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洲离开揽月殿后,派人将他的手抄佛经仔细收好,自己带上了那串佛珠,却没有依他所言用此物来破解流言。
短短两日,流言喧嚣之上,直言祯平公主不重天伦,冷血无情。
揽月殿一片寂静,来往的宫人都放轻步伐,不敢大声言语,李怀熙慢慢估算着时辰,突然起身朝着殿门走去。
殿外晨光熹微,秋白紧跟在她身后:“殿下,你这是要去哪儿?”
“秋白,你可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夏忌甲子雨,赤地连千里。”李怀熙问道。
“奴婢自是记得。”秋白楞楞看向她,“难道殿下的意思是……”
“没错,如今衢州大旱,想来消息已经传到朝堂之上了。”李怀熙轻声答道,而后继续朝着太和殿的方向走去。
秋白浑身一震,不明白她如何得来的消息,待回过神来连忙跟上前,二人走到殿门外时,已经听到朝堂内众臣的议论声:
“衢州大旱,理应尽早放粮拨款!”
“眼下难民无数,恐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还请陛下趁早决断,派太医院精医前去义诊。”
“今年衢州减免赋税仍不够,陛下当开国库,拨百万白银以赈灾!”
片刻后响起李怀邶微弱的童音,“各位大臣言之有理,只是不知此事该交由谁来督办?”
衢州远在千里之外,如今灾荒严重,前往赈灾一事可是个烫手山芋,方才吵得闹哄哄的朝堂一瞬安静,无人敢出声应答。
下一刻,沈景洲清耳悦心的声音响起:“臣愿意即刻动身前往衢州,为陛下分忧解难。”
他独立于朝堂正中,一身风骨清绝,李怀熙毫不意外他此番言行,因为早在上一世,她便听闻过沈景洲动身前往衢州赈灾一事。
此一行,沈景洲安稳暴动的灾民,令整个衢州百姓心悦诚服,回朝之后步步高升,最终成为名扬天下的一代贤臣。
更让李怀熙在意的是,当年和沈景洲同去之人,还有李宸渊……
李宸渊于赈灾一事上同样尽心尽力,他本就颇受诸多大臣信服,经此一事,更是收获大片民心,博得贤名。
以至于他逼宫造反时,诸多臣子只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觉得皇位之上,本该坐着这样圣贤的明君。
李怀熙垂下眼,脑中思绪翻飞,果然听到李宸渊的声音紧随其后:“陛下,关于衢州赈灾——”
“等一下!”清亮女声从殿门处传来,打断李宸渊的话。
御台之下数位臣子转身,瞧见近日深陷风波的长公主缓步而来,她走到百官前方,一字一句道:“本宫愿亲自前往衢州赈灾,一愿为衢州难民出力,二愿皇祖母能早日康健。”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顿时喧闹起来,连沈景洲和李宸渊都目露惊诧。
“怀熙!”李宸渊惊讶之下唤出她的名字,低声劝道:“怀熙,你莫要闹了,衢州贫瘠之地,你如何能去得?”
“是啊,殿下,你乃万金之躯,又何苦去走这一遭?殿下若真想离宫,不妨前往行宫避暑。”有人附和道。
李怀熙神情未变,认真回道:“如今皇祖母危在旦夕,我离宫一事迫在眉睫,而衢州子民正逢危难之际,我又如何能前往行宫,日日耽于享乐?”
她又看向方才出言的臣子,“你也说了本宫乃是万金之躯,所以本宫此次才要亲自出面赈灾,以便更好的抚慰民心。”
群臣面面相觑,这究竟还是他们那个嚣张跋扈,睚眦必报的长公主吗?
李宸渊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竭力平复着面上的神情,劝道:“怀熙,此事牵连甚广,不若让皇叔前去,你又何必亲自前往?”
李怀熙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皇叔,总归我在宫中待着,无益于皇祖母身体康健,倒不妨借此机会多行善事,也好为皇祖母祈福。”
她不等李宸渊开口,转身看向李怀邶,扬声道:“本宫愿亲去衢州赈灾,还望陛下成全。”
李怀邶的手死死抠住龙椅,他太了解李怀熙的秉性了,她既已经下了决断,便绝无回旋的余地,可他上朝不过才几日,为何皇姐就要离他而去?
恐惧和迷茫一点点攀上他的心头,李怀邶努力控制自己不看向御台下的皇叔,许久后才应道:“既如此,那皇姐便与沈大人同去吧……”
在李怀熙肯定的目光下,他继续道:“今日封沈景洲为八省巡抚,特许钦差大臣之职,前往衢州赈灾,择日启程!”
尘埃落定,李怀熙从李宸渊身边走过,用只有俩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皇叔,我如今借此机会离宫,不知可有合你心意?”
李宸渊的声音毫无波澜,淡淡道:“衢州之行凶险,还望小殿下平安归来才是……”
李怀熙背对着他开口:“那便提前谢过皇叔吉言了。”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殿门。
关于衢州大旱和太后恶疾之事,都因长公主愿意前往衢州齐齐化解,早朝也因此结束。
“殿下。”
李怀熙还未走出几步,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回身,瞧见沈景洲站在她几步远的位置,些许无奈的笑意中带着纵容,“此次衢州之行山高路远,你又何必同往?”
“沈大人,你曾说过身居高位,便该肩负其责,我既为庆朝长公主,自当为庆朝效力。”李怀熙不复方才强硬,只是抿唇浅浅一笑。
她没得到沈景洲的回应,反而瞧见他眼底的笑意变淡,清润如水的目光掠过她,朝她的身后看去。
李怀熙不明所以地回头,见一袭墨色劲装的萧泽站在白玉阶上,手死死扶在垂带栏杆之上,眼尾泛着红痕,“你要离宫是吗?”
“我与沈大人准备一同前往衢州赈灾。”李怀熙瞧着他额前的汗珠,不解道:“萧泽,你怎么了?”
他一步步走向李怀熙,垂眼时竭力压抑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再次抬眼时,努力笑得无害温良,“你能不能……带我同去?”
“你也想去吗?”李怀熙有些犹豫。
就在她迟疑的片刻,萧泽一瞬间心头大乱,他下意识走上前,还未来得及开口,曾经在御花园见过的那个男人忽的挡在他的面前。
那人脊背挺的笔直,眉眼低垂,一袭朱红官袍衬得他骨貌淑清,郎艳独绝,见这般人物挡在自己身前,萧泽眸光一瞬冷暗。
沈景洲的嘴角微微勾着,坦然迎着萧泽的泛着戾气的打量目光,声音略显冷淡:“萧公子,宫门重地,由不得他人放肆……”
萧泽抬眼时的笑意森冷,像只龇牙的的小兽,他平视沈景洲,极轻的笑了一下,“那又……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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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苗疆少年春风一度后》,《我靠捏泥人拯救地府》
姜锦月醒来时,身处在阴暗的山洞里,额角隐隐作痛,竟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待她回过神,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一个异域少年倚靠在洞壁上。
他面色潮红,额角泛起汗珠,修长的脖颈暴起青筋,似乎在极力忍耐克制着什么。
姜锦月惴惴不安地问道:“你,你怎么了?”
少年强忍着胸口情人蛊带来的燥热,看着女孩小兔子般懵懂的眼神,哑着声音道:“过来。”
他抬下手,周身银饰叮铃作响,眼底晦暗不明,“帮帮我……”
直到跟他走出山洞,姜锦月才知道,这片神秘辽阔的地方,原来是——苗疆。
*
时野捡回来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本欲用她的血来喂养自己的蛊虫,谁知捡回来一个不得了的小祖宗。
日常吃食要精细,罩衫襦裙要漂亮,连同他精心养了许久的毒蝎虫蛇,都被绑上了粉色的蝴蝶结……
渐渐的,他身上的银饰越戴越少,小姑娘的衣着打扮倒是越发精贵起来。
直到一日,他身上的情人蛊再度复发,他正死死咬着唇忍耐时,姜锦月不知何时进了他的房间,声音绵软道:“我听阿姐说了,解蛊还有个别的法子……”
她在时野竭力隐忍的目光下,大着胆子碰了下他的喉结,然后缓缓扯下床边帘幔……
然而时野没有想到,春风一度后,姜锦月竟然彻底从苗疆消失,好似从未来过一般。
他听旁人提起,说姜锦月是流落在外的中原小公主,已被人接回宫中,日后必定嫁得良人,享尽荣华。
“嫁人?”一条黑蛇慢慢爬上他的手腕,嘶嘶地吐着鲜红的蛇信子,时野嘴角笑意越发冷寒。
他费劲心思养出来的小姑娘,怎么能让旁人娶了?
*
皇宫暗室里,时野步步逼近姜锦月,无数条小蛇慢慢爬向少女,他面色苍白,眼底满是戾气:“你也想试试情人蛊——”
下一刻姜锦月红着眼,带着哭腔扑进他的怀里,呜咽道:“你为什么不早些来……”
她抬头泪眼蒙蒙地看向他,委屈道:“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为何这些日子我总是想你……”
时野手足无措地抱住怀中人,沉默一瞬,是想下的,只是还没来得及……
《我靠捏泥人拯救地府》
池婳原本是个颇有名气的泥塑传承人,不料意外穿书,竟成为了灵异奇幻文里的倒霉炮灰,还莫名发现自己手中的泥塑都有了奇怪的神力。
为了重回现实,她兢兢业业做起地府阴差,奔走于四方亡魂鬼怪之间,帮助他们放下执念,完成生前未了的心愿。
面对维持着死时惨烈模样的亡魂,池婳默默掏出彩泥面具:“想改头换面吗,我可以帮你。”
困守于酆都,不见天日的亡魂想去阳间完成心中执念,池婳捏出泥偶,帮他们重塑肉身:“亲,花式泥偶肉身供您选择~”
恰逢厉鬼作乱,池婳掏出一堆花里胡哨的卡通泥塑,笑道:“最凶的恶鬼就要被封印在最萌的泥塑里!”
起初,没有人看好这个无名鬼差。
后来,地府亡魂迎来了属于他们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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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珏身为四大判官之一,本应惩恶扬善,管数千阴魂,谁知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判官。
他法力低微,不堪大用,为人又散漫成性,日日醉生梦死,池婳既然成了他手下阴差,便首当其冲的承担起保护他的重任。
然而生死关头,他携风驭雪而来,爆发出毁天灭地的惊人神力。
他挡在她的面前,面对满天妖邪,声音荡遍整个阴界,“一群魑魅魍魉,又岂敢妄想灭神?”
于是神明归位,三千妖邪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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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珏曾受万人香火,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后来被打入无间地狱,法力被封,目睹众生疾苦便是对他的惩罚。
他在地府里麻木的度过许多个日夜,直到某一天,来历不明的女孩站在破败的城隍庙里,用手指着蒙尘的神像,转头对他笑道:“这神像不及你万分之一的风姿,等来日我亲自给你塑一个。”
他曾渡万千世人,如今也被世人所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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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衢州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