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臣 第15章 第 15 章

皇家驿站，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沈姜次推门而入，沈奉君正襟危坐的身影一点点出现在他视线之中，原本静谧的驿站多了丝丝尴尬不可多言的韵味，他深吸一口气，对于他的到来，他到是有种意外之感。

“有事？”因着这几天应琐事，关于沈奉君的事情他并未过多了解。

沈奉君想要质问的话语硬生生的堵在嘴边，手掌之下的那份所谓的证据在这一刻，也显得不是很重要了。

沈姜次自然是注意到他手下的书卷，他没怎么放在心上，又问：“太子殿下、有事？”

沈奉君望着沈姜次觉得有些陌生，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还是狠不下来心去质问他，至于原因、许是他未从招惹他的利益，又或者是血缘之中的同情感。

“你不都已经做好了，前来质问的准备了吗？”沈姜次看着他掌心之下的那份书卷，既然都准备好了，怎么又不说了，左右矛盾。

他不语，像是一下子失去了主动权

沈姜次却没有那闲情逸致，和他来回掰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若是无事，那么太子殿下请回吧！”

沈奉君猛然站起来，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沈姜次！”

沈姜次顿住脚步。

沈奉君又道：“沈姜次，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无故刺杀朝廷罪犯、刺杀皇子，这一件件你知不知道那是、”

“死罪！我当然知晓！”沈姜次打断他的话语，半晌才想起来时何事，没想到他都已经做的这么隐蔽了，他还是能查出来，不愧是天之骄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不就是沈炎之伤了一条腿吗？这点小事，竟敢劳烦太子殿下走一趟，这还真是他的荣幸啊！”

“你！”沈奉君想过无数个结局，无数个解决的办法，却没想到他是这般的满不在乎。

死罪、他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沈姜次满不在乎的回眸，淡淡道：“既是死罪，那么就请太子殿下去你尊敬的父皇那里告状吧！是死是活，悉听尊便。”

怒气、愤怒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沈奉君快步向他冲去，反手将他抵在墙壁上，眼神中充满威胁的韵味。

沈姜次轻微挣扎着，手臂不小心碰到一旁的瓷器，清脆的响声贯彻整个房间，原本就过简陋寒凉的房间，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恐怕更加简陋了。

“殿下！”听到动静的随从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顿时不知所措。

沈奉君眼神犀利，君子如玉的气息再遇到这个哥哥时，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那是荡然无存。“出去！”

“是！”

沈姜次本就是有伤在身，经过这么一阵折腾估计原本长好的伤口，又变得岌岌可危了。他的脸色开始渐渐变白，唇瓣似乎也丧失了原本的色彩。

轻微的咳嗽声在他耳边响起，沈奉君看着这般娇弱兄长，责骂的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沈姜次察觉到他眼神中的不对劲，他原本是打算继续说的，可是看到他这般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指责模样，他顿时改变了想法。“太子殿下，今日是为了，你那所谓的三哥，还是那所谓的皇家情谊来质问我。为什么要对沈炎之下手，你不觉得可笑吗？怎么、只允许他欺负我，就不允许我把这一点点还回去！”

“我、”沈奉君自知理亏，呆愣在原地。

沈姜次顺势挣脱他的束缚，多年来的委屈在这一刻汇聚到一起：“太子殿下，这里是皇城，是全天下最冰冷的的地方，在这里讲兄弟情亲你不觉得可笑吗！再者，太子殿下你当时为了保护你的太子之位，不是也做了很多见不得事情吗？只允许你这样，别人这样做就是错了？还是装君子时间长了，就忘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沈奉君还想挣扎，“我当时、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要他的性命，可是你！”

沈姜次冷笑：“太子殿下，你从未想要他的命，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我活着是个错误，我活下来是因为你的降生，而我会回京城更是为了守护你未来的江山。”他越说越激动，指着外面：“麻烦你去看看，看看在这个京城，皇帝、皇子、丞相，甚至是平民百姓哪个人不对我弃之如履，哪个人不想让我去死？！”

沈奉君呆在原地，来时的气势汹汹早已经消磨殆尽。“我、我不知、对不起！”

沈姜次看着他的样子，一时间甚至有些怀疑他是怎么在一边自保，一边不自知的困境中活下去的。

可是，他一辈子也不会明白。

因为他不是沈奉君。

“那就不留太子殿下了！”

沈奉君望着他，即便是满眼愧疚，还是默不作声的走了。

房间又恢复安静，窗外微风袭来，又一阵寒凉.。

沈姜次抬头望着周围，能配上他的除了简陋，就只剩下寒凉了。以前所有的不公都压在心底，如今发泄出来了，倒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瓷片散落在地上不免得有些扰了雅致，沈姜次正欲让人把这残局收拾了，还未迈出脚步，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师弟，对这位太子殿下还是过于心慈手软了！”

沈姜次缓缓回头，正好对上江逸之一脸玩味的笑容。

他问：“什么时候来的？”

江逸之笑道：“我一直都在。”

沈姜次深吸了一口气，“说吧！你这次来京城是来干什么的？”

“自然是帮师弟的！”江逸之道，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对，对上他的眼神，他索性摊牌：“这不、是来给师弟使绊子！”

沈姜次倒是没有很生气，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这样说，也只有他的师兄了，他反问：“怎么、师兄见着我的那位合作对象了？印象怎么样？”他给他沏着茶，两人颇有一种相谈甚欢的预兆。

江逸之顺势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问着熟悉茶香，忍不住感叹道：“还是师弟最了解我！准备好久了吧。”

沈姜次一口回绝：“没有。”

江逸之看破不说破，这么多年他们除了是对手还是最了解对方的人，这么多年从未变化，如果不是因为沈钧，他们的关系甚至会更好。

只因为沈钧那偏执的想法，他迫使他们竞争，迫使他们你死我活。但是，少了沈钧，到不必要过多掩饰了。

不过，言归正传。

江逸之道：“你那位合作对象难成大器。”

“这样，不正好吗？”沈姜次笑着。

江逸之配合着点了点头，“是挺好的。在某些地方，可以帮助我们。”猛然间，他又想到赵均饶的计划，犹豫再三：“赵均饶，他、”

沈姜次挥了挥手：“师兄，我知道的！”

是呀！他是万人中杀出来的，而沈姜次更是精心培养出来的，以世间为棋，京城为端，他们比任何都早入局，都早了解这个世间。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逸之是最了解他的人，如今却也愈发看不懂他的设局了。

沈姜次答非所问：“当然是和师兄排除万难，光明正大的玩一局。”

江逸之笑了笑，既然他已经想明白了，那就好。

“自今日起，你在京城的一切事物都由我接替了。你被架空了！”他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

沈姜次早有准备，他没杀了谢砚，这样的结局都算是轻的了，对于沈钧而言失败者是没有活下去的权利的，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仅仅是罢免权利这么简单。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江逸之的努力，“谢了！”

江逸之倒是感叹，“客气！”

在某些方面他这救的何尝不是自己。

他又想起来什么，道：“你和谢砚？”他欲言又止正所谓旁观者清，他并未说透什么，“你和谢砚你们两个人的牵扯，估计会是一场好戏。”

沈姜次低着头，并未做声，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涧石蓝再一次涌上，无声的硝烟在空中弥漫，阴谋浮现。

江逸之还以为他是被凡事所扰，想着让他自己冷静冷静也好，起身离开。

“哥，你想不想做一件大事！”

江逸之停住脚步，上天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同样的原因他们成了对手，成了合作对象。京城之争，由合作开启。

倒是有趣！

他回头：“我等着一天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