨夜把任务进行了分工,整个任务分为以下几项……宣传资料方面,几个知青怎么看?”
要准备工艺展,少了要画各种宣传画。梁兴发率先举手:“我从前在学校经常负责写各种资料,就是画画水平差些。”
知青下乡时,书记就已经问过一次他们的擅长之事了,不像周奇略,直接一个无字,其余人都写了不少。
村长拿起当初登记的资料呵呵笑道:“岑今雨同志是不是会画画啊,那让岑今雨同志来画吧。”
岑今雨与村长交流不多,斟酌了下开口:“我好久没画画了,恐怕不行。”
“那没什么,多画几次就熟了。再说还有陈叔在,他负责壁画,你负责海报。”陈叔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能画能写的人,年末的春联,村里墙壁的宣传画都是他负责。这个时节他最忙了,需要有人替他分担。
岑今雨知道这事推迟不了,想到有陈叔在,不用跟梁兴发搭档,很快应下来了。
但旁边的梁兴发显然很积极,又主动请缨:“村长,我字写得也不错,这宣传画上的题字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吗?”
村长是无所谓谁来做,刚要同意,旁边的梁兴发又补了一句:“这么重要的场合,还是尽善尽美,后面还有记者要来拍照采访,可马虎不得。”
岑今雨这暴脾气一听,当下问梁兴发:“哦?那你意思我的字没你好看,你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这活动还没开始,下边的人先闹起来了,这像什么样子,村长虽然知道岑今雨就是这副没头脑的样子,平常小事他也不计较,但现在是她胡来的时候吗?当下斥责道:“胡闹,分工干活互相监督,不是更好。”
岑今雨抬头看了下周奇略,周奇略拍拍她的肩膀,转向村长:“村长,这文艺作品讲究自由,互相监督只会扼杀灵感,到时候呈现出来的作品呆板僵化,记者拍上去了,报纸上一拍,那不是有损我们大运村的形象。”
村长虽然觉得周奇略有夸张的说法,但仔细考量,其实也有可能,便问道:“那你有什么建议?让他们比一比吗?”
“比也没必要了,今雨自己画自己题字,其他需要写的内容都让梁兴发负责不就行了。”周奇略说完,见梁兴发还想讲话,朝他嘲讽一笑,“怎么都是知青,就你能写,别人都不行啊,一个写大字报的,真把自己写出优越来了。”
梁兴发脸色一僵,尴尬地别过头。
岑今雨拉了拉周奇略的手,示意自己有话说。
“村长,我知道你们有疑虑很正常,我现在就写几个字给你们看看。”
“好。”这是最好的方法,当场展现,无人可说。
出乎意料,岑今雨一个女生,字写得极其大气,笔锋锋利,大开大合,不是当场见着,还以为是个男性的字。
“漂亮,漂亮。”在场的人就算不懂书法,也都看出岑今雨写得一手好字。
“小岑啊,你字写得这么漂亮,怎么不早点说啊。”
岑今雨抿嘴一笑,这么多人夸奖她,她脸红红的,都想找个角落躲起来。下乡前,母亲就叮嘱她要低调。
在一众夸奖的目光中,梁兴发的脸显得尤为难看,岑今雨替人尴尬的老毛病都犯了。
总之万事顺利,事情定了下来。两个知青把文活都领走了,至于周奇略,一是他作为参赛选手要备赛,二是看他就不是能做文活的样子。
会议室里的氛围一下轻松起来,忽而他们开起了周奇略和岑今雨的玩笑,对岑今雨来说是那么猝不及防,她跟周奇略不是掩饰得很好吗?
“小周啊,什么时候喝你和小岑的喜酒啊。”
岑今雨整个人僵在原地,坐在椅子上动都不敢动。
“小岑过了年才20岁,再等等哦。”
“哦哦,对对对。”
众人见周奇略没反驳,也越发大胆了。
“整个大运村也没有比你们更相配的一对了,对了,以后你们的小娃娃哦,小岑啊,可不能让小周教。”在大运村的村民心中,岑今雨虽然脾气暴躁,但好歹善良,周奇略就是混不吝的。
岑今雨突兀地站起来,说了声:“我走了。”跟后面有鬼追着,哐哐就跑了,周奇略随后跟上。
到了家里,岑今雨紧张地来回踱步:“周奇略,大家都知道了怎么办?”
“他们知道什么了?”周奇略笑着反问她。
“唉,你故意的。”岑今雨推了周奇略一把,转身不离她了。
刚才那么多人追着说,真是羞死人了。
“周奇略,你说大家是不是都知道了?哼,都怪你。”
“怪我什么?”周奇略从后面抱住她,“怪我亲你吗?”
凶猛的一吻结束后,岑今雨才有机会控诉:“你混账,总是找理由亲我。”
“亲你,干嘛要理由。”周奇略说着,又是一个低头,狠狠攫住岑今雨的唇,他要她总是要不够。
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与她贴贴亲亲,有时候周奇略都在想岑今雨是不是对他下了**药。岑今雨随便一个动作,就能把他挑得情动不已。
天气冷,岑今雨又怕冷,把自己包得跟狗熊似的,往日凸显的胸部一马平川,身上女性的特征几乎都掩盖了。可就是这样,也能让他变成发情的野兽,天天想着把岑今雨这样又那样。
只是岑今雨对这事真的保守,他也不敢太冒进。
周奇略低头看了眼岑今雨,对方嘴唇红而湿润,他忍不住又用力亲了一下,才狠狠地推开,再继续下去,难受的就是他了。
“你怎么那么容易出汗,这大冬天的。”岑今雨抬手摸摸周奇略的额头。
一个冬天,两人的肤色都捂白了,情动时透着的粉就特别动人,岑今雨眼睛润润的,忍不住主动亲了下周奇略,几个踉跄被周奇略带到了床上,被压在床上为所欲为地好一会。
“坏蛋。”岑今雨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全身无力,尤其是嘴和手特别酸。
“周奇略,你是个大坏蛋。”
“嗯。”周奇略低低笑了,听声音就知道他现在多愉快。
“禽兽。”岑今雨又骂,“就不能温柔地亲亲吗,非得这样那样吗?”
周奇略心想,这还才哪到哪。
“我想把……用上。”周奇略贴着岑今雨的耳朵,悄声说着。
岑今雨红着脸:“不行。”她用手和嘴都受不住了,那里怎么可以。
“你不准再想!”岑今雨抬手捂住周奇略的耳朵,“好好干活,不准想七想八。”
“我就跟你想。”周奇略长手长脚占了一张床,岑今雨只能贴在他身上休憩。
听周奇略这么说,岑今雨的脸又红了:“跟我也不准想。”
周奇略没回答,只是轻轻摸着岑今雨的背,一下又一下,暖冬的午后叫人特别倍懒,尤其在一场彼此满足的情事后。
岑今雨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窝在周奇略怀里,对方的手好坏,就那么搭在羞人的地方,时不时捏一下。
“醒了?”头顶传来周奇略的声音,他热爱身旁的这具身体,甚至可以说是着迷的,周奇略伸手捏了捏,那弹性十足的触感叫他又起了感觉。
屋外夜色渐起,那是最易叫人失了心智的时间,岑今雨一骨碌钻起来,跳下床,指着周奇略:“你快回自己的家去。”
“你肚子不饿?”
周奇略话音刚落,岑今雨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他们两人都睡过头,也错过了晚饭。
岑今雨瞪了周奇略一眼,自顾自地去烧水,身上有些黏腻,擦一擦会舒服些。
第二日就是工艺展准备工作的正式开始,村里有现成的颜料,一大早岑今雨过去了。
“陈叔好。”昨天的会议上已经认识了,陈叔是个话不多的中年人,嗯了一声就当回了招呼。
“过来确认下样式,你擅长画什么?”
岑今雨很喜欢陈叔这种直接说事的性格,走过去,两人边讨论边在纸上画着。陈叔擅长壁画,岑今雨跟擅长在纸面上作画,两人确认好样式,就开始自己擅长的作画。
岑今雨久未画画,没直接在纸上画,拿着树枝在地上找找感觉,才开始下笔。
旁边陈叔见状,夸奖道:“你很谨慎,很好。”
“没有没有。”岑今雨实诚地回道。
岑今雨跟着陈叔作画,周奇略则被村干部带着一家家邀请村里的手艺人参赛。
到达其中一家手艺人家里时,对方斜眼看着周奇略:“他也能代表我们大运村了吗?”
旁边有人对周奇略小声道:“这是吴为的叔叔。”
吴为啊。
周奇略神情嚣张地反问对方:“不是我,难道是你?你连一个工艺展都不敢参加,你算个老几?”说着还朝对方比了个向下的大拇指。
这下可把吴为的叔叔惹毛了,若不是旁边有人拉着,非要冲上来跟周奇略打架。
“你们别拦他,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自取其辱的蠢人了。”周奇略说着转了下手腕,他干净利索的动作,叫人直觉下一刻就会一拳把吴为叔叔打倒。
吴为叔叔安静下来了。
“签字按手印,怎么不敢啊。”参加比赛可是嘴上说说,凡是同意参赛的人,都要签字按手印。
吴为叔叔一脸愤恨地看着周奇略,签字如画押。
从吴为叔叔家出来后,随行的村干部有些埋怨周奇略。
“周奇略同志,我们好好讲话,没必要那么冲。”
周奇略停下脚步,反问他们:“我们是不是签到人了?”
“对啊,但是……”
“但什么是,任务完成了所以你们很伤心很愤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