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第23章 找寻

谁会想被老师说作与魏嘉越是同一类学生。

反正唐乐瑜一点都不想。

听完宋老师的话，她下意识地否定：“我才不是这样的，我跟他不一样。”

宋万学淡淡笑着：“你要相信我呀，我教学这么久，看你们这些小孩子真的很准的，一定要相信我。”

唐乐瑜不好意思与宋万学抬杠，只好抿唇不说话。

一旁的陈菲倒是格外捧场：“我觉得宋老师您说的好有道理啊，您这么一说我觉得好像还真是，乐瑜常因为偷看漫画被老师和主任批评，上次还被留堂了呢。不过不管她怎么贪玩成绩都很好，我怎么就考不了前十呢。”

宋万学闻言安慰道：“每个人擅长的地方不同，不用纠结这些。”

他停顿，又笑着纠正：“还有，现在我已经退休啦，不用叫我老师，和嘉越一样叫我万学爷爷就行。”

陈菲开心点头：“知道了，万学爷爷。”

天气渐凉，魏嘉越将宋万学劝回家里，再带着陈菲与唐乐瑜回家。

进门时，趁陈菲往客厅里跑时，魏嘉越没安好心说：“原来你在学校也不干好事啊。”

唐乐瑜敏感捕捉到他话中的戏谑，迅速回头，瞪了魏嘉越一眼。

魏嘉越不以为然：“看我干嘛，陈菲说的，你去瞪陈菲。”

唐乐瑜：“别以为你接近我哥的事都解释清楚了就可以翻篇了，不要跟我套近乎。”

魏嘉越笑着，语气无奈：“别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啊，小瑜。认识就说明有缘分，我们好好相处不好吗？”

唐乐瑜打心眼里不喜欢魏嘉越。

并不是因为他们地位悬殊她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就只是单纯地觉得魏嘉越这人心机深重不像好人。

哪怕他每天都漫不经心地笑着，为人处世温柔体贴，可唐乐瑜依旧无法对他打消警惕心，总觉得自己会有一天被他吃掉，连骨头都不会吐出来的那种。

唐乐瑜冷眼看着他，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问：“你谁啊，我为什么要和你好好相处？我都告诉你了，魏嘉越，你不会进唐氏，往后我们各走各的路早晚会成陌生人，所以你不用觉得我们有缘分，有也是孽缘。”

魏嘉越的眼底依旧透不出什么情绪，薄唇吐出几个字：“小瑜，我会进唐氏的。”

南市今年竟也落了雪，这对将近五年没见过雪的南方人来说简直是冬日最好的礼物。

这场雪直接从2015年跨越至2016年，整整下了一周，断断续续时大时小，化了落落了化，最终也积起了将近四厘米厚的皑皑雪层。

但学校的老师与学生家长都发愁，说这场雪来得不是时候。

此时距离期末只剩不到一个月时间，正值复习备考的关键时刻，这次期末是全省联考，高一至高三的试卷都由教育局高考命题组亲自出题，重要程度虽然比不上高考，但也差不多与中考相当。

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令大部分学生都分了心，上课张望窗外，下课更是争先恐后地往雪地里扎，根本无心复习。

结果不想而知。

整个双景附中的成绩都不太理想，尖子生们个人排名虽稳定，可全省排名却也掉了不少，其他学生也差不多，能够保持水平的人没几个。

唐家兄妹也如此。

唐乐瑜平时就贪玩，哪怕没有这场雪，成绩倒退也是意料之中。

唐乐衍倒是令人大吃一惊，平日里踏实好学的他这次竟然不是稳住成绩的那个，退步程度居然比唐乐瑜还要多。

老师将两人的情况反馈给唐恩叙和于言，唐恩叙得知后直接发话，这个寒假两人定要上补习班。

“平时爸爸对你们两个管理松懈，是以为你们心里自有分寸，不会拎不清主次。可如今看，是我太放松了。我们唐家不能出差学生，这是你们姥爷立下的规矩。尤其是你，乐衍，将来你要接管唐氏，如今高二成绩都不拔尖，往后上大学读研究生又怎么保持优秀，你让我怎么把唐氏交给你。”

“如今不少人对唐氏虎视眈眈，等的就是我们家出一个纨绔子弟，他们好有借口争夺企业管理权，你若一直是这种成绩，定会有人质疑你的能力，将来你与我面对的压力只会更大。”

唐恩叙从来不是一个慈父，他平时对两人较为放纵，但在正事上却是最严格的。

他常常以自己的孩子懂事上进为傲，所以并不想给两人增添压力，可当意识到娇纵为松懈之根本时，他也不介意对两人狠心。

“乐衍，这个寒假你先不要与那个叫魏嘉越的混在一起，也不要急功近利想去学习编程技术，先把高二的成绩提上去。”唐恩叙继续说，“乐瑜你也一样，把你房间那些课外书收拾起来，不要再让我发现你不做正事，否则那些书我全帮你送人。”

唐乐瑜最怕唐恩叙生气，闻言轻轻一缩，点头：“知道了。”

而一旁的唐乐衍却久久不见出声，唐乐瑜扭头，他低着头，长长了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名的，唐乐瑜想起了上次得知哥哥抽烟时得知的那些事情。

他直面的那些高中生不能理解的真实的人性，还有爸爸无意中压在他身上的无形却又沉重的担子都化作了他身上的压力，他想放松，所以就选择了最近也最无害的方式。

比起哥哥，唐乐瑜一直是不谙世事被全家人保护的小公主。爸爸不会对她要求太高，外面的人见了她也只会夸赞，从不会带着目的接近她。

哪怕所有人都觉得她只是一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唐家公主，也好过去面对判断那些人的真心有几分。

唐乐瑜突然懂了哥哥的难处与压力。

“我会找助理给你们报上辅导班，如今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你们什么都不用做了，只要按时去上课就行。”

唐恩叙拿出电话准备联系助理。

唐乐瑜已经接受了自己要度过一个不太轻松寒假的事实，正要答应，身边的唐乐衍却突然开了口：“我不想去补习，我在家里也可以学。”

他话音一落，家里局促的氛围更紧了几分。

唐乐瑜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看着爸爸锋利的眼神飞过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去？我告诉你，你必须要去。”唐恩叙的语气坚决，“你若真觉得自己厉害到在家里也能学好，那从今天开始就禁足，给我二十四小时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许去。”

事情走向不妙，唐乐瑜连忙缓和气氛：“我们会认真去辅导班的，爸爸你别生气了，只是一次小退步而已，你要对你的女儿和儿子有信心，我们一定能把成绩搞上去的！”

一旁坐着喝茶的于言也劝道：“好了，控制一下情绪。两个孩子是人又不是工具，怎么能说出让孩子二十四小时待在房间里这种话。”

于言放下茶杯起身走过来，推着唐乐衍与唐乐瑜往外走：“你们先回去休息吧，饿了就让阿姨给你们做饭吃，总之这个假期的辅导班是逃不掉的啊。”

她一边说一边朝唐乐瑜使眼色，唐乐瑜接收到信号，拉着哥哥就溜。

关好书房门，唐乐瑜松了口气，回头看着唐乐衍：“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唐乐衍面无表情，语气有些漠然：“没事。”

唐乐瑜不太放心地看着他，还没想好怎么问，就听他说：“乐瑜，我不会去辅导班的，到时候我每天和你一起去，你上课后我再走，等你下课再去接你。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行吗？”

他的话让唐乐瑜感到不安，问：“你要去做什么啊？”

唐乐衍说：“找嘉越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坏事的。”

他神色正常淡然，语气永远是那股不太热情的腔调，唐乐瑜心里感到酸酸涩涩，忍不住失落说：“爸爸都说了不让你去找他，你还要去。哥哥，魏嘉越有什么好的，你做什么都要找他。”

唐乐衍沉默几秒，说：“嘉越哥人不错，值得亲近。乐瑜，你也可以不要对他抱太大敌意，试着与他相处，或许你也会和我一样认为的。”

转眼到了月底，唐乐瑜兄妹的补习日程正式提了上来。

老人们有个习俗，会在冬至过去开始“数九”，从一到九一共八十一天，被称作冬天最冷的一段时候。

恰巧，补习班开课是在五九第一天，刚经过最冷的时候，气温还未来得及回升，到哪里都是天寒地冻。

为了防止两人逃课，唐恩叙今日特地“坐镇”家中，盯着两人离开。

唐乐瑜不情不愿地背上书包与哥哥一同往门口走去，刚打开客厅门就被一阵冷风打了脸，她下意识缩回了脚，看看身后一脸严肃的爸爸，只能硬着头皮往外走。

“唉，下雪那几天也没感觉这么冷，现在明明出了太阳，怎么没有一点温度。”

唐乐衍看着一旁一脸发愁的妹妹，将自己的围巾取下递给她：“冷了就再加些衣服，不要感冒了。”

唐乐瑜盯着自己脖子上暖和的羊毛围巾，扭头看着哥哥：“哥，你待会儿就去魏嘉越家里吗？中午也不回来找我啊。”

唐乐衍：“嗯，我已经提前问过了，你同桌林清也会去上辅导班，你可以先跟她做伴。”

一听他提起，唐乐瑜的思绪又飞走了。

放假前林清情绪一直很古怪，总是闷闷不乐，班里对她的议论也没停过。

不知道过去这么多天，她有没有好一些。

“那你下午记得来接我，放学的时候天都黑了，千万别把我忘记了。”

“放心。”

与唐乐衍说得不一样，林清今天并没有来上课。

但因为辅导班老师并不负责点名，无人会在意谁没有来又去了哪里。

第一天课的内容是评讲全省联考试卷，唐乐瑜难得听得认真，再扭头看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来了新环境，周围也全是不认识的人，唐乐瑜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空空的，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

窗外刮起了狂风，紧闭的窗户都被吹得闷闷响，她看了眼时间，距离下课不到三分钟。

唐乐瑜攥紧哥哥的围巾，已经无心继续听老师说什么，焦急又煎熬地等待着下课的那一瞬间。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刻，唐乐瑜第一个冲出教室，下电梯来到门口，却并未看到来接她的唐乐衍。

她的心瞬间沉入海底，鼻子发酸，从未感受到这么失落。

等了几分钟，给唐乐衍发的消息也无人回复。

唐乐瑜看着周围的同学一个接一个经过，嬉笑打趣声淹没她的沉默，她咬牙将脖子里的围巾取下来，一个人往黑暗里冲。

这片是闹市区，又是夜晚，难免有些混乱。

唐乐瑜攥紧书包往人堆里挤，委屈感逐渐被放大。

好不容易钻出人群，她大吸一口气，抬起头，愣在原地。

几步远的灯光下，魏嘉越手机贴在耳朵上不知在与谁通电话，眉头紧紧拧着，眼睛在人群中流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四目相对后，唐乐瑜看到他神情一滞，眉头舒展，像是松了口气。

他将手机收进口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唐乐瑜静静与他对视了几秒，虽没等到他有什么动作，但无言之中，她不知为何确定他就是在找自己。

冷空气顺着宽大的衣领钻进去，唐乐瑜告诉自己这次不和魏嘉越置气了，不是因为他来接自己，只是单纯的怕冷而已。

于是在魏嘉越耐心观察她的目光里，唐乐瑜迈开脚，逆着人群走向他。

十一月最后一天啦，转眼今年又要结束了，希望大家下个月都能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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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