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的人生剧本是修罗场 第11章 Lets散伙

火锅店的包间里。

“蒜香牛肉、黑金虾滑，黄喉、牛百叶、毛肚、笋片、老妈蹄花”，朗诵盯着菜单咽口水，“还有耙鸡爪、大腰片！都各来一份！”

已经点了四份羔羊肉的傅岳庭微微睁大眼睛：“当个评委而已，至于饿成这样吗？”

朗诵把菜单递给他：“你不懂，这玩意儿费脑子，我得好好补补。你看看还要加点啥？”

傅岳庭翻到素菜那一页：“再来份生菜和栗子小南瓜吧。”

“你真是属兔子的。”

傅岳庭瞥了他一眼：“我得保持身材和这张脸，不然就不上镜了？你那镜头还总怼我脸拍，我更得注意，别把这张脸给吃肿了。”

“不怼脸拍才是对你这张帅脸的浪费呢”，朗诵色眯眯的笑。

傅岳庭忽然怨怼的说了句：“反正你也就喜欢我这张脸了。”

“啊？你说什么？”傅岳庭声音不大，朗诵忙着往锅里涮肉，的确没听清。

“没听见算了”，还没老呢就聋了，“肉别往清汤里涮。”

后面菜上来，傅岳庭只吃素，还只吃清汤锅，给朗诵看的面露菜色，平时很少和他吃饭，倒是没想到傅岳庭这么不容易，一丁点儿油腥都不吃，这人生还有啥意思啊。

傅岳庭倒是没什么感觉，吃的怡然自得，“今天去当评委好玩吗？”

朗诵把裹了香油的黄喉往嘴里塞，咬的咯吱咯吱：“还行吧，没啥意思，下次再也不去了。”

“怎么了，不是去之前很兴奋吗？”

“嗨，这些小屁孩导的片子和我当年比差远了，去了浪费时间浪费感情的，还不如多花时间和你待在一起”，他给傅岳庭抛了个媚眼。

傅岳庭面色自然，给他碗里夹了片腰花：“今晚的时间都是你的。”

这下轮到朗诵尴尬了，咳嗽几声，又猛灌进去几大口水。

傅岳庭笑的宠溺，拿起纸巾帮他擦嘴角，朗诵愣住，尴尬的把纸巾从他手里抢过来：“谢，谢谢，我自己可以。”

“帮你擦擦嘴而已。”

“我这不是怕……”

傅岳庭有时候觉得朗诵过分谨慎了：“这里是包间，没人会看到。”

“还是小心点好，小心点好。”

傅岳庭换了个话题：“朗哥，谢允华你认识吗？”

谢允华？朗诵想了想：“邢爽的御用摄影师？”

傅岳庭点点头，眼神中有隐藏不住的兴奋：“他得过好几次哈苏大师奖，摄影风格具有强烈的对比和戏剧性的光影效果。还喜欢营造神秘、冷酷的氛围，色调偏向低饱和和黑白。说实话，我一直在关注他。”

朗诵嘴没停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又吃进去一大口毛肚：“这专业小词儿整的，你这么了解他啊。”

“我的确很喜欢他的摄影风格。我已经和他谈妥了，他可以担任这次电影的摄影工作。后面如果合作的好，可以考虑长期合作。我想安排你们俩见一面，明天怎么样？”

朗诵愣了：“啥玩意儿？你开玩笑的吧？”他举着筷子僵住，瞬间饱了。

“明天你有事儿吗？”

“不是明天的事儿，我们已经有孙瑞了，没必要再要一个摄影师了。”

傅岳庭语气冷下来：“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王果、孙瑞、何羡都不能留。何羡一直是你的副导演，我看得出来你很依赖她，她就算了。可孙瑞不行，他的摄影风格太细腻明亮，和这次的本子没办法融合。”

朗诵把筷子放下：“如果是摄影风格的原因那你不用担心，他可以调整，他还有很多面你都不知道，你喜欢的那种风格，他也可以做到。”

“朗哥，你敢说孙瑞比谢允华更适合？”

“这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而是孙瑞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不能留下来？”

“我说不能留就是不能留。”

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傅岳庭，朗诵忽然头痛，心情瞬间从天堂到地狱：“傅岳庭，你别太过分了。”

傅岳庭眉毛都皱到一起：“你不想换？”

“你说呢？而且我是导演，用谁是我说了算”，朗诵难得硬气一回。

“你不愿意换”，傅岳庭靠在椅子上盯着他忽然冷笑，“那你来找我求和干什么？该不会就是为了那档子事吧？”到这个时候了，也别指望他嘴里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还是说你太过ji渴，没了男人就不行？”

朗诵胸膛起起伏伏，心里一阵酸涩：“你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这就受不了了？你在镜头后盯着我看的时候恐怕已经想好床上用哪个姿势了吧，五年前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他妈无耻！”朗诵怒了，火锅红油沸腾，呛人的蒸汽不停往上飘，他红了眼圈，声音发抖，“我对你怎么样你扪心自问，我找你求和是不想断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才不是为了你说的那些。孙瑞、何羡还有小果，他们没一点对不起你的地方，可你呢，从来都那么高傲冷漠，处处看他们不顺眼，你从心底里就没看的起过他们！”

傅岳庭瞪着他咬牙切齿：“我冷漠？我冷漠会一下综艺立刻就飞过来接你？我冷漠会把邀约统统推掉只配和你的档期！？是谁不顾情谊？是谁没良心？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只想要这次你把我的需求放在第一位而已，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我还不够考虑你的需求？还不够在乎你吗？至于冷漠，我说的是你对剧组里其他的人很冷漠，明明他们都是你我一起工作了五年的同事。”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凭什么对他们要像对你一样？他们对于我来说和陌生人没有区别，你又不是没给他们工资，他们本来就是拿钱干活。”

“陌生人？”朗诵头痛欲裂，一起拍过三部戏，在拍戏期间朝夕相处的人，被傅岳庭称为陌生人？

他有时候真觉得傅岳庭很冷漠，难道这一代的孩子都是这样吗？

他摇摇头，眼眶红了一圈：“你还真是资本家的儿子。”果然，像何羡说的，傅岳庭是喂不熟的猫，他对这种天龙人就不该抱有幻想。

“资本家！？”傅岳庭暴怒，“你他妈把我当做提款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资本家的儿子？资本家的钱你不是也欣然接受了吗？”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朗诵眼睛红的吓人：“咱们别浪费时间了，你是不是非要他们走？”

“是又怎么样？”傅岳庭毫不退让。

朗诵苦笑：“那恐怕我们没办法再继续合作了。你翅膀硬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别说他们，就连我也不再适合你了。”

傅岳庭眉毛紧紧皱起：“你他妈什么意思？”

“散伙，就是你最初的意思”，朗诵也没想到这词有一天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散伙？”傅岳庭被气笑了，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朗诵，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老子不要”，朗诵抬起下巴，不卑不亢，一字一句的说。

“你给我好好想清楚，下次你再来求和这一套，我可不吃了！”

“我朗诵用后半辈子作品的名声担保，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去找你求和”，他气急了反而笑出声，“不过，现在我怎么感觉是傅公子你想和我求和呢？就像你说的，你对我而言不过就是台提款机，我现在腻了，想换一台了，不行吗？”

听了朗诵的话，傅岳庭目眦欲裂，气到浑身发抖，像得不到满足气急败坏的小孩子：“好，好，好，朗诵。”

傅岳庭握紧拳头：“你他妈有种，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多久！”

他转身就走，只留下震天响的摔门声。

争执结束，包间里只剩下辣锅烧沸的咕咚声。

朗诵的眼泪终于落下，浓烈的火锅味道的蒸汽还在不停的往上飘，他抹了把泪：“这他妈什么辣锅，这么呛人。”

“服务员，来两瓶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