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路并不长,走了一小会两人就到家了。
方才精神头过去,程沅沅觉得她这会好想醉意都上来了。
也不知赵四全今日拿的是什么酒,酒劲能持续这么久。
到了后院,程沅沅已经有些稍稍迷糊了,她想着等会她回去要先洗个脸清醒一下。
她小声道:“阿什,你早点睡啊。我,我就先回去了。
月光下,院中的一切都能看的很清楚。程沅沅的脸这会红扑扑的,眼神迷离,跟阿什讲话的时候手都在乱挥。
阿什看着面前可爱的姑娘,鬼使神差地。他捧住姑娘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一触即离,力道轻地像羽毛一般。
可是落在程沅沅的心里却无异乎是巨石掀起浪花。
她虽然有些迷糊,但不代表她一点意识都没有啊。
她的脸控住不住地更烫了,不知该做些什么反应。
阿什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后有一瞬间的懊悔,他害怕姑娘因此会以后疏远他。
但看到程沅沅脸都红了,一脸迷茫的样子,他又生出无限的满足。
这样也挺好的,以后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对姑娘表达他的情意了。
程沅沅愣了好久,浆糊一般的脑袋实在是想不出要给个怎样的反应。
最后她讲话都有些结巴了,说了一句“我先回去睡觉了”就落荒而逃了。
少年看着她慌乱的背影,舔了舔唇瓣,笑意盛满了他的眼睛。
姑娘真可爱,他有些期待明天她的反应了。
今日是个晴天,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天光大亮。
程沅沅揉了揉眼睛,昨日喝了酒睡的很沉。她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混沌的脑子清醒片刻,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她伸手摸了摸额头,场景再现,那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
程沅沅僵坐在床上,心中震惊。
虽然她活了两辈子,但却没有经历过情爱之事。若是在上辈子当皇帝的时候,那时战事吃紧,自然无心这些。
若是这辈子,她也是一心想要实现心愿,也从来都没想过阿什会喜欢她。
她一直以为阿什是有些没有安全感,所以黏人。如今这种情况,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到该做些什么反应。
但仔细想想,若是昨天晚上碰她额头的是别的人她怕是碰都不会让碰,换成阿什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她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听着有力的跳动声,不仅在心里发问。
难道她也是有些喜欢阿什的吗?
洗漱了一遍,用完早膳。程沅沅也一直闷在屋里不出去。
阿什站在她的院中等了许久都没见到人。
少年站在阳光之下,以手握拳笑了笑,明白她这是没有酒后失忆,害羞了。
一阵风吹过,有一只信鸽飞了过来,落在了他的手上。
是京中来的信鸽。
“咚咚”两声,程沅沅虽然知道是阿什,但她着实有些不想开门。
房门打开,果然是阿什,不过他表情有些凝重,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沅沅推开门让他进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阿什拿出未拆封的信纸。
走之前程沅沅曾经与齐青说过,若是有事情就传书信到青州。
这必定是京城的消息了。
程沅沅一脸凝重地打开信封,看完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阿什看着她,问道:“姑娘,怎么了?”
程沅沅把信折起来,扔到一边的炭盆里,她笑了笑道:“没什么,齐青传来消息说年后西域的使者要来京中拜见,还有与大盛和亲之意。”
“和亲?”阿什立马想到姑娘是公主的身份,焦急道:“那可会让姑娘你去和亲?”
不等程沅沅回答,他又阴恻恻地说:“若是那西域敢叫姑娘你去,我就砍了那西域使者的狗头!”
其实上辈子,西域的人并不是真的想要和亲罢了,他们不过是在假借和亲实行他们的真实意图。
上辈子她的确是要被送去和亲的那个,深宫之中只有她一位公主母妃早逝无人相护,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还不等她去和亲,她便已经当上了皇帝,在那之后就是两国打仗了。
只是上辈子这些事情并不是在现在发生的,兴许是她重活一世,引起了一系列变化。
程沅沅转身看着阿什道:“既然齐青已经传来消息,看来我们也要回京城去了。”
只有回到泉安寺才能及时应对变故。更何况,现下青州的生意也已经稳妥,自然是要回到该回的地方去。
阿什道:“那我们明日便动身吗?”
程沅沅摇摇头,虽然是早些回寺庙为好,毕竟在寺庙里的那个公主可不是真的。
只是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还是留在青州过完年再回去。
……
热热闹闹过完了这个年,元宵一过程沅沅就准备动身了。
马车行驶到城门,一群人都来相送。
赵梅梅扒着车窗哭唧唧道:“沅沅你才来不久呢,怎么就又要回去了,我们又要分离了。”
赵四全看女儿这不值钱的样子,一遍嫌弃一边为女儿打掩护。
毕竟梅梅还未出嫁,跟一个男子这样说话难免会生出闲话。
李安和谢兰还有辛慕也在。
程沅沅看着谢兰:“青州的生意就拜托你和梅梅了。”
“公子放心,我一定做好。”
赵梅梅都要哭成泪人了,她实在舍不得好友离开。
辛慕在一旁笑着送别:“沅兄,若是有机会你我定会再相见的。”
程沅沅点头谢过,回到了马车里。
即使再依依不舍也总是要分别的,阿什驾着马车向前方使去。
本来是准备两个人都骑马的,但是程沅沅想为竹竽和齐家兄妹带些青州的特产就改了马车。
为了早些时间回去,她们一路都没有停歇。
有时晚上就直接歇在马车上。
赶了几天的路,终于遇到了一处野泉。
这实是令人开心的事情,程沅沅是个极其爱干净之人,但是为了赶路她每次都是简单擦一下,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地洗过澡了。
哪怕是在上辈子在军中她也没有几天不洗澡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