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次穿越 第81章 第 81 章

安鸩被联邦TDL通知振醒。

她仰躺着，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搓了搓脸上的杂土。

天花板上的轨道灯闪动两下，ELLE幽幽现身。

安鸩：“我，我睡着了？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ELLE：“姚顺的回忆没放完，你就睡过去了。本次睡眠持续了1小时57分，不过，睡眠质量：极佳。”

安鸩睡在了树脑的土壤上，这床虽然全是渣土，但确实挺舒服的。安鸩现在精神焕发，她查看通知，得知早上增加了一场临时会议。

【时间】1月7日（今日）上午9点半。

【地点】联邦大楼·模拟实境室。

【参加会议的人员】戈谭，方策，安鸩等人。

信息是一小时前才刚刚推上来的。参会人员的信息还不全，一位人员的名单暂缺待定。

安鸩看了一眼时间：什么？已经第二天早上了！她在心里默默感慨，住在海底真的会丧失对时间的掌控力。

已经8点半了！自己必须抓紧时间。

她坐在沙发区，ELLE操控她返回了楼上的房间。

进电梯前，安鸩：“你的活动范围只到这里，不能外出，是吗？”

ELLE没有回答，梯门缓缓关闭，仅剩一道缝时，她抬头说：“我发现你会吸收周围植物的生命力，上次你中毒......”。电梯关闭，安鸩坐上代步车，驱车前往联邦大楼。

上午09:21，模拟实境室。

这个地方第一次来，安鸩好奇地观察，空间呈哑光浅灰色，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照明亮度均匀，但肉眼看不见外露的光源，只能隐约见到天花和墙壁之下有些暗点和光点如液体般跑动。

刚才进门的地方，门缝消失与墙面融为一体。对于过于超前的事物，【机械直觉】似乎派不上用场。

距离会议时间5分钟不到，房间的一角凹了下去，一扇门的形状浮现出来，安鸩听到了轮椅的哒哒声，不久，方策推着轮椅上的戈谭出现在通道尽头。

“早上好！”安鸩向两人打招呼。

戈谭：“来得好早，我还跟方策打赌，你肯定会睡懒觉。”

方策提起一袋东西：“早餐吃了吗？我买了四人份的三明治和咖啡。”

安鸩刚好饿了。“谢谢。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方策拎起早餐，在袋子里找，模拟实境室智能地识别出会议人的意图，房间中央原本平整的地面自动升起一组会议桌椅。方策递给安鸩她的早餐。安鸩：“谢谢。”

戈谭：“你俩很合适做搭档嘛。初次合作就把沈一笑的案子搞定了，没想到，现在连刘易瑟的案子也解决了。”

方策连忙否认，看着安鸩说：“都是她的功劳。前天自己找到了关键证物，昨天通过了升级试，她的效率高得不可思议，简直像个超人。”

“你夸张了。”安鸩注意到方策眼镜下方浓浓的黑眼圈，一边拨开三明治的外包装，一边回忆，他前天参加狩猎活动，昨天又赶回来加班，在臭气熏天的池塘旁守着任务一夜没睡，早上买好早餐，赶去医院接BOSS来这儿。安鸩想想都累。

戈谭：“抽塘的工程结束了吗？”

方策看着手表，满脸倦容地说道：“嗯，差不多收工了，再往下可能也捞不出什么。”

戈谭点点头，她的双眼还没复明，眼睛上24小时蒙着特殊的抗菌敷料。

安鸩嘴里嚼着三明治，捂着嘴，小心翼翼地问：“那池塘，是不是什么不祥之地？总发生不好的事情。”

戈谭反问：“对了，你昨天升级试有没有发现那池塘里有什么玄机？”

这问题指向性太明显，不过，安鸩并不打算掩饰，她大大方方地答：“哎我纯属运气好，蒙对的。因为你在那里发生过不好的事，前些天又听方策提过抽塘的事，昨天在考试时也遇到了，我就想着，那里面应该藏着很关键的宝贝。没想到，捞出个不整齐的男人......”

戈谭话锋一转，语调下沉，问方策：“查过那人的关系网了吗？死者近期与谁结仇？”

方策：“跟死者关系近的人，都是零号事件的相关人物，但是这些人，坐牢的坐牢，自杀的自杀，殉职的殉职。”

安鸩快速厘清了人物关系，坐牢的是魏图安，自杀的是柳千，殉职的是柳千的姐姐——柳西。她觉得那个池塘里肯定还藏着什么秘密。

戈谭却突然神秘起来，她张开双臂，将安鸩和方策往自己的方向一拉，一手一人，说道：“这也是我点名你们开会的原因之一，你们来新任务了。”

你们？方策与安鸩对视一眼。

安鸩肩膀一塌，心想：一旦让上级知道自己能干，真的会有做不完的事。

桌上摆着四杯咖啡，安鸩看着空着的那张椅子，隐约觉得是不是还差一人。

廊外传来了脚步声。

门再次打开，不修边幅的灰毛从门板露出，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安鸩双眉微微浮动，进来的人正是季凡星。而季凡星第一眼也看到了安鸩。

“早。季总。”戈谭第一个朝季凡星打了招呼。

季凡星搓磨着他的鸟窝头：“我迟到了！不好意思，我一小时前才看到开会通知。”

戈谭：“不用抱歉，我们也都刚来，时间刚好。”

季凡星丝滑地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季凡星，各位同事好。”

方策：“早，叫我方策就可以了，我是戈谭的秘书。”

季凡星拉开椅子，坐在了安鸩的旁边，他看着安鸩，礼貌地微微一笑，抬手道：“早，呀，这位年轻的女生是？”

安鸩低头猛吃，假装嘴巴很忙，大脑宕机如同混入了一团浆糊。

方策代为介绍，道：“她叫安鸩。安全的安，鸩鸟的鸩。跟你一样，是一名红猎警。”

安鸩终于咽下一大口三明治，喉咙沙哑地回：“咳咳早。”安鸩抬起头面不改色，心里却是凉飕飕的。料到有这一天，但没想到这么快。

季凡星看起来很高兴。“这么巧？你也是红猎警啊。幸会。”

方策：“你们认识？”

安鸩嘴角翘起一个尴尬的弧度。

戈谭拍了拍手，说：“人齐了。会议正式开始了。准备。”

模拟实境室的光源逐渐暗淡下来，四人正前方升起一条明亮的斜线，亮线延着对角线扩大，展开成为一张裸眼全景的光幕，光幕上浮现文字——天空之岛计划书。

屏幕顶部出现四道光条，横向对着每个人的瞳孔一扫。

『本次会议内容加密。现在进入验证环节，请各位分别报上你们眼前看到的数字。』声音是Ai，但安鸩十分熟悉，是奥德赛，或是它的分支。

戈谭：“531·7。”

方策：“608·9。”

季凡星：“457·3。”

安鸩：“929·6。”

『本次会议有视力障碍人士，因此会议内容已转为脑电信号直接输入大脑。其他资料以附件的形式存储进各位的脑机。

我是会议的Ai讲解人——奥德赛。下面为各位讲解今天的内容。

昨日，我们连夜抽干了废弃化工厂的池塘。在淤泥中，发现一具缺少头部的男性尸体。

死亡时间推测在一个月左右。经过生物验证过身份，是零号事件的连带责任人姚顺，目前没有找到该人的头颅。』

安鸩守着自己的秘密，用手撑着太阳穴，目不转睛地直视屏幕。

奥德赛继续说：『根据入狱的魏图安自述里透露，姚顺负责引力井原型机复刻环节以及测试的主要工作，也是已知最熟悉启动引力井技术的科学家。

事故发生后，姚顺在催眠气体作用下沉睡到11月22日，但没多久就失踪了。

住所里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无法得知他是怎么离开公寓的，周围监控也没有拍到他离开公寓的画面。

不过，扩大搜索范围，调取全市监控后，我有了一项新发现。姚顺最后一次被监控拍到是在银曜码头，当时的模样应该是准备登船。消费记录查到他很早就购买了前往银蛮市的单程票。我查了姚顺的个人账户，以下是我的推测，姚顺得知池塘里那台引力井原型机，打捞并且抵押给了银蛮赌场。』

奥德赛的部分推测与树脑中姚顺的回忆吻合。安鸩在懊恼，自己没看全就睡着了。

引力井有可能流入了市外。戈谭的表情开始凝重。

屏幕翻页，奥德赛继续解说道：

『姚顺的票根显示，他的目的地是天空之城，这艘轮渡一天只发一班。银蛮赌城位于银蛮市天空之城。银蛮市位于极夜区，那里没有白昼，只有夜晚。

另外，从欧亨利购买压抑之心的网站调查到，姚顺也访问并购买过压抑之心。这是一种非常狡猾的随机轨迹页面，每次只对特定的用户开放。

我们的探员多次扮演不同的买家，意图达成虚拟交易，然而全部被识破，交易屡次终止。

这种随机轨迹网站在全球各大服务器穿行留下足迹，如电子路径般变幻莫测，没有规律公式可循。

不过，技术中心还是追踪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们查到了信息反复途径同一个私人运营的卫星中转。好比一个告密者，为了掩盖自己将情报递给了哪家机构，借用全球旅行的名义，途径ABCDE多站，没换一个站，就会呆上一会儿，但真正的交易只安排在其中一个站，这样最大程度混淆视听。

这种方法用一次可以，两次是巧合，套路连续使用几次就露出了马脚。

我已经查到这颗私人卫星的所有者，正是银蛮赌城的老板——谷德茂。所以前面我猜测，失踪的引力井原型机就在银蛮赌城。』

安鸩举手。“所以，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季凡星几乎同时举手。“有一点，我不太清楚。”

奥德赛：『请说。』

季凡星：“我想请问，调查的最终方向是什么，寻找谁杀害了姚顺先生？还是什么更深的目的？”

安鸩放下手，她想问的跟季凡星差不多。方策也点了点头，表达出同样的疑问。

奥德赛：『追回引力井原型机是第一。引力井价值连城，也是引发时空门户紊乱的罪魁之物，我们经过不同方法的验证过。如果不追回引力井原型机，彻底消除这种技术在市面上流通的风险，下一场危机还会在不确定的时间爆发。

然而，引力井的原型机失踪了。唯一可能知情且能复刻原型机的人身首异处，这绝不是巧合。

拿走头颅的人，我们推测，其目的很可能是为了复原死者的记忆，从而复刻出引力井的设计图纸。或许，不止一股势力在争夺这台引力井。』

安鸩低头，默不作声。

季凡星：“我有一个可能有些愚蠢的疑问，我不是科学专家，我想问，难道魏图安没有图纸吗？他就提供不了更多线索了吗？”

奥德赛：『魏图安是伪科学家，此人本质上是利欲熏心的商人，科研只是他牟利的幌子。』

季凡星：“明白，我暂时没有其他问题了。”

只要季凡星一发言，安鸩就在紧绷和松弛之间来回切换。目前为止，谁都没有提及那本神秘的预言记事簿。

这种信息差对安鸩有利。她单手托腮，一根手指撑在颧骨陷入沉思，一副错综复杂的线索导图浮现在她的脑海。

自己仍需要担忧的一种暗线发展的可能性，那便是在往后的调查过程中，安家灭门案会不会被关联进来，毕竟零号事件与榜一的案子都与安家大小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火暂时没烧到这儿，不代表绝对的安全。

戈谭全程没有说话，她的表情平静无澜，作为领导和会议组织者，想必这些安排她早已了然于心。

安鸩的手藏在桌子移动手指默默数数。

今日的会议上，自己多了两位新搭档。

认识方策时，他是检察官秘书，但在零号事件发生日的一个多月前，他还是一名医生，并且参与过零号事件的救助工作。

突然加入的季凡星，昨日刚刚通过了升级试。

这一切，绝不是偶然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