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次无脑筹谋后,凌北七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看着一旁幸灾乐祸的苏杨,有些懊恼。
“不是,你说,他成绩这么厉害就不能帮我看题?我看他就是打着和我互相学习捻子一直在压榨我!唉,昨天他给我讲的拿到几何模型,我现在还有点懵。”他靠着窗户,开始感叹。
“还有,他天天这么搞我心态,现在叫他他也不出来,要求一大堆,我每天去给他买早饭晚饭,给他倒水当牛。真是,哎呀我去。”
“人家事情也多啊,你和他也不是特别熟,就别这么天天都去找他啦,也容易造成一些误会。”苏杨憋了一眼凌北七,“这样真的容易让人误会哦。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面对同桌的劝告,凌北七也不恼,毕竟自己这个样子,天天去找段书源,流言蜚语是肯定有的,现在的腐女这么多,要是段书源是个直的,会给他幼小的心灵产生一定的创伤,让他感受到社会的险恶,或许……还会把他扳弯。
肯定不行。
段书源肯定是不能弯的,毕竟自己无所谓,帅的就是自己的。
高中生活,就是用卷子和书本度过的,这不,每日一测,语数外样样一张题单。倒也没有抱怨,大家都在做,你也不好说什么,有的时候写的不好不仅会被骂,还会重新打印来做,到时候就不是老师守着你,就是家长了,多恐怖。
这些小测其实也没什么,对二班的大部分孩子还是很仁慈的,都是基础,也不是自班老师出题,当然,要考虑全年级的同一水平,不然会造成一些很尴尬的局面,别个班老师也不会接受的。
但要是这都考不好!会死的更惨,更惨。
所以压迫感这不就上来了?考得好皆大欢喜,考不好你可以看到班主任站在教室后面阴森森盯着你。
这一次没有排名,只是单独的小测,各班老师的课程不是在一个时间,排名不真实,不可靠,具体的学业检测水平还是要看月考,期中和期末。
反正都是考。
凌北七拿起签字笔就写,这么一小小张试卷,还配个答题卡,真是没事找事,浪费纸。
“真无语,什么学校,知不知道节约用纸。”
“段书源,问问,这一次数学第二大题的第三小空是二分之一还是四分之一?”凌北七站在四班门口,看着面前牛高马大的少年,问着。
“如果我说,二分之一和四分之一都是这道题的答案呢?当然,我也不确定,但也有概率是错的。”
凌北七愣在原地,考试时他苦思冥想,都没想过把两个答案都填上去,最后也只是填上二分之一这答案,有点失落。
但是……
段书源不一定是对的,自己现在唯一可以做到的也只是祈祷上天让这道题不要扣太多分。
可惜啊。
结果下来,两个人都懵逼了,既不是二分之一也不是四分之一也不是二分之一和四分之一,是十五分之二和三分之更号五加四。
“不可能,我算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没做出来。”段书源百思不得其解,拿上卷子跑到办公室去,“我去问问,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吧,再见吧。”
“死古板,以为老师做错了?真以为自己多厉害吗?”一个鬼脸在段书源背后出现,凌北七不服气,这一次只比他少四分,下一次肯定会追回来的,但从以前的十几分到现在,还算是有进步,“就四分,就一道选择题的分数,啊!不行,我要加油了。”
凌北七咆哮式地跑回班里,不小心在楼梯口摔了下,发出尖锐爆鸣声。
好不容易等到的周末终于迎来,不过这次有一位贵宾。
凌北七在得知消息前还在外面,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无法再生还的蝴蝶,凌北七勾起嘴角,收起那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一脚踩在蝴蝶身上。
他在离开前给蝴蝶埋了起来,建了个小土堆,还贴心的说了句:“这样就不会痛苦了,不是吗?”
“凌北七,段书源他爸妈跟你妈去夏威夷了,门都给他锁了,他进不去。”凌空嚷嚷着,一旁听的起劲的凌某看似外表平静,实际内心已经开始大笑。
〈哎呀呀,这段书源不是挺威风的吗?怎么这样了?最好让他在一个人多待一会,晾晾晦气!〉
凌北七在他哥面前永远都是这幅样子,除了时不时阴晴不定,还带着发疯的节奏。
但是……
仔细想想,哎?这个凌空怎么给自己说啊?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和他顶多是个亲戚!这些事情都要告诉自己,是有多无聊?装可怜吗?博同情吗?
“所以他这段时间来我们这小住一段时间,等到他爸妈回来,听到没有?”
晴天霹雳
“什么??我们这里没有空房的好吧?”凌某咆哮着,“他不是有亲戚吗!为什么来我们家啊!我们又不是他的保姆,干什么啊这是,凌空你是不是疯了?”
“和你一起睡啊。”凌空不以为然,“都是男生难不成你还害羞啊?平时怎么没看你这么矜持!人家爸妈拜托的!你给我说说怎么拒绝你这么牛逼!他有的你没有?”
凌空一个白眼甩过去,“就这么决定了!你没考过人家之前反抗无效知道吗?”
“这不一样!我不要!你还是不是我哥?”
“我觉得挺好!就这么办!你没有发言权!写作业去!”
“我看你就是不讲理!”
话还没说完,凌空已经走了。
下午,凌北七看到一旁的凌空十分热情的招待段书源,倒是对凌北七另眼相看,这把凌北七搞的有些破防。
他瞪着段书源,他的一言一行对他来说都是个错误。凌空好歹是自己的哥哥,这么搞的凌空还真有些做保姆的气质。
“哎哟,小矮子,我说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啊?”段书源挑了挑眉,一脸猥琐,“不欢迎我的话我好伤心哦,心碎了一地。”
“死一边去,明知故问。你看我高兴吗?”
“切。”
“睡我床还切我。”
过了一会,段书源开始自顾自铺床,这周末给他的惊喜还真不少,除了被锁在家门外这一类,其他都是好事,他就喜欢看凌北七一脸吃瘪样!
但再仔细看着这小子,又发现他某些时候的眼神不太对劲,感觉看自己,就和猎物一样。
或许是错觉。
段书源还是喜欢看凌北七吃瘪样。
虽然自己是个德智美劳的少年,但挑逗凌北七也是件很好的事,这人还挺有趣的,可以深交,反正看他也不像有心机的样子。
“喂,凌北七我给你说啊,我有一个在外国的弟弟,他这几天要回来。我妈可能已经和凌哥说了,他应该也是在这里小住。”段书源特地把“小住”两字咬重,要的就是看凌北七那炸毛样。
“笑死我了,你弟弟在外国,你却在内地,怎么?你父母偏心?”凌北七没好气的说,“真把我们当旅馆吗?你就不能去其他地方吗?装什么逼。”
“不算是偏心,只不过实在没有精力来照顾两个人,毕竟我弟弟是领养过来的,他学习好,也愿意去外国发展,没办法啊。”
段书源点点头,自顾自说着,也不管旁边那人在不在听,“爱信不信吧,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也是把你当朋友。”
“哦,我知道了。”
晚上,两人洗漱完毕后,坐在床上刷手机,凌北七盘着腿,小嘴叭叭叭开始吐槽。
“段书源,你说,为什么有些人一些行为那么迷惑?”凌北七递过手机,拿在那人眼前,没了一开始的敌意,“你瞅瞅,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东西来。这都要看到屁股了。她不会觉得男生真的喜欢这个吧。”
“有些擦边,看起来,还有些缺爱。”
两人面面相觑,打量着。
“好像,你说的没错哦。”
“这次就先不反驳你了。”
到了深夜,不知怎么的,凌北七打游戏打着打着就打的睡着了,手机还贴在脸上,段书源精力好,他皱着眉看着凌北七,把手机给他拔了出来,看着惨不忍睹的战绩,给他退了游戏。
“真是又菜又爱玩。”
随后帮人盖了被子,自己也关掉手机躺下回去。
昨晚玩的挺晚的,早上也起不来,凌空很稀奇没有来叫凌北七起床,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凌空最近特别忙,他晚上回家也经常要捣鼓好久才能去睡,有的时候凌北七起床上厕所也可以看到凌空的身影在书房伫立。只有在这个时候凌北七才会短暂的心疼心疼他的哥哥。
想想昨天段书源又踢又打,凌某还有些后怕,这人睡觉是真的不老实,昨晚差一点就丧命在他手上,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他踢醒了。
一个晚上几个来回,折磨人。
“你自己看看。”凌北七捞起袖子,指了指那一处青紫。
段书源是被活生生摇醒的,现在就算清醒了还有些睡眼惺忪,头发也比较乱。
“你自己看看昨晚上你给我踢的,你自己睡觉老不老实你不知道?你既然这么会踢怎么不去打拳?这样还可以拿个世界冠军。”
几块青印出现在原来白净的手臂上,的确有些煞风采。
段书源勾起嘴角,“对不起哦,看起来踢的确实挺狠的,我今天晚上克制一下自己,或许就不会了呢,你再忍忍。”
欠揍的声音再一次让凌北七破防。
“这是克制的事吗?要是睡觉能克制就好了!”凌北七咆哮,凌北七不高兴,“我劝你给我哥说你出去住。”
“行了,一会我弟就要来了,他平时可不爱交朋友,不像你都成年了还天天叭叭叭。你别招惹他。小心他削你!”段书源轻轻叹口气,似乎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声音都闷闷的,“他呀,不想理我也是应该的。你这么瓜别去招惹他,他瞧不起,安分一点!被骂了别怪我没提醒你知道吗?”
凌北七一时间有些懵,弟弟?
但仔细想想也觉得这没有什么好过问的,他们家的事,和自己没有关系,但尽可能别让自个挨骂吧,在家已经挨的太多了,要是被一个陌生人骂也不值得。
既然从国外来,英语肯定不错,要是他用这语言和自己对骂,凌北七还不一定可以接的上话,但再想想,自己家又要来一个?
“不是你真的把我家当旅店?”
段书源接完电话的过几分钟,门就被轻轻地敲响,应该是他弟弟来了,这敲门声挺温柔的啊,凌北七有些怀疑段书源说的话。
他打开门。
看着黑着脸低头看手机的男孩。
其实是有些震惊的,因为这个男孩有些好看,算得上是那种中国脸又带着点混血的气质。
“段书言,最近过得怎么样?”段书源拿着茶杯吹了口气,盖上盖子才继续说,“你在那边有人欺负你吗?我听人家说国外不太平,听说你住的那范围有枪击案。”
“我不会有人欺负的。要真被欺负我也回不来了。”段书言平静的多,他闭着眼睛养神,似乎没有把段书源这个大活人放在眼中。
凌北七靠在沙发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如同吃了一口大瓜。
段书言接着刚刚的话题:“你还是好好管管自己吧,你以前也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嗯。”
就这么散尾,两个人也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两头看着手机,好像都在等对方开启话题。凌北七倒是想着给两人一点机会,他们看起来关系确实不好,他清清嗓子冒着被骂的风险,说道:
“今天下午天气这么好,你们,要出去玩吗?不远的。”
凌北七其实带了些私心,自己好久没有出去耍了,拖他们的福去玩玩也不错,自从高三过后也没有走过,凌空不许。
说是什么学业为重,只在家里和小区活动活动。
先是两人有些古怪的看着凌北七,看着面前的人被瞪的有些发毛了,才懒洋洋地表示他们都没有意见,真是的,早说嘛。
段书源没有意见。
段书言也跟着随和,他不想扫兴。
段书言那个是因为自己是客,不好意思拒绝才答应的。
“行,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你们要上厕所的快去吧,一会出去再买水吧。”
凌北七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去了房间,看样子是想去找包包装东西。
其余两人还坐在椅子上,有些呆若木鸡。
“段书源,你们一个年级?”段书言问。
“嗯。”段书源十分坚定的说道。
难得的旅途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