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喘口气先 第11章 监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误解了晏煦和吴禾的关系。

晏煦载姜时玖去餐厅的路上，一言不发，搞得姜时玖很不自在。

他原本以为两人会随便找家周边的小吃店解决晚饭，结果却被晏煦带到了市区一家黑珍珠Top前五的三钻餐厅。

姜时玖知道这家餐厅。

他之前在点评软件上刷到过，标签是“20XX年度情侣约会最佳BEST地点/餐饮届的表白圣地”，还附了一条“土豪专属，普通人止步”的注释。

当时姜时玖点开介绍栏瞄了眼菜单，发现每道菜的价格都逼近四位数。他当时还想，真有冤大头为了这种噱头来吃饭？

没想到现在，他自己居然成了冤大头之一，还跟一同晏煦站在电梯里，准备直达顶楼餐厅。

姜时玖倒是不怕别的，就怕他的钱包遭殃。现在已经停在杠头上，这顿饭说不定会直接掏空他几个月的打工钱。

他忍不住想，下次和晏煦吃饭一定要提前问清楚地点，毕竟这样的消费他连点AA的勇气都没有。

等等，下次？

姜时玖猛地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危险。

叮——

电梯门在11楼打开，餐厅的服务员立刻微微躬身，将两人引到靠窗的位置。

这座位面向落地窗，能清晰地俯瞰江景。

姜时玖落座后神色有些不安：“在这吃晚饭，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你是传媒系的学生，”晏煦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热毛巾，随意擦手，“这种高端场所的品牌价值，还是需要亲身体验一下，毕竟要沉淀市场意识，对吧？”

听完这话，姜时玖差点忍不住给他鼓掌。说得太有道理，钱包都快被说服了！

“那你平时经常来这种店吃饭？”姜时玖问。

晏煦轻描淡写：“那不至于，平时还是会吃点简单的东西。”

这话在姜时玖耳中自动翻译成：“偶尔也能吃点平民的东西。”

服务员递上菜单，这是一家以法式料理著称的餐厅，菜单上的菜品确实很精致。

两人分别点了前菜、主菜和甜点。姜时玖硬着头皮主食挑了个煎鲷鱼烩饭，原因无他，最便宜。

菜肴按顺序在上，姜时玖端详着眼前的烩饭，心情微微复杂。

其实，他小时候也出入过不少高级餐厅。他家甚至有几年为配合父亲的生意，一年四季都住在酒店里。

那时，他读的是私立学校，生活条件还行。但父亲突然出事，家庭陷入困境，一切都变了。

“现在又在想什么？”晏煦坐在对面，支着下巴望问他。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以前的事了。”姜时玖低声说。

晏煦轻抿一口红酒，没有追问。

姜时玖其实有些奇怪，晏煦上次也看到了，自己那件事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但他一路上居然都没提过。

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问：“晏煦，你不好奇之前我为什么躲你吗？”

晏煦回：“我不想为了满足好奇心，问出会伤害到你的话。”

姜时玖一怔，心跳似乎快了半拍。

他曾以为，晏煦接近自己，只是因为迎新会的事。但现在才发现，对方比自己想象中更细腻，让人有些意外。

“你…应该知道视频的事吧？”他试探性地问。

晏煦身体微微向后靠，并不惊讶：“听说过一点。”

姜时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天你加我好友时，我的个人信息被挂在网上，被发了很多不堪入目的信息。当时…我以为你也是其中之一。”

“个人信息？”晏煦挑了下眉。

“对…”姜时玖无奈地说，“导致后来被骚扰，被偷拍，还被截了片段放到网上…你记得我们吃火锅那天吧？就是那时候的事。”

晏煦点了点头，问：“那次在教学楼的几个人，是不是你怀疑的对象？”

姜时玖皱起眉头：“**不离十吧，但手头证据不足，也没办法证明。”

“没想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姜时玖自嘲地笑了笑，“不是我以德报怨，但这种事，我确实做不出来。”

“嗯。”晏煦支着下巴，手指轻轻点了点脸颊，“那这件事，为什么不和我直接说，而躲我？”

“你家条件好，可能没体会过这种事。但像沈世利那种家里和学校都有关系的人，仗着权力为所欲为。我连能证明清白的超市监控都拿不到，还被一再刁难，又怎么好意思把新朋友卷进来？”

“所以就自己消化这事？”

“嗯，反正高中时候也碰到过类似的事，自己家出事连累到别人，大家最终还是选择远离我。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牵扯任何人。”

话还没说完，姜时玖就注意到晏煦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表情像是…不悦？

“呃，晏煦？”姜时玖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晏煦轻轻敲了敲酒杯的边缘，表情认真：“我有点生气。”

“啊？”姜时玖有些懵，反应不过来，“为什么？”

“你经历过什么，我可能无法真正感同身受，”晏煦目光没有移开，“但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不要把我推开。朋友不就是在困难的时候，拉你一把的人吗？”

“我…”姜时玖嘴唇动了动，“但我高中时候.....”

“别把我和那群人混为一谈，这让人很火大。”晏煦虽然这么说，但语气其实很温和。

“抱歉…”他低声说道，看着眼前的晏煦，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这刻，他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看不懂这个人了。却又莫名地，移不开眼。

-

“奇怪。”姜时玖坐上副驾驶，“我们刚都没付钱，就能直接走出来吗？”

驾驶位上的晏煦轻笑一声，“你在门口小表情这么多原来在琢磨这个，已经记我账上了。”

他稍顿，又补了一句：“这顿饭就当是我感谢你帮忙，别有心理负担。”

“…呃，你已经....”姜时玖话没说完又咽了下去，不好意思得摸了摸脖颈。

他没有反驳，因为清楚，反驳也没用。

车缓缓驶出停车场，朝学校方向驶去。天色渐暗，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已经快七点了。

车内环境安静舒适，让姜时玖有些困意。

但他坐在副驾驶上，觉得这么睡着不太礼貌，只好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努力保持清醒。

“要喝点水吗？”晏煦单手操纵方向盘，侧头问了一句。

“嗯，有点渴。”姜时玖说着，转身准备去后座翻包取水。

“别动。”晏煦伸手从身侧拿了一瓶水递过来。

“啊，谢谢。”姜时玖接过瓶子，正拧开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宿舍群里，一条新消息跳了出来。

【李朝杨：@九，你还在外面吗？今晚回宿舍吗？】

姜时玖迅速回了消息。

【九：已经在路上了。】

没过两秒，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九，帮我在便利店带个便当呗。”李朝杨在电话里说。

“你怎么想着回宿舍住了？”姜时玖调侃，“我还以为你把我和方明都忘了。”

“哎呀哎呀，怎么可能——阿嚏！”

“咦，你感冒了？”

“估计换季着凉了吧。如果能买到芝士排骨饭就最好啦，麻烦啦！”

“好，那挂了。”

挂掉电话后，姜时玖瞥了眼窗外，发现右边不远处正好有一家E-go便利店。

E-go便利店隶属于全球顶级集团E-go，其创始人罗成连不仅打造了便利店和超市的商业帝国，还涉足度假村等多个领域，并成功跻身全球财富榜前十五名。

“晏煦，你放我在前面的便利店下就行了。”他指了指窗外。

“你室友让你带饭？”

“嗯，买完我直接骑车回宿舍。”

晏煦挑了挑眉，却缓缓地将车停在路边，“我在这等你，买完就上来吧。”

“啊，不用这么麻烦……”姜时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也要回学校，顺路。”

“…哦。”

姜时玖解开安全带，刚准备下车，晏煦却突然开口：“等等。”

他打开中央扶手箱，从里面取出一张卡递给姜时玖。

姜时玖接过一看，是一张质感高级的积分卡。

“哎？可我只是帮室友带饭。”姜时玖疑惑地问。

“用吧。”晏煦说，“积分年底会清零，正好用掉一些。对了，顺便帮我带一杯冰美式。”

晏煦的话总让人难以拒绝，姜时玖点了点头，心想，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也会攒便利店积分，这和他平时的画风好像不太一样。

姜时玖下车进入便利店，迅速拿了一份芝士排骨饭，又用冰杯装了一杯冰美式。

到了收银台，热完便当后，姜时玖把积分卡递给店员小姐姐。

店员看到卡后愣了一下。她收银见过各种花色的卡片，但从没见过灰色的积分卡。

等她扫完商品，把卡往刷卡机上一刷——

积分剩余：99999

店员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来回扫视着姜时玖和屏幕上那令人瞠目结舌的积分数字，心里翻江倒海。

这人到底是谁啊？

从出生就开始攒E-go的积分了吗？

姜时玖察觉到店员的目光，觉得有点奇怪，似乎对方一直在偷看他，迟迟没有结账。

难道是积分卡出了问题？

“那个…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用微信支付。”

店员连忙摆手，脸上堆满笑容，飞快地操作了几下，把商品装进袋子，双手恭敬地递回积分卡，“您的积分很多，今天的消费全部抵扣了，祝您用餐愉快!”

姜时玖礼貌地道谢，拎着袋子快步走出便利店，上了门口的黑银色轿车。

车内，晏煦正双手交叠在方向盘上，温和地注视着他，嘴角带笑。

便利店内，收银员还没缓过神，立刻掏出手机发消息给店长：

“咱们有灰色积分卡吗？！”

几秒钟后，店长回了一大段文字：

“灰色卡？有客人用了？！难道是上面的人来视察了？啊，怎么这么突然……”

没看完消息，收银员愣愣地望着车子绝尘而去，心里只剩一个感叹：

积分9999的人，长相也高分，甚至连朋友都长得的是999 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