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被迫吞下的那颗药丸,纯懿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一点儿推拒都无法表达,柔软的身躯袒露在男人满含侵略的目光下,不住战栗。
延陵宗隐的大掌慢条斯理的从纯懿面上滑下,经过她白皙纤细的脖颈,没入她被甩进马车时敞开的领口中。不管手下动作多么凶狠,他的面上没有一点陷入情潮的混沌,反而极其清明,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盯着纯懿满是屈辱的脸,似乎她的无奈隐忍比她柔滑的身躯更能让他感到快意。
在他的手探到她腰间时,纯懿一颗心骤然跳得更快了几分。她狠下心来,努力试图挪动无力摊在身侧的双手,可拼尽了全力,也只能颤颤巍巍抬起几寸高度,无力划过延陵宗隐粗壮的大腿,重又跌落在马车地面。
这么轻柔的触摸却吸引了延陵宗隐的注意。他身上肌肉猛然紧绷,垂眸看了眼纯懿摊在他腿旁的小手,她的柔弱与他的强悍形成鲜明对比,刚刚那种痒痒麻麻的感觉就从大腿一路奔涌向上,直冲进他的心房,又转头而下,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延陵宗隐呼吸开始粗重起来,胸膛剧烈起伏着,身体的每一寸皮肤经脉都在叫嚣着:不够,这还不够。他还想要更多。
延陵宗隐向来治军严明,且以身作则。出征时,他的队伍里决不允许携带营妓,甚至除了大胜或是夺城之后,也不允许将士们流连青楼,肆意寻欢作乐。这一次出征庆朝,他已许久没有过女人了,而这位帝姬竟然还敢如此撩拨……
他捏着纯懿腰侧软肉的手越收越紧,纯懿终于受不住,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延陵宗隐这才回神,下意识掀起她的上裳下摆朝里看去,待见到他单臂就足以环绕的细腰两侧赫然出现几个青紫的印子,他的指痕在她雪白无暇的肌肤上分外妖娆旖旎,脑子里最后的理智终于轰然崩塌。
延陵宗隐侧脸咬牙低骂一句,猛然将纯懿整个人从地上捞了起来,让她整个人都团入他的怀里,几乎要将她摁入他的身体。
黑塔和赛里本来紧跟在延陵宗隐身后,忽然听闻马车中传来自家郎主沙哑的声音:“滚远点。”
话音未落,马车便剧烈起伏起来。
黑塔与赛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诧。他们虽已猜到这是早晚的事,可自家郎主竟然如此猴急,在外面就……
两人急忙后退了几步,命亲卫背对着背环成一圈,护卫着中间那架摇晃不停的马车。
纯懿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出来捞似的,全身都湿漉漉的,简单挽起的发髻早已散开,长发柔顺地垂在她的身后,又被她后背的汗湿黏成一条又一条,像是缠绕在她身上的锁链。
黑与白的极致对比,让延陵宗隐双眼通红。他动作更加用力,一只大掌从后握着纯懿柔软的脖颈,将她拎起来推到车厢壁上。纯懿本就浑身无力,此刻更是控住不住地向下滑去,又被一只火热的大掌架起来,控着她的身体摆成他喜欢的姿势,折腾地更加肆意。
纯懿头上花簪已经歪斜,将掉不掉地挂在她发间,随着她的起伏剧烈摇晃着,坠着的几串珍珠相互碰撞缠绕,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良久之后,随着她身体失控地狠狠撞上车厢,花簪终于承受不住,从她发丝中滑落,跌落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珠链断成几截,圆滚滚的南海珍珠跳动着,四散而去,有的滚入座位之下碰到车壁,发出“咚”的一声轻响,有的从马车门缝中滚落,消失在纯懿的视线中。
纯懿闭上双眼,手指颤抖着摸索到被延陵宗隐随意扔到旁边的腰间绦带,似乎是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捏在手心。
延陵宗隐似乎心情很好。他很快整理好自己后,竟然还有心情来关心瘫软在角落里的纯懿:“我帮你?”
纯懿闭着眸不理他,散乱的头发下,紧紧咬着牙。
延陵宗隐善心大发,亲自去捡被他扔到车厢门口处的衣裙,却发现已经被他扯开了好几条大口子,已然是不能穿了。
他扫一眼无声无息的纯懿,身体还残留着刚刚的酣畅淋漓,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先动手脱下了身上的。
靠近纯懿时,她下意识发抖,瑟缩着离他更远了一点。
延陵宗隐微怔,很快猜到了她在畏惧什么,随手将还带着他体温的衣袍抛到纯懿身上,盖住了她遍布着青紫痕迹的身体,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不用担心,我对你没有那么大的兴致。”
然后又问:“还能走吗?”
纯懿不答。延陵宗隐撇嘴:“果然是不经折腾。”
安静一会儿,他忽然俯下身子,用自己的袍子将纯懿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张苍白中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的小脸,很有些粗鲁的拨开贴在她脸上的散发,扬声吩咐:“回去。”
马车摇晃了一下,车夫战战兢兢坐上了前室,正要扬鞭出发,延陵宗隐忽然感觉怀里的人挣扎了一下。
他低头,纯懿几乎没有血色的两片唇瓣在翕动,只是因着声音太小,听不到在说什么。
可能是今日花灯实在漂亮,刚才又实在欢愉,延陵宗隐竟然不觉得麻烦,心情很好地低下头去,将耳朵凑到纯懿唇边,去听她说了什么。
纯懿声音很低,一字一句却表达的很清晰:“看……灯。”
延陵宗隐扬眉,目光在气息奄奄的纯懿身上打转一圈,是真的有些吃惊:“这样了,还要看灯?”
纯懿仍闭着眼,声音微弱却坚定:“明年……没有了。”
她说的含糊,延陵宗隐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仔细端详着纯懿的神色,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似乎在审视和判断着什么。纯懿借着休憩躲避着他犀利的目光,努力放松自己的身体,脑中的弦却随着他打量的时间越长而越绷越紧。
终于,延陵宗隐一笑,带着万分笃定和潇洒快意:“你说得对,明年,没有庆朝,也没有这些花灯了。”
“真是可惜。”他起身整整衣服,微笑着对她颔首,“我还有要事处理,就不陪长帝姬了。请自便。”
说完,他转身下了马车,还贴心帮她关上了车门,隔绝掉外面各种复杂目光。
马车里只剩下纯懿一个人,她缓了许久,才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出发前吃的药效早已过去,可她现在除了浑身无力之外,还增添了难耐的酸痛,让她只能倚靠在车壁,支撑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纯懿却咬牙忍耐着,侧耳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马儿的响鼻声,虞娄兵士们低语的窸窣声,盘桓在马车外的脚步声,以及遥遥传来的几不可查的寒号鸟叫声。
纯懿捻起一颗珍珠,从宫绦里取出一个细细的小布团,小心塞进珍珠中间用来穿线的空洞中,然后缓慢挪动着身体靠近前室,抬起颤抖的手推开车门。
她精神萎靡,苦笑着轻声道:“带我在车上逛一圈吧。”
说罢,她很自觉的又缩回马车里,不再露面,也不再与任何人说话。
车夫见赛里点头,挥起马鞭,驾车缓缓离去。在马车曾经停驻了许久的地方,只留下几颗散落的珍珠,在灯火照耀下闪烁着莹润的光泽。
很快就吸引了旁人的注意。
一个男人缓步走了过来,弯下身子,修长的手指仔细在沙土中寻找,捻起一颗又一颗珍珠,全都都握于掌心,然后才起身,又迈着平稳的步伐,不慌不忙离开。
安装各式各样的上元灯会花了不少时间,热闹一夜之后,拆掉这些花灯又用了不少时间。
自上元夜之后,延陵宗隐仿佛消失了一般,再没出现在纯懿面前,纯懿倒是求之不得,每日仍安静地待在自己的营帐中休养身体,不出门,也不见任何人,实在憋得发闷,就拖着重新扣在她脚腕处的锁链,在营帐里到处走走,聊以解闷。
赛里端着饭菜进来时,见到纯懿正站在营帐角落,神情平静,双手交叠置于小腹处,明明是很端庄的姿势,可配着她身前衣裙上明显的脏污痕迹,显得有些滑稽。
赛里不由多瞟了她两眼:“摔倒了?”
纯懿抬眼淡淡看她一眼,抿唇不语,只用双手在身上脏污处敷衍地轻轻拍打几下,以作为回应。
然后她又缓步走过来,坐在小圆桌旁,等着赛里给她摆菜。
赛里仔细打量她两眼,目光又移到她刚刚站着的地方,警惕观察了很久,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重新垂下目光,从小篮子里取出纯懿的饭菜。
纯懿刚捻起筷子,忽然,帐帘被人大力掀开。
寒风席卷而入,让纯懿不由打了个哆嗦。再一抬眼,一个许久未见的高大身影已出现在眼前。
纯懿心跳的极快,暗自捏紧了筷子,面上却仍维持着平静,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去夹盘子里的菜。
才刚抬手,筷子却被人大力打落。延陵宗隐冷着脸看着低垂着头的纯懿,忽然冷笑。
“真是厉害啊,纯懿长帝姬。”
他随手拉过一把凳子坐在纯懿对面,两条长腿大大咧咧敞开着,右手搭在桌面上,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轻敲桌面,有节奏的“笃笃笃”声响仿佛一下一下敲在纯懿心里。
纯懿端坐着,面色还是一贯的温柔安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乖巧顺从,没有一点儿危险和心机。
延陵宗隐端详纯懿许久,嗤笑一声,忽然抬手,一把珍珠“哗啦哗啦”砸在桌面上,还夹杂着几个卷成细细一筒的布条,安静躺在纯懿面前。
纯懿神情未动,面色却猛然苍白。
“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敢往外面传信?嗯?”延陵宗隐倾身越过桌面,大掌铁钳一般捏住纯懿的脸,将她的脸颊掐出两个深深的凹陷。延陵宗隐手指用力,纯懿的脸便随着他的力道左右摆动,被迫接受他阴沉狠厉的目光。
“甚至是那天被我弄得动都动不了……还想着要给你的昂哥哥送消息,纯懿长帝姬,你可真行啊。”
看着纯懿颤抖的双唇,延陵宗隐的笑容愈发阴狠,拖长语调,带着满满的恶意:“可你白费心机了。”
他扫了一眼桌面上的珍珠和布团,一字一顿,逼迫她将他的话听得极为清楚:“你的这些信,一封都没有传到你的昂哥哥手上。从你第一次与那个灯匠见面的时候,你的一举一动,就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本来还想看看,你被我关在这里,还能打听到什么秘密,又能想出什么办法瞒着我传递消息。但是现在……没有必要了。”
延陵宗隐很有技巧的停顿,欣赏着纯懿似乎猜到了什么的无措恐惧神情,带着恶劣的快意:“刚刚,我们已经攻破宣化门,进入汴京城。”
“高贵的纯懿长帝姬,汴京已经沦陷,你的庆朝,已灭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