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被妖收编了这对吗？ 第12章 平岚

“总不能一直这样吧？”裴云伸手想戳江傅之，他一扭，灵活地躲开了。

“你之前就没变过？”梁桢疑惑道。

江傅之摇摇头又点点头。

“变过，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变回来的？”

江傅之点点头。

“你是妖，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梁桢轻轻点蛇头，裴云也好奇地凑上来。

自然是有人发现的，只是少而已。

江傅之搭在梁桢指头上，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而且妖不会妖术也很奇怪吧？这不应该是天生就会一点吗？”

江傅之也确实只会一点点，比起正经妖术更像是些杂技把戏。

“先看看伤吧”梁桢勾勾手，江傅之顺势爬了上去。

大拇指抵着冰凉的蛇头，其下离蛇头不过一指的流血处已经结痂，梁桢按上伤口，指腹下似乎有东西在脉动，毫无节奏地起伏着。

是什么咒吗？难道是秋姑下的？

手指在伤口处左右滑动，皮肤下脉动物也跟着滑动起来。

难道是蛊虫？

梁桢试图用符箓探查伤口下的东西，符箓却在碰到伤口瞬间，烧了个精光，她一时有些犯难，坐在桌前撑着半边脸思考起来。

裴云见梁桢探查无果，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攻击起江傅之来，被他一口咬出两个血窟窿才消停。

“唉...”梁桢长叹一口气，本是要靠江傅之找方荀，这才短短一天，江傅之不但变成了这副样子，都不知道要怎么和陈留他们解释。

掏出罗盘，梁桢试图靠罗盘找到线索，但指针仍是左右乱转找不准方向。

江傅之这是第一次见到罗盘，左右巡了一圈，最后直接盘了上去，梁桢想把他抓下来，却见罗盘转动渐缓，最终稳稳指向一方。

“诶诶！盘着，别动！”梁桢举起罗盘和江傅之，在屋内转了几圈，最终发现指针确实是定下了方向。

“东南...东南有什么来着？”梁桢拍了拍正在吃糕点的裴云。

裴云一呛，“东南...平岚郡？”

平岚？好熟悉的名字。

“往东南走平岚郡是最近的，但也要四五天时间。”

江傅之见梁桢有意要去平岚郡，急忙绕上她手腕，尾巴不断敲打她的手背。

“怎么了？”

江傅之尾巴指指桌上的茶杯，梁桢见状，给他斟了一杯茶，江傅之落到桌面，尾巴轻沾茶水，在桌面上写起字来。

应该是很久没这样用过尾巴了，江傅之写的有些费劲，过了半响，桌上才出现歪歪扭扭的几个字，些许比划还干掉了。

“写信陈留”

“你要给陈留写信？”梁桢问道。

江傅之不断点头。

“就靠这笔迹？”裴云嫌弃道。

江傅之没理会，但梁桢觉得好像是看见他白眼了。

金乌西坠，暮霭渐浓，裴云早就趴在桌上睡过去了，桌面上满是了写废的纸张，还有一只斜立着毛笔在不断抖动。

“还没好吗？”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毛笔摔在桌面，一个蛇头慢吞吞从纸堆里爬出来，身后拖着写好的信。

梁桢拿起信纸，抚平折皱，信纸上不过了了两行。

【吾先行赴平岚，尔等继寻方荀之讯，七日后再行会合。】

字迹倒是像模像样，但就这么几个字，写了那么久？

蛇尾不知道往哪里掏了掏，掏出个令牌来，压在纸堆上。

“对了，那城中那些失踪的孩童怎么办？依李大娘所说，郡守次子怕是也没了。”

蛇尾轻点令牌，江傅之又举起笔来。

这一回写得倒是快了许多，满篇文绉绉的，梁桢看了一半就头疼，收好信件和令牌，摇醒了裴云，“先吃饭吧，天色都暗了。”

一听吃饭，裴云双眼猛地一睁，“那我去叫小二送！”说着就往门外跑。

饭菜摆了满满一桌，裴云又饿得像几日没吃饭一样，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一大半。

“裴云，我们接下来要去平岚郡，你有地方去吗？”

裴云一愣，没放下筷子，看向梁桢的目光炽热，“跟你走。”

“你家里人呢？不会担心吗？”

“都死光了。”裴云顿了下，又补充道：“被仇人杀的。”

一旁啃着肉的江傅之都停下了啃咬的动作，咒人还真够干脆的。

梁桢怕戳到她伤疤，也就不再问，见她看起来目前也不像是有什么危险的样子，就答应下来，不要到时候跟江傅之一样突然变成妖就行。

去平岚郡要四五日，梁桢本打算还是骑马去，但看了看桌面上的江傅之，又改了主意。

“江公子～”

江傅之一听她的语调就觉得有些不妙，放下口中的肉，转头瞧她，瞳孔微竖。

“去平岚城路途遥远，我们两个弱女子骑马去也不太安全，不如辛苦一下你的荷包，我们雇辆马车，带着你也方便点不是？”

江傅之蛇尾轻敲桌面，想到自己这副样子，最终还是给了银钱。

梁桢接过他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银钱道：“你到底是从哪里掏出来的？”说着又偷偷去拎起他的尾巴，“其实除了坐车，你还可以变大驮着我们去平岚。”

裴云听了也开始点头。

啪地一声，梁桢手背被蛇尾打出一道红印，摸摸手背，笑了两声，管自己吃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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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方才暗沉，平岚城的城门却已紧闭，街道上人声渐息，唯有巡视官兵的脚步声在回响。

“动作快点！”一所民宅的院中，男人拿着棍棒，挥动着催促其他两人。

两个男人抬着一个被粗麻布紧裹的沉重包裹，脚步踉跄地往前走。

“大哥，这能行吗？”

为首的男人打开门，屋内不见任何家具，唯有麻布包裹的囊袋，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占据了整个房间。

“少说废话，还能怎么办？”

麻袋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人家说了，过几日便将这屋一齐烧了。”

“再有咋办啊？”

男人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晦气！听说大师已经在做法了，必不会再有。”

三人转身出门，大门一关，屋内瞬间黑暗，仅几缕光透过没封严实的窗户照射进来。

三人脚步声渐远，屋内麻袋扭动起来，光照射到的墙面上随着扭动浮现出一张人脸来。

扭动的麻袋越来越多，墙上的人脸也越来越多，各个皆带着诡异的笑，面色平静的朝窗户缝隙盯着。

“大哥….”走在最后的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声响，“好像有动静。”

“别管别管，难不成你也想被鬼人面吃了不成？”

“真有够怪的，你说这鬼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另一个男人搓了搓手臂，加快了脚步。

“管它怎么来的，别长我屋里就行。”

“长屋里？如何会长屋里？不是长人脸上？”最后的男人讶然道。

“啧，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是先长屋里，见到人才扒到人脸上去。”

“见谁扒谁？”

“这就不知道了，人都活不下来，哪里问去。”

三人出了院子，大门外急忙跑来个巡兵。

“都妥当了？”

“妥当了，最后一个也抬进去了。”

巡兵听罢，往答话男人怀中扔了一袋碎银，“赶紧走，闭好你们的嘴，要是让我听到消息，有你们好受的。”

“是是是。”三人连连鞠躬，随后赶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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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晚上，将信件令牌交给掌柜的托他交给陈留，三人便出门去雇马车，可车行一听要去平岚郡，无一例外的都拒绝了。

“诶呦客官，不好意思啊，这才想起来，店里马车都派出去了？”

“你刚才还问我要去哪里？这车马一瞬间就没了？”说着，抽了抽先前带着的江傅之的轻剑。

伙计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才想起来前几天有个客人约了个大单，客官您等等，我们再去看看。”说罢，转身往后院走。

没多久，伙计跟着一个衣着讲究的男人走了出来。

将梁桢请到厅中，又为梁桢、裴云二人斟茶，“这位客人是为何要去平岚郡？”

梁桢心道奇怪，喝了口茶，瞥着男人说道：“定你们车行的车，难道所有客人都需要向你一五一十说明我们要去做什么不成？”

“客官误会，只是…”男人压低了声线，“只是这平岚郡今日怕是不太平，我们做生意的，也不能不管伙计性命不是？”

“不太平？这又是哪来的说法？”

在来车行前，三人在坊间转了一圈，也没听见什么平岚郡不太平的传闻，这掌柜的又是哪来的消息。

“客官有所不知，在下家中就有人长居平岚，这几日也悄悄传了信来…”话音一顿，“说是…说是城中许是有疫病。”

掌柜的抿了口茶，继续道：“就怕不是空穴来风，到时候真出了事就不好了，做我们这行的也得警醒点不是？”

“客官要实在有事要去办，我们最多将你们送到附近，这城啊，我们是不敢进的。”

三人听罢，倒也没有马上定下，又在城中逛了一圈，也确实没有听到什么疫病传闻。

梁桢差点以为掌柜是想借此喊要高价，回到车马行，掌柜的反而给他们降了点价格，但再三声明，不管车马还是车夫，都不会进城，剩下的五里路，要他们自己走。

现下也只有这家车马行肯送，梁桢只好答应，想着路上也许还能在车夫口中套出点消息。

这四日走的还算安稳，沿途的村落三人也试着打探过消息，但村中人大多数都没听到什么关于平岚郡的风声。

离平岚郡越近，四周就越荒凉，不少村民传说郡内这几日都不许人进城了，梁桢问缘由，得到的答案却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