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时序［末世］ 第11章 ［凌驾］与［吞噬］

九月一日。

末世开始半个月，丧尸数量明显增加，行动也更加敏捷起来。

道路两旁的树木极速倒退，车子后面远远的跟着几只丧尸，越往城市深处行进，丧尸数量随着人口基数成倍增长起来。

“轰隆——”

有什么东西在城市另一边炸开，巨大的爆破声吸引了绝大多数丧尸的注意力。

它们纷纷朝着那边奔涌而去。

这无疑给了正在朝市民广场行进的人们带来的极大的助力。

姜肆见状，将速度提到最快，疾速朝着目的地驶去。

沈偃则默默坐在副驾驶，面无表情摆弄着姜肆赏给他的小小掌机。

男人个子很高，即使是坐在越野车里也显得有些局促，加上最近训练颇有成效，薄肌隐藏在衣服下，倒是比半月前壮实许多。

他心不在焉地玩弄着，直到 GAMEOVER 的字样浮现出屏幕，有些恼怒地想将它丢到后座。

想了想还是要保持人设，索性闷闷地转头盯着窗外，不再让姜肆看他。

「宿主，统统看这 NPC 是恃宠而骄了。」

姜肆：我什么时候有宠过？

沈偃别扭了好几天，就是不想来这个幸存者统计大会。

许多人会在这场上位者的决策中丧命。

但这也是普通人获救的唯一途径。

如果可以最好直接带他们去基地，这样省得带着沈偃颠沛流离，也能快速推进剧情发展。

姜肆在心里打着小算盘，没注意到他的那些小动作。

市民广场上早已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却没有一个敢高声喧哗。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直面过末世，明白想要活下去，就得遵从末世的法则。

广场四周散布着身手利落的特种兵，偶尔出现几只丧尸便被迅速解决。

他们到的比较晚，人们已经分成一条条的队伍，开始登记情况和领取物资。

沈偃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排在队伍末尾，依旧沉默不语。

队伍缓缓移动，城市另一边的爆炸声每隔半个小时就响一次，终于在第三次爆炸时，她看见队伍尽头的人在做什么检查。

穿着迷彩服的工作人员拿着一个手机大小的扫描仪，对准受检者的眼球，距离五厘米处按下开关，放射出黄绿交错的光芒。

似乎是一种虹膜识别技术。

「宿主，经过统统识别，这是一种异能检测设备。」

「由于当前世界数据严重混乱，统统无法进行剧情预测与异能检测，正在努力修复中。」

检查完毕，那个人似乎心里有数，镇定自若地跟着工作人员向后方走去。

“轰隆——”

又是一声响彻云霄的爆炸声，所有的登记和分配工作也都接近尾声。

异能者和普通人被分为两波，有些不知所措地低声交谈着。

“你叫什么名字？”

“生姜的姜，肆无忌惮的肆。”

登记的工作人员抬眸，一个黑衣女孩正站在面前，轮廓冷冽又精致，一双秋水剪瞳正盯着他，站得随意，脊梁却端正挺拔，显出几分潇洒意味。

“姜肆是吧，家里几口人？都来了吗？”

“就我一个。”

沈偃在身后听到这句，漆黑的瞳孔皱缩，略显生涩地在眼眶中转动，显出几分不同常人的阴冷诡谲。

姜肆忽觉一股阴湿的冷意在脊骨上徘徊，仿佛一条巨大的毒蛇吐着信子，细碎的鳞片伴着尖牙，随时可能刺破颈动脉。

“对了，我还有个弟弟，叫姜偃。”

蛇悄然褪去，只留下湿冷的痕迹。

“你这姑娘看起来挺机灵的，怎么紧张的连家里几口人都说不清楚？”登记员调笑道，也没去追究她到底是不是有个弟弟，叫什么名字。

末世里，只有能够互相依靠的，才是家人。

“有没有觉醒什么奇怪的能力啊？”，他拿起检查仪器，对准她的右眼问。

“应该是没有吧...”

“好的，不过我们还是要例行检查下，不疼的，小姑娘别怕。”检查员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见她合眼缘，说起话来很有自来熟的亲切感。

不料检测仪猛地暗下去，又胡乱亮了一通，不断交错着红黄光芒，最后停在红色。

检查员低头查看屏幕，上面只有两个字。

【凌驾】

并没有评级。

姜肆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见检查员也不明白，估摸着大概自己还没觉醒异能，便提出让他先给后面的人检查。

“你叫什么名字？”

“...姜偃。”他低着头，讷讷道。

被问及有没有异能，沈偃愣了两秒，才不确定地回了一句应该没有。

他照例举起检测仪，打开射线，却不料沈偃身体猛地一颤，瞳孔骤然缩小，几乎要消失不见。

姜肆见状况不对猛地把他拉出射线范围。

他颤抖地捂着右眼，在无人知晓的手掌后方，那里已然失去了黑瞳的踪迹，变成了茫茫一片白色。

检测仪的光芒依旧剧烈闪动，还发出了“呜呜”的警报声。

【吞噬】

检测员大叔拿着仪器有些自我怀疑，边说要换一个边悄声嘀咕着：“坏了吗？不应该啊？可是连着两次乱码，我看说明书上说扫描到丧尸才会发出警报。肯定是坏了...”

姜肆搂着抖若筛糠的沈偃，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没想到这个射线对丧尸会有灼伤效果，刚才离得太近，一时没有防备，失去了视力。

不过得益于他恐怖的自我修复能力，片刻就已完好如初。他缓缓放下捂着眼睛的手，有些生涩地转动着新聚集起来的墨色眼瞳，轻声道，“没事。”

姜肆看着他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检测员新拿了一个仪器，连声道歉。

她将沈偃护在身后，说什么也不愿让他再测。

“既然这样...”大叔拿起分发的物资，“你们就去异能者那队吧，算我的小小补偿。”

五斤米、五斤面、一大包方便面，还有一些火腿肠。所有来这登记信息的人都可以得到一份这样的物资。

两人拎着物资，随着工作人员的指示走向异能者的队伍。

“他刚才说的什么「凌驾」，什么「吞噬」？”

“我怎么觉得怪怪的，是异能吗？”

【宿主，这个世界的异能好像与普通末世的金木水火土不同，偏向功能和特异性。】

【相关异能说明包正在解码中...进度30%】

沈偃被她问得有些心虚，装作自己也不清楚的样子，捂着眼睛轻轻“嘶”了一声。

分散注意力计划成功，她转过头盯着他，迫使他弯着腰，委委屈屈地把自己的脸凑到姜肆眼前。

少年的皱着眉，恨不得把委屈两个字写在脸颊。眼尾泛着红，黑洞似的瞳孔却能清晰的反射出姜肆的脸。

“姐姐，吹吹就不疼了。”

姜肆：......

这人拿错剧本了吧。

她伸出手把沈偃的脸推到一边，打量着四周。

市民广场位于城市南边的政务区，附近是开阔的步行街，半个月没人维护，已经出现衰败的迹象。

“黄希！你怎么还没死！”

一道怒喝传来，沈偃只得直起身子，站在她的侧前方，隐隐将她护在身后，抬眸望向来人。

一个穿着破烂的年轻男人正气冲冲地大步走来，正是黄耀祖。

他过的不好，浑身臭烘烘的，身形也消减了大半，原本狭小的眼睛已经从肥肉里跳了出来，恶狠狠地盯着姜肆。

末世来临时他们还算幸运，完好无损地逃回了家，但屋里除了灰扑扑的墙，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他们临走时把酒店提供的自助餐食一人顺了一大包回来，按理说是够他们撑到现在的。

耀祖妈一开始便提醒要省着些，但黄耀祖哪里肯听，在家里边打游戏边吃，不过五天就消耗一空。

后来他们见隔壁始终无人在家，强行破门才抢了些食物回来，苟延残喘活到今天。

姜肆见是他，着实有些惊讶，双手抱臂嘲讽道：“哟，你们一家子还苟活着呢？”

黄耀祖看看自己，再看看衣着整洁面色红润的姜肆，一股混合着嫉妒，怨恨，愤怒的情绪裹挟着他。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现在可是B级异能者，你最好把物资全部都给我，然后跪下道歉。”

“或许我能考虑给你个爽快的死法。”

这半个月来，杀人夺物的事情不少，只是大家都还没到那个地步，又有广播的消息支撑着，才没彻底失去秩序。

但黄耀祖的人性却已经泯灭了。

沈偃伸手把姜肆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黄耀祖。

什么B级异能，也敢来他面前逞威风。

虽然此刻时值正午，艳阳高照，「吞噬」的效果减半，但对付面前的小喽啰绰绰有余。

姜肆余光看见穿着军装的工作人员正往这边走，见黄耀祖得意，她继续挑衅起来：“你爸妈也还没死呢？真是祸害遗千年。”

“你还有脸说...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黄耀祖受不得激，怒喝一声，登时手上凝固出一支冰锥，向后一甩，在空中打了个旋，尖端直袭姜肆面门。

她一把掐住沈偃，不让他动作，轻轻偏头让冰锥擦肩而过，挑眉继续道：“我以为什么B级异能呢？就这样？”

黄耀祖见状怒不可遏，凝结数个冰锥，个个满含杀机。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