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儿怎么样?”老人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步履矫健地走了进来,身上灰旧的衣服有几处被火燎了几个洞,衣袖上冒着淡淡的烟。
“宁儿没事,大人放心。”
老人眼睛深处涌出怒火,看着地上跪着的人道:“就是这几个人拐走了宁儿。”
“大人息怒,小宁儿睡着之前有事情想要问他们,您不可以杀了他们。”
老人浓眉一轩,右手负在身后,气度非凡:“好,暂时饶他们不死。”
越听到最后,言许的眉头越皱越紧,到了最后已抑制不了怒火。
马老三面色死灰地捧着簿册哭着说道:“两位,我知道我犯下滔天罪行,我该死,我。”
“既然知道该死,那就去死。”老人怒目圆睁,一挥手,众人来不及惨叫,化作一蓬清灰,洒落在地。
言许抱着萧宁走了过来,淡淡地说道:“将军,没有想到这一次人贩子供出的证词中的地域竟然牵涉到三州十二县,贩卖的人年龄不等,数量达到了七百三十二个,更加重要的是朝廷一些命官也参与其中了。”
老人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这些蛀虫,食君之禄竟然不思图报陛下,反而为祸人间,也该清理清理了。对了,刚刚小宁儿说他们中的是千孔百疮毒,”老人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宁儿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毒?”
言许轻轻地摇了摇头,笑了笑:“宁儿可真聪明,只是给他们的酒里下了曼陀罗,稍微恐吓一下就全怕了。”
老人叹了一口气,略微踌躇,看着萧宁如玉的脸颊,一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轻轻说道:“你不觉得小宁儿聪明太过了吗?”
“太聪明有什么不好。”言许在萧宁的脑袋蹭了一下,有点痒痒。
老人又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说道:“那你也应该听过慧极必伤这四个字。”
言许一愣,沉默一会儿:“有我在。”将来的事情我与他一起扛。纵使天翻地覆,洪水倾覆,我也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面对。
“算了,将来的事情以后再做打算,就算有事情,我们詹台家也不会袖手旁观。现在,我们要把这件事情处理了。”
言许微微颔首:“将军说得对。”
沉甸甸的黄色已经没入铅云之后,只留下稀薄的光芒照耀万物,黑暗已经从地上蔓延开来。屋外冷冽的寒风已经渐渐平息,屋内寂静无声,萧宁躺在床上睡得香甜,言许看着眼前如豆的灯光,正襟危坐。
老人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下颌的短须,过了很久缓缓开口道:“今天我们被困的地方,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言许低头沉思一会儿:“我不知道。”
“那个地方距离清凉宫只有三十里,你却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说。”老人目中精光四射。
“不是不敢说,而是不确定。将军知道五百年前那一场战争,据我所知,虽然名为战争但是却不见一个敌人,除了夏武帝萧然,镇东大将军田虎,骠骑大将军夏侯钦以及二十万士兵都是死无全尸。后来夏武帝一道诏下,这件事被掩盖下去,在史书上不留一字。”
“你说对了一半,当时除了夏武帝陛下,还有一人生还,我的祖先詹台焕。”
“什么?”言许站了起来,惊呼道:“那么,将军您对您的先人詹台焕知道多少?”
老人抬起双眼,迷茫地看着虚空,过了很久,摇了摇头:“老夫一无所知。”
“怎么可能?”言许一脸讶异。
“是真的,老夫没有必要骗你,詹台焕只是在詹台家的族谱上留下名字,生卒年月日其余的一字不留,连他的佩剑也一概销毁了。我们今天被困之地想必就是那场战争之地了”
“是的,当时多仰仗将军的神威,不然,我们不知道会被困多久。”
室内又陷入一片寂静中,“噼啪”一声,油灯炸开了一个灯花。“我还知道一件事情。”言许苦笑一下,“我不知道能不能算作是一个有用的信息。”
“什么?”
言许抬起右手,食指上凝聚着一层淡淡的光芒,在桌子上划动几下。老人一看,脸色变得铁青,过了一会儿,也跟着苦笑一下。桌子上闪烁着光芒的字霍然是“姬。”
姬这个字太过神秘,在浩瀚的文明历史之中一直都存在着,有时浮露在外,成为天下风云的人物,万物苍生在其手中掌握。有时潜游在内,暗中影响一个个王朝,左右无数人的生死命运。姬就如同看不见纵横天下的网。
言许脸上神色变幻莫测,那么清凉宫建在这个地方,那么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老人也同样思考起来。
“唔。”萧宁从香甜的梦中转了转脑袋,随即心念一动,大幅度地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是自己的卧室,于是大声喊了起来:“师父,师父。”
“臭小子,怎么一醒来就喊师父啊,爷爷也在这里啊。”老人如同橘皮一样的老脸缓缓绽放开来,笑了笑:“小宁儿啊,你可把爷爷担心死了,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如何跟陛下交代啊。”老人一说到这里,顿时气短,唉声叹气起来。
“爷爷,您放心,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呢?我师父呢?他去哪里了?那一群人贩子呢?还有那些被他们拐走的人呢?”萧宁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
“那些人贩子受到应有的惩罚了,被他们拐走的小孩你师父已经找人去送他们回家了。这件事情有你师父在,你放心,他会妥妥地办好。小宁儿你放心,爷爷绝对保护你的安全,你以后再也不要乱跑了。知道不?来,把这碗汤喝掉,看看,又瘦了。”
“好的,爷爷,你放桌子上吧。爷爷,外面为什么会有哭声?”
老人淡淡说道:“小宁儿,你先把汤喝掉,其他的事情可以等一下。”
萧宁一把打开房门,却发现诸位师兄都在外面,博文跪在地上,一双眼睛因为哭的时间太长已经肿成一个核桃,睁也睁不开。
众人看见萧宁出来,纷纷喊道:“师弟。”
“宁儿师弟。”
“师弟,你怎么样?”
“师弟,你不要怪博文师弟了,自从你失踪以后,博文师弟就一直在哭。”
萧宁一呆,连忙跑了出来,一把抱住博文,温声安慰道:“博文师兄,你不要哭,宁儿并没有怪你,这不是师兄的错。如果有错的话是宁儿,宁儿明明答应师兄不乱跑,结果还是乱跑,让师兄哭了这么长的时间,是宁儿的错,宁儿向师兄道歉,师兄,对不起。”
博善拍了拍博文的肩膀:“好了,博文师兄,你不要再哭了,宁儿已经平安归来,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对啊,博文师弟,你不要再哭了,你昨晚上哭得我都睡不着觉,太难听了。”
博文用衣袖擦着眼泪,喃喃道:“你昨晚上睡不着觉,又不是因为我哭。”
“好了,好了。小宁儿回来了,我们应该开开心心,从此以后一步都不离开小宁儿。”
“那小宁儿上茅厕呢?”
“呃。”
“。。。。。。。”
“。。。。。。。。。。。。”
“跟着。”
一缕淡淡的香雾从一方瓷盏中袅袅飘起,缭绕在这间小小的陋室之中,萧宁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着沐浴在三春和煦阳光中的博闻,淡淡地笑道:“博闻师兄,我已经默写完了。”
博闻拿起那一张笺纸,认真看了一下,惊叹道:“师弟,你的字也写的太好了。”
萧宁笑笑不语。当然会写得好,以后说不定还要靠它营生呢。“对了,现在可有言许师父的消息呢?”
博闻摇了摇头:“现在暂时还没有师叔的消息,不过,小宁儿放心,师叔肯定会没有事情的。”
“哦。”萧宁有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提起毛笔,铺开一张雪白的凝霜纸,缓缓写到:母亲大人如晤,启信谨记安康,儿虽离家不归,常思绕与膝前,朝昔相伴。。。。。。。。。
博闻往前踱了几步,远眺山景。过了一会儿,博闻转过身来,轻声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家住在何处,我帮你送信。”
萧宁淡淡笑了笑,摇了摇头:“多谢师兄,不必了。对了,师兄我们现在去食斋吧,我有一点饿了。”
“好,走吧。”二人转过石廊,越过虎跳涧远远就看见言许喜逐颜开地抱着一个大箱子而来,萧宁喜悦地跑了过去,喊道:“师父。”
言许笑眯眯地看着萧宁:“一个月不见,宁儿越长越高了,瞧瞧气色红润,想必是吃了不少珍贵的山膳。”
“师叔,那是,自从您离开以后,我和诸位师弟都把这几座山翻遍了,凡是补品我们统统挖了个干净,拿回来给师弟炖汤喝。对了,师叔您手中的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啦!”言许笑得更加的开心,“你们之前说师叔小气,每一次下山回来都不给你们带礼物,看看,现在我给你们带来了,喏,看看,是不是很好看。”一边说一边打开箱子,一道绚烂的光芒透射出来,博闻瞪住了眼,惊呼道:“这东西好漂亮啊,师弟们知道了绝对会很高兴。”
“对了,你们师兄弟每人一件,其余的都是宁儿的,快去告诉他们吧。”
萧宁摇了摇头,箱子里的每一件东西无论从那里看都是言许买不起的,想必是从那里打家劫舍来的。
等到博闻走远,萧宁苦着一张脸说道:“师父,这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放心,这些宝贝绝不是为师抢来的。为师指天发誓。”言许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是哪里来的?”
“这是陛下赏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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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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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 五百年前的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