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传 第11章 第 11 章

王府中主子众多，厨房时时开着火，备主子们吩咐，因此卷黛吩咐下去不久，汤羹就呈了上来。陶夭带卷黛及一众侍婢前去书房。

外面下起了雪，初时不大，渐渐飘扬起来，王府还点着红灯笼，处处喜气洋洋，雪中灯下的王府格外亲人。书房走廊下有侍卫小厮值守，侍卫们虽还未见过陶夭，但看着架势也能猜出来人是谁，皆拱手行礼。

这小厮是个小公公，陶夭见过几次，与桃叶差不多年纪，常跟在宝禄身后，叫做茯苓。茯苓迎上前来向陶夭鞠躬道：“王君，这么大冷的天气，您怎么过来了。”

陶夭笑道：“原来你也在这里。厨房做了些羹汤，你们侍奉王爷辛苦，一会换班了回去喝一些吧。”

茯苓楞了一下，随即谢恩：“难为王君还想着奴才们，奴才们皮糙肉厚不碍事的，倒是王君，这么冷的天，风又大，您要多多保重才是！”

卷黛捂着嘴道：“你这小奴才说话倒有些意思，既然知道外面冷就快去通传，让王君进去啊，这一会雪都落了。”

茯苓面露难色：“这，王爷在里面议事，要不王君您先回去，待里面结束奴才就禀告王爷您来找他。”

陶夭听了有些失望，也想自己是否太过任性，正准备听话离开，就听卷黛道：“王君只是进去送些点心、汤水，王爷要议事，我们进去之后放下就出来，能耽搁什么？”

茯苓勉强笑了笑：“卷黛姐姐，要不您把东西放下，一会我给端进去？”

“这么些你一个人端的了吗。你就进去跟王爷说一声呗，要是王爷说不许，我们就回去。”

陶夭还是想见李璧，因此卷黛坚持，他也没有反对。茯苓见状只好躬身进屋。不过多时，茯苓还没出来，就听屋内有人道：“既是王君到了，还不快请进来，外面这么大的雪，冻着了你们怎么负责！”

话是动听的话，可说话的人不是李璧，是一个女人。

还没等陶夭反应，茯苓已从屋中退了出来，敞开门朝陶夭道：“王君请进。”

李璧喜好读书，往日与门客们清谈议事，具是在这书房之中，故书房内设了小厅。如今，宝禄等几个奴仆立在门口，三位门客分座两边，李璧坐于主位，而李璧身边，还倚着一女子。

眉点卧蚕，眸飞丹凤，唇含樱桃，未语先笑。身材丰腴，举止窈窕，眼里春情多，口吐百花娇。

女子婀娜上前，瞧了瞧陶夭，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婢子们，向陶夭一拜：“侧妃王氏参见王君。”说罢还未等陶夭反应，便自己起身，又蹭回李璧身边，端起桌上放着的白玉碗，举到李璧面前问：“王爷，还有半碗呢，可要妾身喂你？”

李璧不自在地转过头，将玉碗接过放在一旁。众人皆羡慕齐人之福，可旧日爱妾与新娶正妻对峙，如此尴尬的局面哪个男人能想出两全之法呢？

王氏有些不满，跺着脚撒了个娇，又道：“呦，王君也是来送汤的啊，可王爷已经喝了我这碗了，王君的汤怕是要浪费了。”

陶夭一时有些无措。先前幼筠便对他说过，王爷有一侧妃二姬妾，还有五个女儿，可没想到他与李璧才新婚一日，就要面对自己夫君别的女人。

她已然先到，自己再来，又有何意呢……

卷黛迅速扫了眼屋内，三位客卿老一些的闭目养神，中年的低着头视若罔闻，年青的那个正盯着陶夭发愣呢，只是他们三人桌上只有茶盅，没有汤碗。

卷黛立即有了主意，上前向李璧、王氏拜了拜，道：“夜已深了，天气又冷，王君知道王爷与各位大人们议事，特意交代厨房煮了杞子梨汤。冬日屋内烧暖炉，难免燥热，如今又晚，喝碗杞子梨汤，清甜滋润，最是养身。还请各位大人们保重身子，替咱们王爷多费心。”说罢便示意婢女们将汤盅进给各位门客。众客卿急忙起身向陶夭谢恩。

张真撩起眼皮看了卷黛一眼，笑道：“这小女子好生伶俐。”

卷黛笑答：“这都是王君的心意，奴婢替他说出来而已，大人谬赞了。既然王爷与诸位大人有正事，咱们王君也不敢耽误，我们这就回去，还请王爷、大人们不要耽搁太晚，早些回去歇息，不然咱王君要心疼的。”

陶夭愣愣地望着李璧，听卷黛这么说才有些反应，朝李璧拜了拜便要告辞，李璧自陶夭进门便沉默不语，见陶夭要走才喊道：“等等！”

陶夭回头，面露期许。李璧想了想：“王君怎的把孤忘了？孤的那份还没留下呢。”李璧边说边走到陶夭身旁，拿过婢女托盘上的汤碗，昂首一饮而尽。陶夭急忙拿出手绢递给李璧，李璧接过，擦了两下，随手扔在一旁，转身对诸客卿道：“今夜就到此吧。诸卿用过梨汤，早些回去休息，有事来日再说。婵娘你也回去吧。”

侧妃吃惊，急上前两步：“王爷，那您呢？”

李璧道：“明日早起要与王君归宁，午后还要入宫见诸宗亲，今日要早些歇息才好。孤，与王君先行回去。”语闭，李璧径直走出门去。陶夭心中欢喜，向诸人点了点头，也跟着跑了上去。李璧都走了，王氏在这里还有何用？喊着婢女跺着脚离开，厅中只剩下三位客卿。

余潜渊一直望着陶夭，直到几人走远、身影不见，才恋恋不舍地说道：“身若娴花净月，行若流风回雪。昨日听闻王君是位遗世美人，我还不信，没想到，双元竟貌美如斯！”

张真端着碗喝汤：“美则美矣，只是温婉太过，端庄机敏不足。于王爷裨益有限，只怕还要空惹祸端。若王君有那婢女两分机智，前途无量啊……”

陈耳咳了两声：“好与坏皆是王君，都是主子，况且好歹这位还惦记着咱呢。至于福祸，不该是咱们的责任吗。如今陛下放了口风，诸位皇子入朝，以后咱们可就有事干喽。”

夜深，风雪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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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