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生,念奕舟。乌鸦,幻境。故人,生死?白衣人、屠杀。魔君,重现。
一切像是安排好的,可一切都没有关联。念奕舟是幕后吗?这个猜想他已经想了很多遍了,但没有任何理由来证明他是幕后。白衣人的目的?是猎杀森林之子来满足**吗?那么他们解除封印让魔君重现又是为何?虽妘梅的回忆里提到过白衣人,想必山洞里的阵法就是让魔君重现世间的法阵。
玉天现在脑海中乱作一团,他将手轻轻地放在碧绿的结界上,掌心缓缓释放出一丝神力。
琉璃一般的结界宛如丝绸般光滑柔软,在玉天掌心位置悄无声息地张开了一个仅供一人通行的口子。
“进来再说。”玉天轻声道。他转身迈入结界。
阿临毛茸茸的雪白耳朵似狐狸般立起,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哥哥姐姐了。
念奕舟亦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结界内的景象与外面大相径庭。外面是茫茫大雪覆盖红尘,里面却是花谢春水流,鸟立枝头叫,草间露珠滴。
念奕舟惊叹道:“哇!好美啊。”他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惜外面的春天来的太迟了,这个冬天已经夺去很多人的性命了。”
阿临去跟哥哥姐姐常玩的地方找了找。
“桃儿哥,羽墨哥……”
得到的是无人回应。
“鹤姐,鹤姐姐…”他依旧不死心。
“鹤川楠……脾气臭…讨厌…鬼。”说到最后已是哽咽。
他希望平日里暴脾气的鹤姐会站出来,揪着他的耳朵说道“小兔崽子,好好再说一遍。”或者柔声说一声“回家了,阿临儿。”
此地空无一人,不见故人回眸,亦无亲人等待,更无好友招呼。
阿临仍不死心,回到玉天身旁,睁大眼睛,问道:“长子,他们是不是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在哪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他心中其实早已知道答案,却依旧不肯相信,尚存一丝希望。
玉天蹲下身来,与他平齐,摸了摸他的头,说道:“阿临,有些事情既已发生,便无从更改。他们或许还活着,亦或许……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阿临突然抱着玉天号啕大哭,毛茸茸的耳朵无力地耷拉下。
念奕舟逛了一圈走到玉天身边听到阿临的哭声,他立刻加快了脚步朝玉天走了过去。
“阿临怎么了?”念奕舟问道。
玉天的眸中闪过一丝无力,他的愤怒已经说明了一切。念奕舟没有在多问,而是轻声说:“阿临要往最好的方向想哦,不要老是像天天一样死气沉沉,似个老古董。”
玉天:“…………”
阿临不说话,抱着玉天没有撒手。
玉天抱起阿临,道:“走吧。”
念奕舟:“嗯。”
他们一路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玉天抱着阿临走在前面,他时而看看树上的繁花,时而打量路旁的碧草,口中喃喃道:“果然与外界不同。”
玉天停下了,对怀里“受伤的小动物”说:“阿临,下来了。”
他轻轻地将阿临放下,然后在面前那一大片空地上,如行云流水般地画着阵法。须臾,大地开始剧烈颤抖,空地之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缝,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即将破土而出。裂缝越来越大,地下那庞大的建筑也越来越清晰可见,伴随着阵阵金光从地底传来。裂开的土块如升腾的云雾般悬停在空中,而建筑的屋顶也从土里冒出,金色的瓦片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紧接着,一座白色高大雄伟的华表逐渐展现在眼前,它宛如一座擎天之柱,竖立于宫殿前方。华表由汉白玉雕成,其底座呈方形,上面精心雕刻着森林长子兽形图案,散发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气息。这段不敢描写太多,写得很小心。有不对的地方还希望指点出来,谢谢??)建筑其身由神力化为白玉石建成。
富丽堂皇的宫殿升起在这片空地上方,它虽沉于尘土,却不染尘土。它似天上宫殿又似人间仙境。人间烟火虽美,却不敌它的光辉,然而他却偏偏钟爱那充满尘世气息的人间烟火。
宫殿下方是万丈深渊,一眼望不到底。
雕栏玉砌的阶梯如两条巨龙般,至两侧缓缓合拢,一直延伸到玉天面前。
“走了。”玉天朝他们招了招手。
念奕舟“哇”了一声,他倒是第一次见到,跟在玉天后面。阿临则是站在原地,眼中闪烁着敬畏,他一直听父母说“赤阳宫是长子和祭司才能进的地方,你别那儿跑。”他想起父母的话,不敢踏上台阶一步,眼神慢慢暗了下来,父母已不在人世了。
玉天知道他在想什么,缓缓开口道:“没事的,上来吧。现在不用在意能不能进了。”
阿临这才踏上去。
念奕舟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问了一句:“天天,森林之子为什么这么弱啊?普通的利器就能要他们命。他们算半神吗?”
他心里想着玉天是神,那么族群至少也应该是半神才对!
玉天淡淡地回答道:“他们是妖。”见念奕舟又要开口,他接着说道:“我之所以是长子,是因为我修成了神。”
念奕舟“哦”了声,又问:“妖成神,很难吧!”
“嗯”
“有多难?”
“…………”
“天天,这宫殿哪来的呀!”
“成神后有的。”他敷衍道。
“具体呢?”
“…………”
念奕舟回头去看阿临,他才走了几阶楼梯,速度并不快,仿佛每一步都有千斤重一般。阿临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挣扎和矛盾。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父母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不可踏入,赤阳宫只有长子、祭司才能踏入……。”
不可踏入……不可……踏入
只有长子、祭司
才能。
赤阳宫只有长子才能踏入……
这些话语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的步伐变得越来越沉重。然而,内心深处的某个声音却在不断地告诉他,必须踏入赤阳宫。
就在这时,一声愤怒的咆哮从背后传来:“阿临,你为什么要踏入赤阳宫?!”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如同惊雷般在阿临耳边炸响,他的身体猛地一颤,脚步也停了下来。那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他的父亲。
紧接着慈祥温柔的女音传来:“阿临,阿临…你不应该”正是他的母亲的声音。
阿临激动地转身,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太好了!他心中狂喜,一直以来的猜测果然没错,爹爹和娘亲仍然活在世上。
然而,当他真正看清眼前的情景时,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瞬间流遍全身,让他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只见爹爹的双眼变得漆黑空洞,从中流淌出鲜红的血水,嘴角咧开,发出一阵诡异的“咯咯”笑声,那满口的牙齿都被染成了黑色。而娘亲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也变得如同妖魔一般,她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拥抱阿临,但阿临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娘亲显然对他的反应感到愤怒,她怒目圆睁,声音尖锐刺耳:“为什么要上来!”同时,她的双手扭曲变形,如同两条麻花般伸向阿临,看起来狰狞可怖。
而站在一旁的念奕舟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异样。
阿临吓得抱着头蹲下。
玉天掀起眼帘,道:“定神。”
一声低沉的嗓音传入阿临耳中,仿佛一记重锤,敲破了幻境。他缓缓睁开眼睛,面前恐怖的幻境如烟雾般消散了。
“阿临,你方才见着了什么?”念奕舟关心的问道。
阿临的身体仍在微微颤抖着,尚未完全从恐惧的阴影中挣脱出来。此刻的他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心灵深处充满了无助和迷茫。
就在这时,念奕舟轻轻地牵起了阿临的手,用温柔而坚定的声音说道:"别怕,我们一起走吧。如果再遇到什么危险,我会挡在你前面的。"说完,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阿临有些恍惚。那柔和的嗓音和温暖的笑容,似乎唤起了他内心深处某种熟悉的感觉,但一时之间却又无法确切地捕捉到。他努力思索着,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
突然间,阿临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祭司哥哥......清哥......”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
念奕舟不在意他怎么称呼,亦不能代替别人。开口道:“小阿临又认错啦。”他牵着阿临的手往前走。
一次认错是认错,二次认错是将错就错。多次认错是肯定。
玉天盯着念奕舟看了好一会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念奕舟察觉到了玉天的异常,不禁好奇地问道:“天天,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玉天皱起眉头,语气疑惑地说:“你难道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吗?!”
怎么可能,难道他不思不念吗?心无旁骛?
念奕舟被玉天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问:“影响?什么影响啊?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要不是阿临突然出现了幻觉,玉天差点都忘了这件事情。除了他自己和祭司以外,任何人只要踏进赤阳宫,就会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想念的人。然而,这些人都会变成极其恐怖的模样。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外来者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