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宇宙 第8章 第八章

王秀前天购买的种子、果苗，今天陆续送到。下班后，王秀去快递驿站取了快递才回家。

王莉在客厅里，身边摆满了衣架，衣架上挂满了各种衣物，她一件件拿出来单独拍照、拍视频、讲解，挂二手网站。

王秀没有打扰她，抱着快递进了卧室。

王莉住进来后，［一方田］从厨房的窗台上转移到了她的卧室窗台，王秀抱着一堆快递进入了［一方田］里，等到她把果苗栽好、种子播种下去，带着一堆垃圾出来，时间已经快到十点钟了。

王秀敲打着酸痛的腰，把垃圾扔进放在厨房的垃圾压缩器，洗手，回卧室拿换洗衣服，进浴室洗澡。

等到她躺上床，准备睡觉，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无知无觉的大半夜过去，王秀清醒时，天宫系统的虚拟投屏在她眼前展开，无性别偏向的机械音响起：

［用户秀秀1199894328，欢迎您。您的今日战绩：880.2174万。您的今日贡献：0。恭喜您，您的银河系战绩排行［个人榜］名次提升，目前排名：9999999999930名。］

昨天没有［能量］摄入，王秀感觉到了身体进化的停滞——这种感觉十分微妙，但它确实存在着，真切的让人感受到了它。

王秀关闭天宫系统的虚拟投屏，向着远方奔去，抓紧时间寻找小怪收割［能量］。

［能量］的应用在实践中被人开发出了各种各样的使用方式。

王秀看到有人把［能量］变成武器，击杀怪物；有人把［能量］变成陷阱，抵挡怪物；有人把［能量］变成铠甲，穿在身上；……

王秀受到了启发，虽然［能量］最具有性价比的方式是吸收它，但是在危急的时刻，［能量］能够受意志影响，变成各种各样能救命的东西，这样也是一件好事。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一点。

开发［能量］的多种应用方式，对人的精神力量、意志强度有很高的要求。一路上，王秀见到的能使用这种办法的人，大部分都穿着军装，剩下的小部分，看起来应该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

这个社会上数量最多的到底是各方面都平庸的人。

王秀尝试将一缕［能量］变成一把刀。

她失败了。

她尝试了三次，第三次失败后，她得到了一段高维人格传输给她的讯息，就不再尝试了。

［我需要平庸。］

［平庸可以躲避追在身后的危机。］

藏木于林，滴水入海。王秀恍然明悟：原来，‘我’是高维人格的最外层伪装。

“发工资了！今天晚上出去逛街呀。”

“我要去约会。”

“嘉嘉，你去不去？”

“去呀。我想先去超市。你们呢？”

“我要先去步行街，我之前看中一件外套，我真的超喜欢的，这次一定要把它拿下。”

“我就不去啦。工资发下来要还信用卡，唉，旅游的时候有多爽，现在还信用卡就有多难过。我妈说的对，超倍透支消费真的要不得。”

“我也不去，要攒钱还信用卡呢。你们去吧。”

食堂里，一群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孩凑在一起，形成一个副班老师的小圈子。

另一个成员基本是主班老师的小圈子里，大家谈论的更多是与家庭相关的话题。

王秀独自坐在角落，一边吃饭，一边在心里分配这个月的工资去向：

第一部分是房贷，占了工资的几乎百分之八十五；第二部分是应急金，每个月固定五百元转到应急储蓄账户；第三部分是生活费，每个月固定五百元支出；最后剩下135块，跟兼职收入一起，成为活期存款。

旁边，年长的老师叹气：“现在什么东西都涨价，日子真的快过不下去了。”

“谁说不是呢。我昨天去我家旁边的超市买了一斤橘子，你知道现在橘子多少钱一斤吗？18块！去年这个时候橘子才12块一斤，这才过了一年，橘子价格涨了二分之一了。唉，吃不起咯。”

“这几年的气候害人啊，农业是最受气候影响的。之前网上不是有人说气候的变化跟搭建在太空的各种科技装置有关吗？我觉得，没准儿还真有点关系呢。”

“这是之前的啦，现在网上流传一种新说法，说是蓝星的星球能量被第二宇宙偷走了，才会有这些年气候古怪无常、各种作物减产的变化。红猫网站有个知名的科普专家，他之前发了一期视频，上过热搜的，你去看看咯。”

“这种事情，是真是假，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啊，物价是不会骗人的。大米已经涨到八块一斤了，昨天我去买菜，最普通的生菜啊，都要六块一斤了，豆芽五块五一斤，黄瓜八块一斤，大白菜以前是超市用来搞促销吸引客流量的，现在都要四块八一斤了！菜都快吃不起了，更别说肉了，唉！”

“我觉得这可能就是真相。你们想想那个第二宇宙，神奇不神奇啊！第一次去到那里的时候，大家不是收到好长一段直接发送到脑子里的信息吗？那段信息里就有说，要夺回被第二宇宙吸走的能量啊，然后反哺星球，保护星球环境不要继续恶化什么的。”

“对哦。我们在营地，每天都要上交一份［能量］的。上交的这份［能量］就是用来补充星球被偷走的能量了吧。”

“我们蓝星这么多人，就算只有成年人能进第二宇宙，每人每天上交一份［能量］，一天下来也有几十亿了，每天几十亿［能量］补充给星球，应该有产生好的变化了吧？不求别的，先把粮食产量提起来咯，我真的不想吃营养膏啊。那东西难吃的要死。”

“谁想吃营养膏啊。可是只有营养膏很便宜啊，是穷人最实惠的代餐食品。唉～”

“真羡慕她们那些小年轻，一个人的工资一个人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也不是所有年轻人都这样，还有王老师那样的呢。”

“王老师那样的人少。”

“对了，我最近上下班好像没看到过王老师了。她搬家了吗？”

大家聊的都是很现实的话题。事实证明了，哪怕世界上出现了异能，人类群体得到进化，大家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王老师——王秀，已经吃完饭去教室巡查了。

这半个多月以来，她班上少了三个小朋友：一个转园去收费更贵资源更好的贵族幼儿园了；一个抚养权变更，被爸爸带走了；还有一个因为搬家，转到本城区另一家幼儿园去了。

王秀跟转到贵族幼儿园那个小朋友的家长还有联系，主要是对方联系她，这位家长似乎在第二宇宙出现之后转行了，目前从事第二宇宙产物［能量］的中介、掮客工作，每天都在朋友圈里面发一些［能量］的收购、成交之类的信息。

诚然，对方给出的价格很诱人：一只小怪级的［能量］目前价格波动五万到八万人民币之间。但是在王秀看来，拿［能量］换钱是绝对不划算的买卖。

应付了对方的又一次打扰，王秀干脆把她拉进了黑名单，免得再隔三差五被打扰一回。

午休时间很快过去，下午基本是户外活动课，时间也过得很快。四点钟校车开始送第一批幼儿回家，到六点钟送走最后一批，王秀一天的工作结束了。

在食堂吃过晚饭，差不多六点半了，教职工陆陆续续离开幼儿园，约会的约会，逛街的逛街，回家的回家。

王秀到家时还不到七点，王莉还在处理她那堆衣物饰品。

王秀在旁边看了会儿，说：“卖出去了吗？”

王莉趁机休息会儿，说：“卖出去十几件啦。”

王秀有些惊讶，说：“二手的衣服还真有人买啊！”

王莉说：“怎么没有呢。原价几千块上万块的衣服，我有些只穿过一两次，有些都没穿过，按原价一二折卖出去，对于想买这件衣服这件首饰的人来说，很划算的。虽然是二手的，但总有人不嫌弃的嘛。”

王秀摇头，表示自己不理解。

王莉说：“你当然不懂啦。说真的，我很多时候都觉得你不像个女人。哪有女人不爱漂亮衣服首饰的啊，只有你这个怪胎，不做头发不做指甲，不买新衣服，不戴首饰，你说你活的有个什么意思啊。”

王秀说：“我只是认为我应该先买房子。”

王莉说：“现在房子也买了，你该打扮起来啦。”

王秀说：“贷款没还完呢。”

王莉说：“照你这个说法，你五十岁之前都不能打扮了。人就是为了**而活着的，你这么无欲无求，活一辈子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王秀想了想，说：“我最大的**，就是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

王莉摇头，说：“我真不理解你。女人爱漂亮是天性，你好像完全违背了天性长大的。”

王秀不认同她的话，说：“每个人的**是不同的。我想要有一套属于自己的产权房的**，不比你的虚荣爱漂亮昂贵吗？你无法永远漂亮下去，可我有了房子就是未来的人生有了保障。”

两人谁也无法完全认同对方的观点，好在她们也没有想要说服对方，心平气和的交流了一番之后，王莉继续做她的事，王秀回卧室拿衣服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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