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次穿越 第41章 零号事件·2

【系统提示】谍音解码完毕。

隐蔽内容如下：

【已经安排！安鸩会来监狱！】

【已经安排！安鸩会来监狱！】

【已经安排！安鸩会来监狱！】

语段简明并且反复循环。

司机即将拉开车门。

“......”

安鸩：与其害怕被看到、被拍到触发闪退，不如主动触发这个规则。

她直接起身，一巴掌拍在车窗上，冲着司机做了个鬼脸。

“嘿！”

这逗逼形象即将摄入司机视网膜的一刹那，安鸩鬼魅般的消失了。

消失得比光还快。

规则就是规则，安鸩卡在干预旧时间线的前一刻如愿闪退。

司机被突然晃出的人影吓得惊叫，回过神，摸了摸脑袋。

驾驶室里根本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一个飞秒的间隙，安鸩在自己的床上清醒。

我回来了！

复盘，必须马上复盘！

安鸩重新点开解码的内容。

『已经安排！安鸩会来监狱！』

这是在代替我做决定？安鸩脑补出之后发生的事。

1月3号凌晨4点半，沈一笑乘坐囚车，在开往监狱的路上听到了这首歌，谍音中的信息无差别进入了车里所有人的潜意识。

潜意识充斥着大量无用且冗余的信息，但只有准确知道安鸩是谁的人，才能正确将这条情报导入。

原来这就是沈一笑得到情报的途径，她是被这种方式暗示的。

吊诡的是，这一切发生在安鸩还没决定来监狱的时候。

有人替自己提前做了这个决定。

安鸩回忆今天早些时候，通过方策之口，才得知沈一笑点名要见自己。

表面上看是自己的决定。

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里应外合是做不到的。

从决定到行动，经过了三层信息过滤，沈一笑——狱警——方策，最后才到了安鸩的耳中。

狱警，或者，方策有问题。

这问题关系到方策到底是敌是友。

水……好像越来越深了。

安鸩回忆那黑影替换完音乐后离去，钻入一团漆黑的阴影地带。

离开的那人轮廓很有特点，宽大的深色擦肩夹克，兜帽盖脸，全程低着头，脚下如风。

安鸩当时与那黑影距离6米半，借旁边车辆的高度换算，此人身高1米68左右，肩宽34到36厘米之间。

范围缩小，是一名女性。

她询问系统：『给车做手脚的人，有没有被监控拍到？』

系统罗列出一排又一排监控画面，每一副里的人影皆是一闪而过，系统暂停并截取了有效的全景画面。

空中成像映入眼帘，它们整齐排列，组合成整体的曲面巨幕，将安鸩笼罩。

跟随时间的移动，安鸩拨动播放个别画面。基本都是俯拍，那人不仅有兜帽遮掩，还有帽檐压着，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但安鸩记下了一块路牌——圣南教堂路。

安鸩：『刘易瑟3日凌晨都去过哪些地方？』

系统：『她的乐队与市区三家名头响亮的PUB皆有签约驻唱的合作，每一晚的行程基本是固定的。』

【1月3日监控记录 】

00:00 刘易瑟的乐队在云间PUB登台演出。

02:00 演出结束，乐队成员乘坐商旅车，一路载送各成员回家。此后，监控里就失去了刘易瑟的踪影。

安鸩：『监视这辆车的路线，查查都经过哪些地点？』

系统换成路线地图，监控一路拍到那辆车的行驶路径，绕了不同的居民区，探头拍下成员们下车的镜头。

安鸩留意到，唯独没有刘易瑟下车的镜头。

03:30 商旅车停在一间音乐工作室楼下。

从地理位置看，音乐室就在圣南教堂路，距离关押沈一笑的警局只有15分钟脚程。

答案呼之欲出了。

安鸩展开刘易瑟工作日程表，她合作的三家PUB——云间，邬，Club66，分散在市中心的三个方向，均属于人造黑夜的覆盖区。单看刘易瑟的薪资账目，收入比普通人高，但固定一部分与人造黑夜的税费相抵消。

相抵后也所剩无几。

夜场往往是滋生罪恶的温床。人造黑夜或许也有积极的一面，比如辅助降低市中心犯罪率，不过对那种非要干一票大的犯罪分子来说，肯定是无效的。

安鸩：刘易瑟昨晚在人造黑夜区域停留这么久，查一查扣费记录，较之前必有反常。

系统总结出一张刘易瑟消费支出的曲线图。

根据监控显示时间，与往日同一时段的数据对比，3日凌晨出现了一个反常的峰值。

猜想得到证实，安鸩在脑海里还原出刘易瑟计划的全貌。

3日凌晨，刘易瑟工作结束，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回家，而是借了司机的车来到圣南教堂路，进入预约好的音乐室，重新录制音乐，换好服装，步行到第六羁押所，将谍音母带下载到囚车上，并将按钮拨动到指定位置，确保车子启动时，音乐恰能进入沈一笑的耳朵。

刘易瑟没被缉拿是因为缺少有效证据。

可她真的是红刺榜第三吗？

安鸩：找到那辆囚车，把音乐下载下来。证据，不就来了吗？

没记错的话，赏金也有800万呢。

钱不嫌多，但安鸩不贪，甚至多长了几个心眼。

距离目标越近，离未知的风险也越近。

毕竟2,400万进账后，自己很难再被这种小额奖金蒙蔽双眼。

切到红刺榜页面，榜二沈一笑的面板上写着「结案」和「赏金已发放」几个大字。

赏金领取人是保密的。

但世界上不存在不漏风的墙，信息是会自己流通的。

这件事戈谭知道，方策知道，暗中的敌人也能知道。

对方策的好感还在，但怀疑不能消除。这并不矛盾，利益面前不存在永恒的关系。

财富和秘密一定有一个是保不住的。

安鸩不怕钱没了，她担心敌人预测到她准备拿下榜三会设下阻碍，为避免夜长梦多，她只能赢在速度。

时间1月4日，00:11。

说行动就行动。

【无极穿梭】是一项非常实用的异能，能帮助安鸩掌握第一手信息。只有掌握了一手信息才是掌握了主动权。

但无极穿梭短时间内只能使用一次，安鸩已经没有机会了。

现在只能采取笨办法。

『Call代步车。』安鸩朝系统发送指令。

系统：『车已到位，老地方等候。』

四十分钟后。

安鸩驱车来到圣南教堂路第六羁押所。这里是昨晚审讯关押沈一笑的地方。

代步车停在树荫下，头顶的监控刚好被枝叶遮挡，拍不到车牌。

安鸩再次魔形成那位清洁工的模样，在附近快速转了一圈调查地形，故意暴露在监控之下。

高墙下边有六七只流浪猫在吃食，有些罐头生锈了，在地上留下大圈小圈的锈迹，这里是固定流浪动物的爱心投喂点。

来到员工通道，安鸩刷脸顺利通过，她故意低着头，却被门卫叫住。

“诶！今天好像没有你的班，怎么还来啊？”门卫双手扶着皮带出来，捞了捞啤酒肚。

听语气，门卫与清洁工是认识的。

安鸩没听过清洁工的声音，一旦发出原音，自己就露馅儿了。

她转头回避，眉心紧皱，咳了两声。

转过头时，安鸩戴上了痛苦面具，指着嗓子，又指了指里面，手里提了提空气。

她想表达：我有东西落在公司了。

“去吧，去吧。”门卫摆了摆手就放她进了。

停车场，安鸩顺着车牌找到了凌晨那辆囚车。刘易瑟的工作应该是白天睡觉，晚上工作。

因此，赌一把，刘易瑟还来不及消除里面的证据。

但是，车门锁上了。

你已觉醒新技能【□□】

……

搞错了，无事发生。

安鸩并没有觉醒什么新异能，她双手指着太阳穴作法，她刚才在幻想。

为什么？

为什么不给我觉醒一个开锁技能！

我现在好需要......

空气安静了片刻。

安鸩：好，那我自己再想办法。

几分钟过去……

呜——呜——呜——

鸦雀无声的停车场，一辆车忽然叫了起来，紧接着，一群车也跟着叭叭叫着。

一辆传染一辆。

顷刻间，车警报互相发作，此起彼伏。

不大的停车场，所有车都亮起了双闪。楼上有人啪地关上了窗户，动静大到吸引了保安和值班室。

保安检查了一圈，发现了“肇事车”，值班员摁住对讲机，叫来了“肇事车”的司机。

停车场重新安静了下来，保安和值班员各自鸟兽散。

司机睡眼惺忪，一路小跑过来，“谁！谁敢在我车子下面喂猫！滚！滚开！都滚开！”他折起肚子，蹲下查看底盘，拿着扫帚哄走了的流浪猫，把猫罐头都捅了出来。

流浪猫仓惶逃窜。

一片阴影遮了下来，司机仰头。

“祝你好梦。”一个女人的剪影对她说。

司机想站起来，看清这女人的样子，旋即被对方比着莲花指，弹了一脑瓜子，眼珠向上一翻，晕厥倒地。

安鸩撑住司机的双臂，拿着他的手掌指纹开门，把人扶上驾驶室，轻轻发动车，熟悉的歌曲自动播放起来。

YES，音乐还在。

安鸩拷走了备份，临走不忘把里面的歌曲格式化，又用痕检之眼buff消除了生物证据。

回到代步车上，安鸩询问系统：『刘易瑟现在在哪儿上班？』

系统：『与昨日一样，云间PUB。』

安鸩查看云间PUB的图片资料，【跨次元窥探】将安鸩的五感送进那个动次打次的世界。

奢靡浮夸的装潢，大师级舞台音响，千万级绚丽灯光，迷蒙的烟雾聚散缭绕，陌生人在暧昧的灯光下彼此贴近，在挑逗的刺激下共享沉沦，高档场所大抵如此。

安鸩的五感被震到几近下线。

多呆一秒都受不了。

超觉知力在噪杂环境中超负荷运转，每秒都有几亿TB的海量信息强入她的大脑。

就当在训练大脑的屏蔽力吧，安鸩驱车来到云间Pub。

时间接近凌晨两点，刘易瑟的演出临近尾声，轮到乐队成员个人秀。

刘易瑟的形象尤为突出，表演时的她简直与手中的贝斯融为一体。

安鸩坐在吧台，这里离主舞台较远，视野开阔。

因为榜三资料显示，在最近一起案件里，三位出事的红猎警也坐过这个位置。

没坐下多久，安鸩的目光锁定在一盒火柴上。

火柴盒印着云间LOGO，但里面的火柴闻上去，有一种独特的花粉香。

冰焰曼陀罗。

安鸩一闻便知。

她拿出一根，划擦盒子侧面的红磷。

水滴状火柴头上蹦擦出火星，紫色火苗窜起的一瞬间被安鸩熄灭在指间。

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安鸩揉搓指腹，紧紧捏住火柴头，一缕青烟从指缝里悠然飘散。

客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没人注意到她的动作。

安鸩拍下了火柴盒，编辑信息发送给那漠。

『两件事。这是一种通过火焰颜色直接区分普通人和穿越者的火柴。一，调查这火柴在银曜市哪里生产。二，搞清楚原理，研究应对策略，并提醒基地全体人员保持警惕。』

讯息发出，安鸩看了一眼时间，补充一句：『醒来请速回。』

酒保似乎嗅到火柴的烟味，一边专注成品的装杯，一边礼貌提醒道：“火柴是免费的，需要可以随便用，喜欢也可以带走。”

“谢谢。”安鸩握着火柴盒，转身离开了吧台。

这趟收获不小。

虽然快聋了，但值得一来。

安鸩走出门口，掏出耳蜗里的耳塞。联想那时在南玻猎场的发现，安鸩几乎能断定，联邦正在秘密培育冰焰曼陀罗。

想必很快，这种物美价廉的测验法，就要在银曜市流行起来了。

安鸩：后面几夜跟着刘易瑟把三家Pub都巡一遍，一定还能有新的发现。

安鸩早早发现了榜三的疑点。

刘易瑟是被榜上钉钉的榜三人选，但她的异能与榜三的作案手法并不吻合。

谍音包含的讯息是无差别灌输进每一位听者的潜意识的。

刘易瑟使用谍音有意让特定人选自杀，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

尽管囚车的事刘易瑟洗不白，或许是被人利用，或许受人指使。

但榜三那几桩，可能是冤枉她了。

就算是真的。那么同一晚Pub里应该很多人同时有轻生的症状和倾向才对。

然而当晚，受害的只有三名红猎警。

安鸩格式化囚车上的证据，是想帮刘易瑟保存证据。

犯下榜三系列案件的必然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