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了?”方北希惊讶地看着王贤,“为什么?他不是刚学会普通话吗?”
“说是学会之后发现工作量比他想象得还多,又活了这么多年感觉已经活够了,所以去投胎重活一次。”王贤推推眼睛,整齐的抹过发胶的背头在灯下闪闪发光。
“土地神的工作很多吗?我以为当个吉祥物就可以了。”古思南从电脑中抬起头,笑起来有两个圆圆的酒窝,“新的土地神是谁?”
“不清楚,不过这么多年总算有点人员变动了。”
这算是件好事……吧?
刚这么想,下午的时候吴秀云就把方北希和古思南喊到办公室去了。
“新的土地神已经到岗了,他死后是第一次工作,需要你们两个给他培训。”吴秀云轻轻敲着桌子,缓缓道,“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你们办事要灵活一些,多照顾他。”
方北希了然,关系户的代名词。
古思南露出两个圆圆的酒窝,大眼睛清澈见底,“他哪里特殊?是不是身体有点问题?”
吴秀云微微一笑,“你看到就知道了,小北,你负责培训,小南多听多学,每一次培训都要录音记录。”
方北希点头,看来关系户的背景还挺硬,上头生怕她们苛待他。
古思南不笑的时候是朵难以接近的高岭之花,她骑上自己的白色自行车,转头朝摩托车上的方北希露出酒窝,“你开慢点哦,我跟不上你。”
“坐上来。”方北希微微侧头,示意她坐上后座。
“我不敢。”古思南摇头,眼睛亮了亮,“有办法了!你用根绳子绑在我的车头,我就可以跟着你一起走了!”
“……你在想什么,快点坐上来。”方北希微微加重语气。
古思南只得小心翼翼地跳上摩托车后座,她习惯穿裙子,照理说该用侧坐,但是她觉得没有人类会看见,所以大咧咧地双腿岔开坐在摩托车上。
方北希拧动把手,车子开始震颤发出轰鸣声,古思南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突然贴上她的耳边轻声问,“姐姐,你的女朋友不会生气吧?”
“会,你再不闭嘴她就要用硫酸泼你了。”
“啊?真的吗?”古思南向后挪了挪,左右检查一遍,大声道,“我开玩笑的啊!方北希的女朋友!我们只是同事!”
接着问道,“阿北你喜欢女孩子啊?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方北希无奈地趴在车把手上,缓过劲后才拧下右把手的油门,车子风似的冲了出去。
“啊啊啊啊——阿北!!好吓人啊!!”
空气中留下一串尖叫。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方北希感觉脑仁都在震,古思南的尖叫声还在脑袋里打转,而当事人此时已经从摩托车摔到地下,像只蠕虫似的扭动。
“起来了。”方北希直接抗起她走进破旧的土地庙内,“有人吗?我是戈林市黑无常,来给你培训的人!”
接着她看见一张熟悉的臭脸,乞丐打扮的刘邦姿态不雅地陷在椅子里,他翘着二郎腿,而汉朝时还没发展出完善的内裤,所以他一直保持着汉朝的习惯。
方北希感觉眼睛要瞎掉了,她放下古思南,古思南便软绵绵的朝前倒去,正好倒进刘邦旁边的椅子里。
刘邦用余光瞄了一眼,见她长得还不错才露出一点好脸色,说,“我不想当土地神,你和我换一个。”
方北希也很想和他换,上一任土地神尸位素餐两千多年戈林市都安然无恙,黑无常偷懒一周戈林市的灵魂就能乱套了。
但这不是她可以决定的,便无视掉这句话,继续说道,“刘先生,我是给你培训的员工,我们已经认识就不再多做介绍了,那位是我的搭档,戈林市的白无常古思南。”
刘邦朝古思南伸出手,笑容温和,“你好,小南。”
“你好……呃……你叫什么名字?”
“刘邦。”
“你好,小邦。”
方北希拿出录音笔,语调依旧平静如水,“刘先生,此次培训会进行全程录音,有疑惑随时都可以说出来,毕竟我们曾经也和你一样走过这段路。”
古思南此时已经恢复过来,清澈的眼睛看着方北希,问,“我们曾经走过哪里的路?”
方北希面无表情。“走过**的路。”
“是吗?我们什么时候去过……”
“这是比喻,我们曾经都是新人。”方北希忍无可忍打断了她的话,“我现在要按下录音健了,我也不知道最后谁会听见这份录音,希望你们谨言慎行,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