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长安 第38章 回宫

“唔。”程沅沅伸手挣扎，她要呼吸不了了。

阿什感受到她的抗拒，暂时退了出来。气息交缠，他嗓音低沉：“阿沅要记住，这才是哄人的办法。”

程沅沅想说她下次不会再答应这样的条件了，但是她没能说的出口，因为阿什再次封上了她的嘴唇。

程沅沅忍不住溢出一声嘤咛，这个小混蛋。他别想有下次了！

铺子里来了个嗓门大的大妈，声音能传到后院里。

程沅沅听见大妈问胭脂的声音，她忍不住紧张，想要挣开却被锢的更紧。

虽是冬天，屋内温度却逐渐攀升，耳鬓厮磨不知何时才停下。

......

回到寺庙的小院，程沅沅每日祈福抄经，既能让自己心静，也是在等宫中旨意。

竹芋端来一杯热茶，“公主，您喝点茶歇歇吧。”

根据齐青给的消息，西域的使者已经上路，想来这人马上就要到了。

程沅沅刚放下杯盏便有僧人敲门进来：“公主，前厅有陛下的人来，传您过去。”

“好，本公主知道了。”

竹芋之前已经知道了公主要被送去和亲的事情，纵使不能接受但也没有办法，毕竟违抗旨意可是要砍头的。

她扶着程沅沅，眼泪在眼中打转：“公主，您放心不管您去哪里，奴婢都会陪着你的。”

程沅沅笑了笑，安慰她：“好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不会去和亲的。”

竹芋认为公主这是在安慰她罢了，她眼泪流的稀里哗啦的。

程沅沅也哄不住她，只能等她自己缓过来情绪。

正厅里，跪了一众人。

程沅沅走了过去，发现来的竟然是皇帝身边的常公公。

看来皇帝很是重视此次和亲。

“三公主，陛下听闻您在寺庙诚信祈福，特派奴才来请您回宫呢。”常公公笑容堆起眼角的皱纹，声音恭维。

程沅沅心中明白，什么祈福不过是个幌子。

“麻烦公公了。”

“不麻烦，还请公主跪下听口谕吧。”

程沅沅和竹芋齐齐跪下。

“今朕听闻三公主程沅沅在寺庙祈福，朕心甚慰又心中思念，特唤公主回宫。”

常公公收起架子，笑道：“三公主，您现在就跟着奴才回宫去吧。”

程沅沅站起来，让竹芋给他塞了几块银子，笑着道：“公公稍等，我收拾一下便来。”

常公公领了圣意，来之前又曾被贵妃特意叮嘱要好好照顾，自然是应好。

华贵的马车行驶在同一条路上，程沅沅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竹芋看了看马车的装潢，的确称的上奢华。

放在从前她们哪里坐过这样的马车，可是一想到这是要送公主去和亲的缘故，她心中就为公主难过。

公主自小在公主谨小慎微，生活过的那般苦。好不容易熬到出宫，又有了自己的铺子，有了钱生活也变好了。

可是现在却要被皇帝送去西域和亲，宫中那么多公主，却偏偏挑中她的公主，不还是欺负公主没人护着吗！

竹芋气的把裙角绞的皱巴巴的，她忍不住为公主委屈。

还有那个阿什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好几天都没见到个踪影。

程沅沅见她坐不住，开口：“你要是心烦就看看窗外的景色，毕竟进了宫想看可就看不到了。”

“公主！您明知道我在担心什么！”竹芋着急，若是到时真要去和亲，那她就扮成公主，让阿什带着公主逃跑吧。

反正西域那种地方，去了肯定会没命的！

“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程沅沅拍拍她的肩膀。

竹芋闷闷地点点头，现在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了。

宫门打开，程沅沅走下车，深吸一口气。

兜兜转转她还是回来了。

常公公在一旁笑：“三公主，陛下想念您许久了，还请您跟着奴才去面见陛下。”

程沅沅颔首，跟着他来到长生殿。

“公主，陛下只让您一人觐见。奴才就退下了。”常公公弯腰离开。

程沅沅走进殿内，有屏风遮挡着有些看不真切。

“儿臣参见父皇。”

里面响起一阵咳嗽声，听起来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咳咳，起来吧。”榻上的皇帝面色枯败，精气神明显不佳。

“你上前来。”皇帝开口。

程沅沅穿过屏风，看清了皇帝。

“父皇，您的身体怎么样了?儿臣在寺庙中每天为您祈福，希望你能安康长寿，如今看到父皇生病，儿臣心中悲痛。”

皇帝想要说话却又咳嗽两声，帕子上染上了鲜血。

“你有心了，起来吧，让朕看看你。”

程沅沅走近了些，一张肖似宁嫔的脸出现在眼前。

皇帝看着眼前的面孔有些出神，半晌喃喃道:“你倒是像极了你母妃。”

他叹了口气，“你母妃当年也是个极具才情的女子，只是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去世了。”

程沅沅面上平淡，心中却重重“嗤”了一声。皇帝宫中那么多妃嫔，怕是早就连母妃的相貌都不记得了，此刻在这里装什么深情，平白惹的她恶心。

皇帝自顾自地说道：“你如今出落的落落大方，想来你母妃也可以放心了。”

程沅沅淡淡道：“母妃在天上一定会欣慰的。”

皇帝好一会儿都没讲话。

程沅沅以为他会提起和亲的事情，但是到最后他也只是挥挥手让她回去，没有说一句和亲的事宜。

她从殿内出来，迎面就看到了贵妃身边的婢女芍兰。

“公主，我们家娘娘请您去宫中一叙呢。”

竹芋自然认得贵妃身边的婢女，只是从前她们哪里有这般好说话，她担忧地看着程沅沅，“公主。”

程沅沅给她一个无妨的眼神，两个人跟着去了贵妃的宫中。

3

另一边，坤宁宫中。

皇后气的把手中的杯盏重重砸下，地上一片碎片，婢女却不敢上前收拾。

皇后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这该死的贱人，竟然敢跟她抢人！”

轻依拍拍她的背部帮皇后顺气，“娘娘不必生气，贵妃一向张扬跋扈，她抢先把三公主请走也无事，贵妃不也是想要她去和亲吗。”

“总之咱们的目的达到了就行，娘娘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伤了自己的身体。”

轻依给底下的婢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们赶紧把地上的碎片处理掉。

皇后听了劝慰的话，深深吸了口气。

是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她一双儿女的事情。

和亲一事尚有三公主那个可怜虫顶着，想来是轮不到她的宝贵女儿的。但现在陛下圣体一日不复一日，皇位之争愈发激烈。

她的儿子虽然已经是太子，但有贵妃那个贱人生的二皇子在，还是极大的威胁，当务之急还是助皇儿早日登上皇位才是。

贵妃宫中，她穿这一身金丝线制成的华宫装，头上的簪子镶嵌着珍贵的东珠，哪怕是在白日也能看到它在熠熠生辉。

程沅沅内心冷笑，这一身真是够招摇的，难怪皇后跟她势同死敌。

“见过贵妃娘娘。”程沅沅依宫中规矩行礼。

贵妃这才好像看到她似的，亲自下来扶她起来。

“芍兰，快沏茶。”

“好孩子，快让本宫看看。呦，真是出宫祈福都受苦了，小脸都瘦了不少。”

程沅沅面上不显，淡淡道：“多谢娘娘挂怀。”

贵妃坐在榻上继续看她的指甲，上面染了京城当下最新的款式，她甚是喜欢。

“本宫今日叫你过来是想着你身世可怜，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告诉你的。”

程沅沅低头，已经猜到贵妃的意图。

皇后和贵妃各有一位公主，此次和亲她们自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去。若是告诉她此次叫自己回来实际是为了和亲，自然会让自己慌张大乱。

可是一位孤注无援的公主有谁会帮她呢。

恐怕贵妃的目的就是假装好意，让她投诚于她，帮助她对付皇后吧。

“你可知道陛下此次为何这么着急召你回宫。”

程沅沅装作不懂，“为何？”

贵妃轻笑一声，“傻孩子，那是因为西域使者要来了，为彰显大盛与西域的友谊陛下有意和亲。”

“三公主你不妨想一想自己日后的道路该怎么走。”

程沅沅装作一副被雷劈的样子，眼中的懵懂害怕都刚刚好。

贵妃看到了自己想看的，心情明显变好：“好了，好孩子奔波这么久你想必也是累了，若是有难处就来我宫中找我，本宫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程沅沅适当地流了两滴虚情假意的眼泪：“多谢娘娘。”

回到自己的住处，屋内炭火烧的极旺。

程沅沅环顾了四周的装潢，看来真是有不少人希望她回宫啊。

连殿内的装修都翻新了一番。

“公主，热水已经备好了，您忙了一天快去洗漱吧。”竹芋为她解下披风，她心中知道此刻所得到的一切不过是以公主和亲为代价罢了。

程沅沅的确是有些累了，泡在浴桶里一天的疲惫都被驱逐，她泡的有些昏昏欲睡，还是竹芋在外面出声提醒她才起身。

点上助眠的安神香，她睡了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