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月的声音响彻云霄,似乎在这一秒钟内给这一片黑暗赋予一丝生机。
薛洋在慌忙逃跑中回头看了一眼。
黄毛男还处于状况外,视线在奔跑中的两人之间不停转换,下一秒他张开双臂挡在沈知月面前。
“薛洋,一个女的,你跑什么——”他朝薛洋的背影笑道。
沈知月微微皱眉,停下脚步,动作流畅地收起右膝盖,往男人的最脆弱的地方踢去,再侧身,一个侧踢把他踢倒在地。
动作结束,她继续向前追赶。
片刻后,雄浑的哀嚎声和啤酒瓶破碎的声音同时从身后响起,躺在地上的黄毛男,腰间多了一个脚印,他夹着腿咬牙切齿地对沈知月的喊道:“你给老子等着!”
沈知月如风般疾跑,腹部和胸部已经扩张到极限,似乎马上就要爆炸,巷角聚集的垃圾堆在风的助力下将那腐臭味毫不留情地吹进她的鼻尖,逼迫她屏住呼吸。
如擂鼓的心跳在此时异常的清晰,她不断地告诉自己,抓到薛洋就可以了,那样冉竹就得救了,她也不用再活在愧疚里。
分岔路口,车水马龙的大道给了她一时的光,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
鞋底与地面极度摩擦,她动作轻易地往左边拐。
薛洋跑到巷子的尽头,警惕地看了一眼路口,发现沈知月没有追来之后才渐渐放松全身肌肉。
如果他被沈知月发现,他相信那个疯子会使出一切办法折磨他,逼他开口,要是事情发生到这地步,梁家也不会放过他。
就在他弯腰喘着粗气休息的时间,路口突然窜出一个身影,沈知月脱下身上的书包,往前一甩。
书包上的狐狸挂件借了一缕月光,闪了一下,沉闷的声音传来之后是“啪”的落地声,小狐狸摔成两断,断横面还带着血丝。
薛洋不慎被击中脑袋,本就消耗所有体力的他脚踝一歪,摔倒在地,他怒不可遏地抬头,目光投向沈知月,“沈知月,你这个疯子!”
这句话飘到空中,化成了气,沈知月主动忽略,她走到薛洋跟前,揪起他的衣领,一字一句地说:“薛洋你干了那么丧尽天良的事,还敢出来。”
“走,跟我去警局。”她忍着即将冲出身体的杀气,使劲拉着薛洋的衣领。
“我不去。”
“这事由不得你!”
“警局?要是他们真的相信你朋友,我早就在牢里待着了,毕竟我犯的是绑架罪。”
薛洋推开沈知月,擦掉额角上的血,低骂了一声,站起来拍拍衣服就要离开。
沈知月站在原地,耳朵充斥着这句话,什么叫做没办法,为什么到她这就是没办法,这什么他妈的世界,他妈的资本!
她偏不信命。
“呵……”
突然的一阵冷笑弄得男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一回头,就挨了一拳,脸一偏,身体重重地砸在墙上。
沈知月学过跆拳道,她知道怎么使出全身的力气,她几乎接近疯狂,双手掐着男生的脖子,撕心裂肺地说道:“什么叫没办法,我朋友都要被你们弄死了,为什么你们还能笑得出来,就凭你们他妈的有个好爹吗!”
薛洋呼吸变得不畅,满是伤疤的双手用力地掐着白嫩如雪的小臂,只想喘些氧气,沈知月低眉一扫,没入她皮肤的指甲已经沾满血,她像是没有痛觉般瞪着他,眸中如藏着一直猛虎。
“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差死你。”
说完,沈知月都害怕,甚至怀疑那句是不是从她的嘴里出来的。
薛洋满脸通红,眼珠突的像是要在下一秒爆出来,他用最后的氧气含糊不清地说道:“这事你逼我也没用,是梁何君让我这么干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跟我去告她——”
就在这时,闯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沈知月的话,随声而望,她眼神一滞,不知何时,没有一米宽的巷口挤满了四五个人,其中的一个就是刚才的黄毛男。
他大笑一声,“薛洋你就算是身上有病,也不至于被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姑娘欺负吧。”
他们插着兜,向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走来,走姿随意又流氓。
沈知月一愣,咽了咽口水,“这是我们两的事,识相的就快滚。”
“该识相的人是你吧,小妹妹。”黄毛男的话,惹到其他人一阵笑。
沈知月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打扮对面几乎都是社会混混,实力怎么也不会比她一个女生弱,她双腿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手上的动作也有放松。
薛洋眼一抬,趁机推开沈知月,随后一直弯腰咳嗽,声音很浑浊,好似下一秒就要昏倒在地。
黄毛男瞟了他一眼,“出息。”随后死死地盯着沈知月,一步一步将她逼到墙角。
沈知月捡起书包,抱在怀里,当背后传来一阵寒凉,她就知道从今晚开始她就真的是与干净彻底不搭边了。
各种有色的眼神刀会刺死她,语言的唾沫会淹死她,抑郁的恶魔会折磨死她。
斑驳的青灰相间巷墙如同一块冰面,寒气一点一点的换去她身上的热气和她的勇气。
沈知月还是太自大太狂傲,以为能凭借一己之力可以力缆狂澜,可以让一切往原来的方向发展,可是她既救不了朋友,还把自己推下深渊。
黄毛男看着面前神色慌张没有一点反抗劲的女生,就想进行下一步,“你刚刚打了我哪,我可是要打回去的。”他视线下移,落在书包底的边缘,邪恶一笑,“是这吧。”
“芜~黄毛,你什么时候学的这套话的,说的我都有点痒了。”
“你痒有什么用了,要人姑娘痒才行。”
“你看她的脖子,这么白,吸起来肯定很带感。”
羞辱戏弄的话从他们口中说出,夹杂取弄放肆的笑,沈知月一怔,眼前突现冉竹那奔溃的模样,她终于体会到浑身都在反抗但又无用的无助感。
就在她闭眼强迫自己忽视这一切的时候,一瓶易拉罐向群人飞来,刚好不偏不倚地砸到黄毛男的脑袋上。
他“操”的一声,回过头。
“放开她。”
如清风般的语气被出场的英雄说的极其具有威慑力。
陆厌就站在两米外,一件黑色冲锋衣十分修身,拉链停在胸腹前,露出里面白色的内搭,配上一条棕色的工装裤,神秘又抑郁。
他手里拎着全是酒和烟的购物塑料袋,藏于黑色鸭舌帽的眼眸一撩,他又砸过去一瓶,这次没有打到人。
落地上,被石头扎出个洞,地上瞬间多了一摊酒和稍出即消失的泡沫。
沈知月的视线和其他人一样落在地上的残易拉罐,尔后她趁他们不注意,往左一迈,终于透过人缝看清来人的模样。
陆厌的帽子压得很低,处于黑夜,悬挂在左墙壁上昏黄的一闪一闪的路灯,从侧边打来,她能看清的只有线条分明瘦的脸廓和别在耳朵上的烟。
忽然,少年捕捉到了目光,微抬眼皮,将女生的狼狈收入眼底,还被一道晃白的光闪过眼。
“你谁啊,就多管闲事。”
其中一个小弟看到陆厌这嚣张模样,心头就痒痒。
“……”陆厌低头又拿起一瓶易拉罐,脚步不停向前,再抬头,脸上带着极重的戾气,手臂往前一甩,一瓶易拉罐又被扔出去,“老子是你厌爷!”
“砰——”
瓶子正中说话者的鼻头,瞬间肿了起来。
“厌?哪个厌?”
旁边的薛洋傻傻的问了一句。
“管他是什么厌,都给我往死里打!”
陆厌成功激起众愤,尤其是被打砸的两个人,他们纷纷向同一个方向冲去。
逼仄窄小的空间里,陆厌挥动拳头来十分游刃有余,有两个男生想捆住他,却被他一个侧身躲过,他提起右腿就往前踢,那人撞在墙上一时缓不过来。
还没有消肿的膝盖因为用力支撑再一次传来酥麻痛感,陆厌突然慌了神,伸手轻抚着左大腿。
就在这时,另一个人想从后面袭击他的后脑勺。
“陆厌,小心后面!”
沈知月吼了一声。
少年微微侧头,抬起手臂,肘击那人的前脖,一瞬的气滞让他停下动作,疼得在原地不停地咳嗽。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薛洋好像看出陆厌左腿有问题,他冲过去躲过陆厌的拳头,侧到身后陆厌,眼神坚定,朝目标猛地一踢。
陆厌躲闪不及,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单膝重重地撞击在地面,刹那间,感觉左膝盖已经碎了一半,疼得他额角蹭蹭地冒密汗,心脏骤停,跟十年前那一击一般。
“陆厌,你没事吧!”沈知月着急地吼道。
陆厌抬头,一滴很足重的汗压倒睫毛,流进他的眼睛里,瞬间化为怒火,“我没事。”
那一刻,他所有的好心情也随着疼痛消失,少年的心气完全不受控制,暴戾感在他的心尖放逐了一直野兽,让他想把眼前的这个人杀了。
他冷笑了一声,站起来将背脊挺直,睇了学薛洋一眼,然后拖着发麻的腿走到沈知月面前,摘下帽子,很自然地戴在她头上。
又闻到薄荷柑橘味,沈知月下意识想仰起头偷看,却被按了下去。
“乖乖戴好,别偷看。”
低沉的声音多了几分颤,看来他的确伤的不轻。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不想让她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也不希望她以后去见他需要克服害怕。
陆厌几乎看不到女生的脸,垂着眼眸,看到她听话地点头后,嘴角稍稍上扬,片刻后,周身自带冷煞肃杀之气,他忍着痛冲向那群混混。
沈知月垂着的眼眸,滑过一根很新的烟,无声地打在她脚尖在落地。
耳边是混乱地扭打声音,沈知月一直认真地听着,好在那群哀嚎叫声中没有陆厌的声音。
“滚”
少年压着嗓子喊道。
混乱的逃蹿声一瞬而过,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沈知月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靠在墙上喘息的少年,脸上挂了彩,手背上还留着血。
陆厌抽出裤兜里的手帕烦躁的擦拭着别人的血,被灼热的眼神干扰之后,回头看。
沈知月松了口气,收到目光之后愣在原地,对方别开眼后才收回视线。
墙壁上的黄灯回光返照般全亮了起来,不再闪烁,沈知月的心像是被什么打了一下般,瞳仁波转一阵后,她捡起地上的烟,走到少年面前。
陆厌先看到的是一双小巧的脚,裤脚沾满了无规则的泥土,突然,他的手背被一滴泪湿润,心头一颤,猛地抬头就见到上下抖动的肩膀和憋红的耳朵。
虽然帽檐挡住了她的脸,但他能猜到,那双眼睛一定哭的通红,脸色也被刚刚那一幕吓得煞白。
想着,他就想拿开她头上的帽子。
手刚碰到帽檐,沈知月就颤着手将掌心的烟再一次往校服上擦试,然后伸手试探性拉住陆厌的衣袖,再把烟递过去,可怜兮兮地说道:“麻烦你,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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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x真少爷
1:
二十岁生日宴上,姜早被告知不是姜家的真千金。
一夜之间。
傲娇的白天鹅沦落成无处可去的丑小鸭,黑长直变成天然卷,白礼裙变成批发的地摊货。
没有身份的加持,昔日的朋友都对她避而远之,就连未婚夫也跑去和姜家刚寻回来的真千金订了婚。
圈里人都以为她打工求学一年一定能飞往马里兰。
某一天却在朋友圈刷到假千金姜早站在农田里的照片,手里还拿着……肥料。
种花妹儿……
她又一次成了笑话。
2:
姜早在洱楠与南城首富之子何斯屿不打不相识。
收到姜成怡和未婚夫的请帖后,她敲响他的房门,很难为情地请求他假扮自己男朋友,一起前往北城。
房间的光溢出门外,何斯屿倚着门,盯着她看了很久,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没戴助听器,进屋说。”
姜早犹豫不决,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婚礼当天,姜早先行一步,却被拦在门外,天降大雨,弄得她很是狼狈,花大价钱拉直的头发又开始炸起来,租来的礼裙也湿漉漉的。
何斯屿从一辆全球限量的跑车下来,他精心为她准备了一身礼服,最后拉着她的手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假千金?”
姜早点头。
“巧了,我是真少爷。”他说,“有我在,放宽心。”
一进去他们就夺得了宾客们的目光,出尽了风头,有姜早突然出现的原因,但更多是因为身边的男人太过于耀眼,不管是样貌还是身份。
反正,真千金姜成怡已经气得直跺脚,还有角落里端着酒杯的男人,也阴沉着脸。
晚宴结束,姜淮堵在姜早的面前,质问她,“什么意思?”
“想气死你亲妹的意思。”
“我问的是他。”
*
自那天起。
圈里又流传了另一种话术。
#消失多年的天才贝斯手以何家大少爷的身份出现,竟是为了给姜家假千金撑面子。
#姜家少爷姜淮找回亲妹只是因为不想让姜早嫁给别人。
#两位真少爷在明争暗斗的追求假千金
#还有谁不知道南城首富就是全国首富,产业已经扩到海外。
姜早不以为然,存好钱就订好飞往马里兰的机票,她要继续实现绘画梦。
何斯屿知道后将她摁在沙发上,强取般亲吻她。
“我听不见,你也听不见吗?”
“我说我喜欢你,你聋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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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