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 第51章 浴池里的尬事

在那漫天飞雪的长廊之下，曾经热恋过的两人再次相聚于此。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已变得复杂而微妙。其中一人仍怀着犹豫和纠结的心，默默地爱着对方；而另一个人呢，则对这份感情显得可有可无。有，认真对待。无，轻描淡写。

他们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眸。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只有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轻轻地落在他们肩头。风呼啸而过，吹起他们的发丝，吹起着过往的回忆，也拨动着他们心底最深处的弦。

念奕舟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长子有读心术啊！大意了，没有闪。方才的心里话全被长子听了个干干净净。

他强装成没事人一样，“……你恢复得挺快的，恭喜恭喜。”

说完他就后悔了，恭喜个头！恭喜什么，万一没有恢复只是听到声音就出来了呢！突然有种想呼死自己的冲动。

玉天像是没听见他心里话一样的，：“找我什么事？”

念奕舟：“哦，对了。长子你不熟悉这里，每个府里都有浴池，我带你去。”又道：“你受伤了浴池有助于你伤口愈合。”

见玉天没动或者是没懂，他牵着玉天的手就往浴池走。

念奕舟：“你为什么拒绝梦璃？”

梦璃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谁见到她不回头，瞎子都要回头的好吧。

我们南城自古出俊朗和美人的！

玉天沉默看着他，像是在说你明知故问。

念奕舟转移话题：“今天遇到竹子了，姐姐在他那儿。”他跟宫中的人关系都挺好的了。只要他在，宫中的气氛就不可能差。

他知道玉天不知道“竹子”是谁，就贴心解释道：“竹子就是上官凌竹，竹子救过姐姐。”

在他们告别妘梅后，妘梅独自一人缓缓地朝着那片被熊熊烈火肆虐过后、已然成为一片废墟的家走去。恰好外出救济灾民回来的上官凌竹路过，一眼便瞧见了孤零零地坐在废墟之中的妘梅。

只见妘梅娇小的身躯显得如此落寞和无助，周围的断壁残垣更衬得她形单影只，心生怜悯之情。上官凌竹走上前去轻声说道：“…看你伤势不轻，不如随我回府上养伤吧。”

他认出了妘梅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妘梅也认出他了。

然而她不愿多占别人便宜，倔强地摇了摇头，婉言拒绝道：“多谢好意。”她不愿受人包养，不想因自身无用而只能依靠他人过活。

上官凌竹见妘梅态度坚决，略作思索后说道：“冬夜凉别着凉了……近日府上正缺家丁，若愿意不妨留在府中帮忙做事以抵食宿费用。”听他这么说，妘梅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跟随上官凌竹回府。

回到府邸后，上官凌竹赶忙吩咐下人前来替妘梅包扎伤口，并嘱咐要好生照料，让她安心休养。她并未听从安排，坚持起身表示既然已答应做家丁，自当尽心尽力做好分内之事。上官凌竹无奈，也不再强求，任由妘梅去了。

玉天有点印象在妘梅家时，她的回忆里提到过。

“武官？”

“文官！”

“……………”

“我们竹子哥是拉弓比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可是相貌堂堂，文武双全，温柔可靠，全城女子的梦中情郎啊！”念奕舟自信拍拍胸脯的说道。

他给玉天讲了一大堆事，从宫中聊到南城，再接着转移到繁华热闹的南城，街头巷尾充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和故事；

玉天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始终未曾出言打断。他的目光随着对方的话语流转，仿佛被带入了一个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当听到关于红尘的种种描述时，玉天不禁喃喃自语道：“原来红尘竟是这般模样啊......”

原来还有好多事是与他所想大相径庭，还有好多事不是非黑即白的。

华光池。

这座浴池宛如仙境中的明珠，四周弥漫着温暖的雾气，终年不散。池中浸泡着各种各样珍稀的草药，它们相互交融，散发出阵阵清新宜人的香气。念奕舟推开檀木门，刹那间，浓郁的草药清香扑面而来，这股独特的草药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能涤荡掉身上所有的疲惫和烦恼，还能治愈皮外伤。

他无厘头来了句：“洗洗更白嫩 ，泡泡更香甜。”

玉天：…………

看到玉天丝毫没有想要行动的迹象，念奕舟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怎么，难道还要我来帮长子您更衣不成？”

玉天连忙摆了摆手，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不必。”言罢，他伸手褪去身上那件玄色外。然而，正所谓美女更衣引人遐想，这俊男宽衣同样令人瞩目。此刻，那念奕舟就像一只饿狼一般，两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位正逐渐展露大好身材的“俊朗公子”，那目光简直称得上是“虎视眈眈”。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对视念奕舟“虎视眈眈”的眼眸，“清慕别闹了。”

恍惚间，他们好像回到了曾经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里。那时的念奕舟总是喜欢捉弄玉天，而单纯善良的玉天每次都会毫无防备地上当受骗，结果往往害得两人一起受到大祭司批评指责。

思绪被拉回念奕舟不逗玉天了，他把自己身上的玄色外袍脱去，剩下的白衣单薄。

玉天进入浴池，念奕坐在浴池边上。

念奕舟继续讲着琐碎细微之事和惊天动地之举，他皆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延伸至那滚滚红尘之中，诉说着世间男女之间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念奕舟讲得起劲时，还会给玉天演示。

讲了一会许是觉得无趣念奕舟也进去浴池，把自己幻想成一条鱼潜在浴池里，悄悄靠近玉天然后蹦出来，溅了他一脸水。

玉天习惯了“念鱼鱼”欲往别处走，反正靠近念奕舟准没好事发生。还没走几步，“好事”就发生了，他还是受到了“池灾”。

“念鱼鱼”不知怎的脚下一滑也有可能是故意的，整个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直直地朝着正准备转身逃离的玉天扑了过去。

玉天见状，出于本能反应，急忙伸手去扶住即将摔倒的念奕舟。可是由于事发突然，再加上念奕舟冲过来的力道颇大，玉天虽然勉强扶住了对方，自己的重心却因此变得极不稳定起来。“扑通”一声响，两人双双跌入了浴池之中，激起了一大片水花。

玉天呛了一大口泡澡水，他们从水中起来，玉天觉得恶心，把口中的水吐回去更恶心，他抬手召出小版的传送门把口中的水吐进去。念奕舟冲玉天没皮没脸地笑了笑，好似方才自己什么都没有干。

念奕舟用手舀了一小捧水朝玉天泼去，玉天侧身躲过，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闹够了没有？”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爱着念奕舟的。

念奕舟立马收了笑容，凑到玉天跟前，“好了好了，不闹了。其实我今天找你来，除了带你泡澡，还有件正事。”

玉天疑惑地看着他，“何事？”

他神神秘秘地说：“娶妻。”

玉天一惊，想起念奕舟那段心里话心就隐隐作痛。

念奕舟：“我看啊你不觉得”

话没说完就被玉天打断，“你真的觉得我们之间的事是无所谓吗？”

念奕舟看着有点委屈的“大白狗”，摇了摇头说道：“我成分复杂，自己都搞不清楚，本来就是敌对的血液对你来说很不利。你喜欢上别人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玉天听了一半就没听进去了，他看到念奕舟胸口的血欲魔刀留下的伤口。他伸手摸了那道刀疤，这道伤疤犹如一条狰狞的蜈蚣，趴在念奕舟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和刺眼。念奕舟往后退了一步，“没事的，早就不疼了。”

提起这事，玉天心中再次涌起愧疚。

念奕舟轻轻地抬起手，温柔地触摸着玉天那张因愧疚而略显苍白的脸庞。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带着些许苦涩的假笑，安慰道：“长子啊，你真的不必为此感到内疚。你看，我这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嘛，那些过往的伤痛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

“把痛苦诉说给风，风会带走它。”

玉天想起念奕舟之前也说过相似的话，可寒风太刺骨了，带不走反而吹来更多痛苦的回忆。

“等一切风波平静，我要好好看住你。”玉天坚定的说道。

他不在犹豫，念奕舟就是清慕，他是魔是妖都与自己无关。曾经玉天也是这么想的，可还是无法放下妖魔之间的恩怨。直到现在，放下了。

念奕舟还是想与玉天保持距离，“嗯好呀！”

他先答应下来，后来反不反悔看红尘造化了。

一片无名花花瓣从门缝中飘进来落在池水中，当花瓣触及水面的瞬间，微微泛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玉天伸出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将那片花瓣从水中轻轻托起。花瓣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娇艳欲滴。

念奕舟：“愿花寻人？”

玉天：“嗯”他把花瓣捏碎，空中缓缓出现画面。

妘梅披着红色毛绒斗篷在院子中扫雪，另一人也入了画面，他好像在对妘梅说外边冷，妘梅拒绝他的好意，继续扫雪。画面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