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该答应去的,我刚单方面和黎辞分了手,再去显得我很贱。而且我也没什么立场去找黎辞,再多去看一眼也不会改变什么。
我也很在乎他,但是命运多挫折。
鬼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鬼也不知道我的脑回路有多清奇。
铁打的“这里的山路十八弯”,哦不对,是脑回路。
但是说起来十八弯……
我想吐。
“有塑料袋什么的吗,晕车想吐。”
纪望忙找出个袋子:“早就准备好了,辞哥让准备的。”
我没心思去想纪望为什么一会儿叫黎辞黎哥一会儿又叫黎辞辞哥的。
刚接过袋子感觉又上来了……
吐完舒畅多了,胃也更空了。
外面的雨依然下着,似乎小了那么一点,但又似乎没有。
我曾经带着黎辞见过我的父母,我跟黎辞的父母只是匆匆一眼过。
说实话我对他们有些个人的偏见,但这样对黎辞不好,我也在努力打消。
路上,陆子淡陆子渊以及纪望给我讲了大体经过。
无非就是那老套的事情。
不过在黎辞的父母看来,我是第三者,插足了唐晓和黎辞的感情。
无所谓了,现在我和黎辞分了。可是心里的酸楚怎么解释呢。
“你打算怎么办?”陆子渊问我,大概是看我脸色好多了。
“只要黎辞对着我说一个‘不’我就走。”我看着窗外,“实在不行,我可以再复读一年再考研,再去拼一年。他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我已经收到了,看事情发展再做决定吧。”我当初就是奔着黎辞去的。
“只要黎辞不想见我,我可以让他永远见不到。”
车里沉默了。
的确,这付出的代价挺大的,但我愿意。
我不会让黎辞因为我的存在而不开心。
永远不会。
“嫂子,你别这样,辞哥是被迫的。”
“我知道,但如果我一出现他就难过的话,我愿意走。还有啊,纪望,我单方面跟他分手了。”不管是我出现直接引起的黎辞难过,还是我出现间接引起的,我都会离开。
纪望沉默了。
我也不是想这样给谁结束话题,只是确实很累,也真的熬不下去了。
“顾远是吧。”陆子淡开了口。
“嗯,怎么了吗?”
“黎辞现在的情绪很污稳定,摔了不少东西。”
“我尽力安抚。”我知道的黎辞,是从来不会乱摔东西的,“不过他应该不想见我。”
“这倒不会,你放心。”陆子渊说。
后来我才明白陆子渊这句话的意思:黎辞他一直在等你。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不多时,便到了黎辞家了。
再不到,我就要吐第二轮了。
陆子渊将车开到了地下车库,我们下车去等电梯。
这是黎辞买的房子,内设二层那种。不知道黎辞的父母为什么会来,十有**是唐晓告的状。
电梯一层一层上升,数字到了七的时候停下了,开了门。
除了电梯之后空气都清新了——我也晕电梯。
陆子渊带头摁了门铃。
是黎辞的妈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但毕竟当初只是一眼过。
“伯母好。”
她看了我一眼,让开,让我们进去。
客厅里很多人,大概想看我难堪。虽然很多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里的讥讽我倒是看的清楚。不过我真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
无非是权利和能力之间的抗衡,因为黎家的势力相对偏上,有很多人为了讨好黎家而这样。不,也有可能就是单纯对“同性恋”或对我的厌恶。
在他们眼里我才是挑拨离间的第三者。
我还听到有人说,我这个样子找个姑娘不行吗,非得搞男人之类的字眼,我心烦,有点头晕。
如果他们知道我是顾家的二儿子,估计又是讨好。想到那一副副嘴脸我就一阵反胃。
我们几个都进屋之后,黎辞的妈妈在背后问了一句:“你爱他吗?”
“一直。”
“证明一下?”
“好。”我脱掉了鞋袜,“他在哪?”
“他自己的房间。”
我点了点头。
陆子渊想拦我,纪望也是,我看了他们一眼,便迈了进去。
碎瓷器碎玻璃,也还有一些碎塑料制品吧,踩下去确实挺疼的,但我好像已经麻木了。我像平常那样买着步子,走上二楼站在黎辞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滚,我不想见任何人。”黎辞的声音从卧室里面传出来,他的嗓子也哑了。
“是我,黎辞。”只要你说一个“不”,我就立马走人。
黎辞在那愣了一下,没想到是我:“哥?”
“嗯,我在。”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来着。”
这次,换了我问:“所以,你还要我吗?”
我尽量压低了声音,不让那些人听见:“辞,我们改关系吧,戒指我其实早就买好了,就是计划不如变化快……”黎辞开了门,把我拉进房间,又关上了门。
“慢点慢点,脚还疼呢。”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光着脚走过来的?!”
“怎么了吗,又没什么。”我语气故作轻快,“而且,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不穿鞋干什么,外面已经那样了!”
我笑了笑:“大概……为了表示我是否爱你。”
我才看到我的脚上,有些瓷片扎入血肉,有些碎片把脚割破,一直在流血,还挺多的,可能流了一路,这一路上都是我的血脚印。
“不行,赶紧去医院。”
“也没什么,挑出来不就好了。”
“必须去。”
黎辞说完就抱着我出了卧室。
围着的人很多,可能因为我一开始就不舒服,加上失血有点多,迷迷糊糊好像还听到他们吵起来了。
太吵了,我皱眉。
……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病房里了,黎辞趴在床边睡着了。
我的身体感知慢慢恢复,才发现黎辞是握着我的手的。
护士刚好来了,我冲她打了个收拾,提醒她黎辞睡着了。护士一愣,随后看了看我旁边的黎辞,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可以出院了,没什么大碍,只是那天没有吃饭加上那两天心情大喜大悲的,脚上又流了太多血,所以低血糖也碰巧犯了。
护士小声跟我说我的问题不是很大,就是有些扎的口子比较深,还是要去注意,不要碰水,忌辛辣之类的。
我跟她道了谢,将黎辞握着我的那只手抽出,给他塞了被子一角。
换下来病号服,给放了几件东西给黎辞,放在了他的旁边,然后拿着东西办理了出院手续就离开了。
我不知道黎辞醒来之后发现我不在他的身边会怎么样,为了避免外界因素打扰了他睡觉,让他提前发现我离开,我还跟护士说如果床位够的话,先让他多休息会儿。
自此,我在黎辞的生活中尽我能力远离,做不到消失太彻底,但是还是能保证大多数时候不再见面的。
给黎辞留下的东西是一对戒指和一封信,都是提前写好的。
大概唯一讽刺的就是,那对戒指,是最普通的情侣款,男女情侣款。
在一起将近三年,认识了近六年。
我骗了他,也不算骗了他吧。
但愿他不会记恨我。
其实我也没有报黎辞的学校,我去了个更好的,考砸这种话是假的,虽然和黎辞以及黎辞家里周旋那么多的事儿,但是还是不会妨碍我去升学,虽然说事情安排的确实很紧,但是我不能在一个坑里摔倒两次。
新的学校,我离黎辞更远了。陪同我一起的是叶倾,虽然我一直和他说,我不喜欢他,即使我这么说过于自恋,但是我还是要说。总比给了希望又给扼杀在摇篮里的好得多。
叶倾说他只是喜欢,也没说别的。
我也就没再多说。
和黎辞分开之后,我的世界里安静了很多,那些家庭纷争在我这是没有了,因为我也不会去干涉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些有我哥,不需要我去操心。那些世家也就知道我家有我们两个孩子,但是很少见到过我,父母和我哥把我保护的很好,不会让我去接触这些东西。
该放下的也都已经放下,剩下的时间,足够我开启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