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次穿越 第11章 是奸商啊！

“我的答案是你。”

“奥德赛，你就是上帝。”

安鸩加重语气，笃定地答道。

世界條然一暗，像是有人关上了灯。

安鸩总算能将眼睛微微揭开一道窄缝。自己正与一颗巨大的瞳孔对视，那瞳心的黑洞蠕动收缩至极小的一点。

妈耶，太惊悚了！

比欧阳连心打血漂还要吓人。

任何东西放大了都会变得恐怖，那虹膜附近的组织有的像血管一样还会蠕动，再看又像撒哈拉之眼。

瞳孔以安鸩捕捉不到的频率快速眨眼，每眨动一次，虹膜的颜色就会改变，这是什么世界，完全超出安鸩的掌控。

看久了，也适应了。

奥德赛凝停了数秒才问道：“能说说为什么吗？”

“因为上帝视角不等于上帝。上帝视角知道怎么出去，但是上帝安排了一切。而安排一切的人，是你。”安鸩娓娓道来。

“我很惊讶，你竟然注意到了。”

安鸩淡淡道：“这并不难，所有规则的底层玩法都是文字游戏。”

“可是，今天很多人都答不对呢。”眼球似乎笑了一下，那一下特别像人。

安鸩鼓足勇气直视瞳心，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

“是啊，看起来简单，但身在此山中，不跳出规则看问题，不容易看到本质。”

“如果掉入了规则生出的心理陷阱，把上帝和被赋予上帝视角的某个受试者划上等号，就会忽略这近在咫尺的答案。”

“一开始，你就把答案设在每个人眼前，谁胜出谁就有资格见你，所以上帝必须是你。”

“奥德赛就是上帝，这就是我的结论。”

这个空间很奇异，像是眼球的内部，安鸩每一句话都带着回音。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

奥德赛连续几声大笑，笑声在眼球内部来回反弹，回荡，萦绕，回响。

安鸩打断道：“我也准备了一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问吧。”

“如果红猎警在西赛世界执勤时死亡，会怎么样?”

安鸩想知道如果开局时自己运气不好，被欧阳连心直接秒了会怎样。

奥德赛：“红猎警一旦出局即游戏结束，但是这样一来，红猎警也没有收益哦。”

原来命还在，只是没有钱。安鸩心想，既然谈到了收益，那么......

安鸩还想发问，然而，嗒的一声。

世界仿若跳电了一般，安鸩的眼前一片惨黑，侵入骨髓的死寂感包夹而来，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本轮西赛评估已结束，通关1人。】

安鸩睁开眼时，这句话就在眼前，她抓了抓空气，似乎只有自己看得见。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我回来了？

周围是熟悉的场景。

机械手手持钉枪转动方位，枪嘴上固定着测验回收的门型芯片，一台光刻机精准对接，一道蓝光扫过，本场数据压缩进一枚红药丸里，掉进结果池中。

安鸩按捺不住好奇，盯着看到了出神。

机械手转了过来，眼神聚焦道：“您可以走了，蓝色通道哦。”

安鸩瞳孔震惊，却又立即用一个低头摸颈的动作掩盖，旋即抬眼看向时间。从那枚钉枪摁进皮肤到变成药丸，五秒，最多只过去了五秒。

因此，从门型芯片打入到收回枪口，现实顶多只过去了……一秒。

安鸩：吹牛哥可能没有吹牛。刚才在西赛世界呆了绝对不止一个小时，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

走出隔间，安鸩迎面碰上了破防男、杀马特、贝雷帽、吹牛哥、小情侣等人也刚刚出来。她混在这群人的后面低着头。

“走错了，这边！”吹牛哥拦住安鸩纠正了她的方向。

安鸩用余光看着欧阳连心，红色通道上灰溜溜的背影。

欧阳连心的头顶闪烁着红光，安鸩定睛展开那红色警示标签。

【该市民被标注为非法穿越者，危险等级：极度危险。】

【此标签将对该市民造成的如下影响。】

【一，该人所有信息已同步录入联邦通缉榜。】

【二，即刻暂停或下调此人社会福利、医疗保障、求职面试、银行贷款等项目。】

【社会福利】福利等级下降两级。很多福利保障的领取都被排除在外。

【医疗保障】救治等级下降两级。在同等急救取舍的权重下，医疗系统有权拒绝治疗该人。

【求职面试】信用等级下降两级。即使成绩优异也会不被录取。在茫茫的招聘海洋，此人的求职简历将永远沉底。

【银行贷款】贷款等级下降三级。不可能有银行愿意承担风险贷款给该人。

【个体运气】幸运等级下降一级。难以凭运气做成事情，这将体现在人生的方方面面。做恶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做好事也没有回报。

实惨。

被标记的人，即使逃得过联邦通缉躲到天涯海角，余下的人生体验也不会太好。

安鸩很快收起怜悯，欧阳连心并不是什么值得被同情的人。

蓝色通道上的九人排队领取报告，安鸩发觉他们似乎不记得发生过什么，而她想测试一下。

“真的很快，而且不疼。”安鸩没有指向地在队伍里提了一嘴。

吹牛哥接话：“对吧，希望这福利永远不要取消。就是......副作用是脖颈肌肉酸痛，机械手解释说，有可能是肌肉紧张，多喝水加快循环就不碍事。”

安鸩：呵呵，那是因为在西赛世界，你的脖子被人开了个大口子。

林狸回过头说：“我感觉每次都不一样，这次是头重脚轻，刚醒来那会儿，整个人天旋地转的。”

池旭：“诶，我们一样。”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恍如隔世，安鸩确信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记得西赛世界里发生的事。

然而，让安鸩更加惊讶的是，超觉知力仍在工作，异能被自己带进了现实。

安鸩能看到面前九个脑袋上漂浮的档案，名字，ID，近期消费，债务状况，不论是原住民，还是穿越者，皆一目了然。

不止欧阳连心、池旭和林狸，破防男竟然也是一位无异能的穿越者。但这一次，他由似乎“逃”过一截，从蓝色通道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安鸩瞄了一眼，破防男的穿越途径是【许愿】，他的派系——【福运派系】。

【了解福运派系】

【福运派系的穿越者属于最普通的穿越群体，基本没有异能，危险等级较有异能的穿越者约等于零。】

【这个群体的普遍运气较好，人生中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幸事。】

【但福运有时候不一定以穿越者的主观意志为转移，也不一定以穿越者理解的方式降临在生命中，因此，身在福中不知福。】

安鸩心里泛起嘀咕：这人运气能有多好呢？

带着疑问，安鸩将内容拉到底部。破防男以往工作履历都是保安，上一家公司倒闭了才重新出来找工作。

【福运消磨全记录】

【一，青春期因为拉屎没赶上校车，幸运的躲过了一场车祸。】

【二，当保安与同事调班，结果当晚发生了恶性械斗，同事因公殉职，他没有事。】

【三，旷工摸鱼一天，考勤机恰好坏了，放羊的主管没有发现。】

【四，工作失误搞出一口大锅，鬼使神差地被新到岗任劳任怨的同事背了。】

【诸如此类……】

安鸩：乖乖！这运气不要也罢吧。这不是屎壳郎吗？合理怀疑前公司是因为他才倒闭的。

本轮西赛测试结束，安鸩发现并不是所有穿越者都危险，不能一概而论。

但让安鸩讶异的是，自己的超觉知力发动后的观察范围远不止这九人。

等待区长廊上每一位应试者，头顶都飘着个人档案，底部备注：仅红猎警可见。

体检报告出来了。

安鸩粗粗翻阅了一遍，各类曲线图，基因数据，脏器成像，专业详尽的结果昭昭在目，如同点阅了一本核心期刊。

若不是亲身经历，安鸩很难想象这些数据是在进入体内的一秒内，由一枚门型芯片完成的。

而，更惊叹的是，那枚芯片连接着另一个世界——西赛世界。

两个世界的计时方式很特殊，一旦进入西赛世界，现实的时间就几乎暂停了。

【系统提醒：你的酬金已到账，请前往我的钱包查看。】

安鸩带着不好的预想躲进洗手间，手稍微一用力，水龙头就被连根拔起。扔一团纸大力一点，垃圾桶能着火。

阿弥陀佛，动能杠杆的锅。

安鸩洗了把脸，盯着镜中自己，展开自己头顶上的档案。平平无奇的内容令她颇感意外，乍看就是个普通公民，连职业栏也没有写明红猎警。

刚来，想不通的事情还有很多。

现在，钱才是第一位。

一开始，安鸩爽快接受这份工作就是看中了秒薪制。

一天有八万六千四百秒，只要自己勤快点努力点，不说日挣八十万吧，弹指一挥十万到手没问题。

实际是获得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异能，可说好的报酬该不会是......

安鸩进入【我的钱包】。

靠！该死的直觉又对了。

钱包里安安静静放着刚到账的钱。

第一笔四位数蓝字——$1,024海玻，备注文字：秒薪制基本薪酬。

安鸩终于明白这份工作的价值是怎么计算的？

以为自己一秒钟值一千块，事实是任务一秒钟就结束了。

安鸩往下滑，第二笔有五位数——$10,000海玻，属于绩效奖励，备注文字：成功发现并回收一名未收录途径的非法穿越者。

最后，沉底的第三笔——$1,000地颂，属于激励金，备注文字：通关奖励。

安鸩：还好，还好，比想象中良心。

海玻和地颂都是查国的通用货币。海玻是数字货币，地颂是独立货币。海玻在查国以及接壤地区都能使用，而地颂仅限在查国境内消费。

安鸩搜索近期汇率，兑换汇率在不同区之间略有浮动，大体是1:1。但她的现在额头发烫，颅内好像煲了一锅沸水，没心思关心这些。

还是自己把人性想得太美。

这份工作不论在西赛世界待多久，出来时，基本薪水也只会在咔嚓的那一秒钟上下浮动。

如果没有成功标记穿越者，也没拿到通关奖励的话，出来就只有一千多块的基本薪水。

【系统询问：是否对本次薪酬存有异议，如有请写明缘由并提交你的申诉报告。】

当然有异议啊！安鸩申诉栏噼里啪啦写道：本人对于当前基本薪酬的计算方式非常不满意。

划掉，改成了「我会继续加油哒！」

发送。

之所以这么在意，是因为安鸩清清楚楚记得银曜市的消费水平高的吓人，一颗便利店茶叶蛋竟敢售价$88地颂！这物价是从池旭的消费记录里看到的。

万一钱很快就花完了......下一单又没开......

安鸩不安全感瞬间爆棚。

还有没有任务，今天还有没有新的任务。

安鸩狂击任务池，眼里只有一件事，来活，快来活！

老娘要接单！

老娘还能干！

系统反复提醒同一句，刚出现就被安鸩点没。

【系统提示......

【系统提示：你已完......

【系统提示：你已完美达......

【系统提示：你已完美达成此次任务，期......

【系统提示：你已完美达成此次任务，期待与您下一次合作。】

任务池差点没着火，反复戳了十几二十次，安鸩放弃了。

秒薪制工作，钱多、事少、不加班，从企业角度理解并没有毛病，承诺的全做到了，没有食言。

最高级的谎言是一句假话没有。

怪只怪拿薪水的永远玩不过发薪水的。

安鸩外表看着冷漠，但她懂得感恩，懂得饮水思源。

此时的安鸩在想，如果没有池旭和林狸的成全，那一千块激励金还挣不到口袋里呢。

于是，她决定，用自己的方式，答谢两位素不相识的穿越者。

从洗手间出来，安鸩看见池旭和林狸拿好报告在等电梯，两人刚好在聊一会儿吃什么。

安鸩走了上去，“我也发现了一个副作用，好像是饥饿，这附近......哪家馆子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