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亮,后车等不及在催。周晏深却耍无赖不走,牵着陈池的手见缝插针恳求道:“今天可以和你一起溜狗吗。”
后车还在响,陈池被滴得心焦,甩开手装作不耐烦拒绝:“不行。后车在催,你是不是耳聋听不见?告诉你啊,别得寸进尺。我是让你追我,但我可没说一定会答应和你在一起,身为追求者你要懂得进退有度。”
这件事之后,陈池觉得不应该因为病情而对周晏深一再退让。特别是在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因为拍到了一件喜欢多年的珠宝,高兴之余稀里糊涂答应了周晏深想留下陪着一起喝酒的请求。
“小池,你喝醉了。”
陈池确实醉了,因为高兴,想醉的时候就醉得很轻易。他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坐在了沙发的地毯上,电视里播放着不知名的节目,房间的灯有点昏。
一切都让人觉得惬意,他放下酒杯,沙发的高度刚好到腰。陈池向后靠,将整个后背贴在沙发坐垫上伸腰。
他的上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绒毛衣,从周晏深的视角看过去,因为伸腰的动作刚好露出了腰部最细的部分,那个曾经他经常紧握的地方——陈池的腰还是如多年前一样,肤色白皙,肌肉紧实。
周晏深看呆了,本能地滚了滚喉结,靠近陈池时陈池刚好因为舒适呵出一声舒服的闷哼,紧接着转动腰肢,用涣散的眼神找准他说:“我要睡了,你走吧。”
他说完就闭上了眼,这般没防备,周晏深怎么甘心走。
“小池,我替你洗澡吧,你这样睡,明天起来会不舒服。”周晏深跪在他身边,轻轻按着他的肩膀想将人摇醒,“可以吗?可以吧。”
陈池头脑昏沉,不情愿地睁开眼,看到周晏深还没有走,“啪”的一下用手捧起他的脸,醉熏熏说不想洗,说完又一头倒在了他怀中。
周晏深呼吸颤了一下,没有分秒犹豫直接把人抱进怀里。
陈池不舒服,被胸膛闷得呼吸不畅,他挣扎着将脑袋挤出周晏深肩膀后重重喘了口气。
温热的呼吸就这样**喷洒在耳边,时机合适,场景合适,人也是最爱的那一个。周晏深不知向谁借了点胆子,手偷偷摸摸隔着毛衣摸上了几年都未再触碰到的腰肢。
还是一样的手感,还是那个陈池。
人的**一旦不再受约束,便会像破土而出的藤蔓迅速蔓延,其势头迅猛犹如燎原之火,在瞬息之间便可吞噬一切理智与克制,烧毁沿途一切障碍,直至整颗心被其炽热笼罩。
周晏深艰难喘息,他不单单想要抚摸,隔着衣服根本不够解渴。**来得汹涌异常,他想碰陈池的皮肤,想要陈池的亲吻,想要陈池的回应,如果可以他还想要更多更深的接触……
于是,他这么想着也就真的壮着胆子越过毛衣……或许是他的手太冰?陈池似乎也察觉到有人在碰他的腰,睁开眼看见自己跌在周晏深怀中,挣扎着推开人,对上的却是一双强压**的眼眸。
往日那些过于隐秘的记忆突然翻涌冒出,这些年他很少想这种事,有想法了基本都是自己解决。
陈池清醒又模糊,他笑了一下,不要命地揽上周晏深脖子,说:“你想亲我?”
他说得轻浮,表情又不抗拒,周晏深本就不冷静,被这么一刺激,脑袋一抽用手固定住他的头,直接吻了上去。
结果……陈池眼疾手快握住了自己的嘴。
慢半拍的周晏深发觉触感不太对,愣了一下睁眼,对上了陈池清醒的双眼。
两人谁也没退让,用眼睛无声拉扯着,唇还贴在手背,最后是周晏深认输,主动挪开了眼睛,但他有些许不甘,伸手将陈池的手心拉到自己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陈池炸毛了,猝地夺回手藏在身后握紧。
毫不夸张,周晏深吻过来时,他半边身子跟着麻了,一颗心更是颤抖到他心慌,是那种克制不住,头皮发麻到浑身打颤的心慌。
明明是很正经正常的吻,可看在眼里却是那么的欲。
“我不是让你滚了么,你怎么还在。”陈池心惊不定,站起身坐到沙发上拉开安全距离后,又一次下达逐客令,“赶紧走,现在看见你就烦。”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陈池说话不考虑,反正周晏深一定不会往心里去,反正最近又不是没作过妖。
还跪在地上的周晏深也却如他所料,骂他的话在他听来就是打情骂俏。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也慢慢摸透了陈池不同以往的小脾气。陈池真的很好很好,这次一定一定不会放手。
“小池,”周晏深站起身一步步靠近陈池,陈池吓得整个人都竖起了防备,但表面又装作若无其事直视他的眼睛问“干嘛”。
周晏深半跪在他腿边,用手聚拢他的腿然后把下巴贴在他膝盖上,压着嗓子用很轻的声音说:“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陈池心里发毛,根本就抵抗不了这样的情况,怕防线被攻破,怕周晏深另有所图……抬腿用脚抵住周晏深的胸膛,本意是要将人踢开,没想到周晏深竟然出其不意抓住了他的脚踝。
“……”陈池不会说话了,半边身子变成了全身麻醉,两人距离很近,他看到周晏深的喉结动了一下。
这不是个好兆头,他还没做好亲吻的准备。这次的机会对两个人来说至关重要,进展不能脱离把控,他怕会重蹈覆辙。
“周总知道就好。”陈池强装镇定,忽略周晏深作乱摩挲的手,直起腰附身靠近,抬手抚摸周晏深的脸颊轻轻蹭着,“但现在我觉得你越线了,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不联系你,你不能出现在我眼前。还有,努力努力,争取下次见面时再胖十斤。”
作乱的手瞬间停止,周晏深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行了,”陈池很满意他的表情,收回脚站起身,轻飘飘送客,“回去吧。”
周晏深很听话,明面上确实没再让陈池看到他,但背地里却找到了空子,一天到晚不停给陈池打电话。说想他,说孤单,说看不见他心里就难受发闷,求他行行好,能不能见一面。
最开始陈池还能果断挂掉电话,再后来随着周晏深越来越明显的哭腔,渐渐的他也没怎么撑控住心软。
面是见了,但为了让周晏深知道机会来之不易。陈池给他下了规定,一天只能见一次,一次只见半小时。
陈池以为这样会牵制周晏深,没想到对方总拿眼泪威胁,还把见面的时间定在晚上,然后又在临分别时耍无赖。要么说头疼,要么说心闷不舒服,要么干脆坐在门口守夜。
陈池大受震惊又无可奈何,打电话问许文说周晏深变化太大,许文吞吞吐吐说周晏深是因为病情反复加上对他有了分离焦虑症,才导致他性情大变,患得患失。
两人沉默着,陈池有点不信,觉得周晏深是在装可怜。许文在电话那头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替周晏深说好话:“他不是装的,是真的害怕再一次失去你,陈池,这次他知道该怎么爱你了。”
陈池闷闷“嗯”了一声,说了句“知道”后,便挂了电话。
带着“蛋挞”推开家门,周晏深还老老实实蹲坐在他自带的小板凳上。
听见门开,周晏深立马抬起头,陈池自暴自弃抱着胳膊无奈说:“滚进来睡。”
有了这一次妥协,先前的规矩算是彻底作废。周晏深又变回了曾经粘人的频率,甚至明目张胆登堂入室留宿客房。陈池心里不服气,于是开始找各种各样的方式折腾周晏深。
比如大半夜不饿,偏要让周晏深起来给他做夜宵,然后吃两口不吃,最后逼着周晏深吃干净。
比如故意不记得周晏深生日,任凭他怎么暗示都装作不知,然后在最后时刻不咸不淡地对他说句生日快乐。
比如凌晨把已经装睡了的周晏深拉起来,让他陪着一起出去觅食吃夜宵。
比如挑剔周晏深做的饭淡了或咸了,哪道菜不好吃,要求以后不要做,然后又在第两天翻供说想吃,让他马上安排。
比如逼周晏深吃他最不喜欢的动物内脏,逼他吃他挑食的红萝卜和芹菜。把酸奶、水果和软糖混合在一起逼周晏深吃。
比如当着周晏深的面在床上故意吃蛋挞,故意把酥皮的渣渣掉在床上让他看见,让他整理。
比如故意把家里搞得很乱,天天等着周晏深收拾。等人前脚收拾干净,他后脚立马搞乱。有时候还会跳到周晏深的背上,让他背着打扫。
等等等等,周晏深不喜欢、厌恶的事太多了,陈池把能想起来的全实施了遍,他自以为会惹得周晏深哪怕皱皱眉也好,结果大跌眼镜。周晏深竟然照单全收,与先前的反感厌恶简直是两个样子,不管他怎么折腾,周晏深懂事得像条小狗。
陈池不信邪,就这样有来有回扑腾了两三个月。五月末的一天晚上他实在心累诧异,等周晏深收拾完厨房,把人叫到沙发前,毫不掩饰打量目光,“许文跟我说你变了,我起初还不信,现在看来你真是变了很多。”
周晏深习惯性半跪在他身边,膝盖贴地,一边为陈池捏小腿一边笑了笑说:“谢谢你到现在还一直记得我曾经的坏习惯。”
陈池“哈?”了一声,后知后觉什么事实后,他没脸看人。
“下周我要去英国出差,差不多一周,有个奢侈品牌邀请我去看新品发布。”
“我能和你——”
“不可以。”陈池猜他所想,果断拒绝,“你老实在家待着,敢让我发现你偷摸跑去找我,咱俩直接掰,我说到做到。”
本来陈池不想去的,结果发现其中一个代言人是陆意晚最近迷上头的小男明星。这可是个好时机!自从知道他要和周晏深和好后,陆意晚对他的态度一直不温不火,要是能借着这个事件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