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怒号,雨无休止的落下,拖着伤痛和疲惫,即使拥有刀剑的壳子可本质上仍是普通人的【骨喰】,靠着对同伴的担忧支撑着,时间在他前进中拉长。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幼时是【鲶尾】背着发烧的他去求院长妈妈,现在他也成背人的那方了,同样不能相信他人的怜悯,垂眸看向乖巧窝着的幼童,他不乏恶意的想。
他从不相信什么人之初性本善,孩子的恶最是纯粹,没有理由,外表再怎么天真无辜,指不定内里腐烂成什么样,他不止一次领会过,伪装像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赋,弱小者仍在茫然,迎来的就是伪善者的鞭打,施暴者洋洋得意,用低头啜泣掩盖戏谑上扬的唇,与怀着的孩子何其相像。
在这个世界,时间是很奇妙的东西,未来的苟活者来到年幼施暴者身前,此刻她脆弱无依,【骨喰】能轻易斩掉其首级,被世界意识强迫拉入这里,毫无归属感的人类自然会选择更有利于他们的做法,更何况前路像是架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同化的精神攻击也不足以改变他们,让他们为守护历史而放弃这绝佳机会,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骨喰】,【清光】意见出奇统一。
杀意压下,刀剑的侦查让【骨喰】隐约知道前方有活物,拥有保护罩和机械腿的孩童怎么看怎么不简单,再加上那白大褂,他都觉得自己是条愚蠢的,愿者上钩的鱼。
逃跑的实验体,流浪的暗堕付丧神,不管哪一个都格外吸引人眼球,更何况还凑到了一起,【骨喰】呼出口气看向无新消息的聊天群,转向与社长的私聊中,新消息是一张容貌绮丽,异瞳,物丧美的付丧神,社长还贴心备注“获取天下之刀”--宗三左文字。
盯着那张照片沉默片刻,【骨喰】礼尚往来的发了张初见依依的图片,好心的备注其左腿是机械腿。
刚发过去就秒回,背上的【清光】也难受的哼哼两声,似要醒了。
观察四周,【骨喰】将刃放在地上,打刀浑身湿透面色苍白,无暇注意外在形象,半睁的红眸迷蒙倒映出一片纯白。
就很不妙的样子,【骨喰】解开白大褂,将依依重新团吧团吧裹好,免得再刺激状态不好的【清光】。
弄完他这才有时间看社长发来的消息,‘大鬼在附近,小心!!!’
……小鬼能吸引大鬼合情合理,所以他果然是条蠢鱼。
这里无处可逃,按理说削了依依的脑袋,他们社团所有人都会碎,社长提都没提将选择权交给他,真的很犯规啊,相处时间还不长呢。
演戏这种事还是幼驯染比较擅长,希望等会不要搞砸,【骨喰】抱着屏障核心,靠坐在同伴身旁,闭目休息。
小小的孩子脸颊贴着湿透的衣服,耳边除却雨声,就是胁差少年的心跳声,炙热温度带起潮意扑到脸上并不是很舒服。
老师快来了,他们会一起被带走,会恐惧,会反抗的娃娃,就像老师说的一样。
an…依依最乖了,有好好听老师的话。所以……不要抛弃。
依依桃红的眼眸更加明亮,数据流光随着她的思绪快速旋转,无形的波浪冲破雨幕向外扩散,主动为追捕者传递坐标。
‘小飞鱼……?’
为追捕者传递的坐标先引来了同样漂泊的男孩,知道母亲是被老师杀死时都没有太多情绪的依依头一次感到不可置信。
那个始终缩在角落看着父母做实验的孩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作为最后的实验体,依依保密级别极高,负责的实验人员自然也要嘴严,第一次看到飞鱼时,她刚下实验台,在两位研究员的搀扶下,一抬头就对上对方黑漆漆的眸子。
男孩头发披散着,单薄的身形,苍白的脸色让她一瞬以为哥哥找到顶替她的人,直到研究员们催促着她离开,她听到了对方细若蚊蝇的声音,那声音在喊:“父亲,母亲。”
当时是什么感觉呢?不知道,但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印象深刻,就如此时。
老师呢?
质疑的情绪自然而然从桃红色眸中流露,代号飞鱼的孩童歪歪头,笑得腼腆,一副不理解的样子。
年岁相仿的两孩子无声对峙,小小年纪就开始剑拔弩张,闪电照亮,惊雷炸响,两双血色眸子同时睁开,看向来访者。
阴森的环境下,犹如恶鬼般恐怖。
战场磨练的刀剑血气散发出来,在实验室待惯的孩子们习以为常,只是将注意力转移,独立站着的飞鱼也缓慢靠近,数据屏障在靠近中抵消,融合,似注入新活力,数据流光愈发明亮,更像活靶子了。
雨不停歇,同闪电雷鸣一起被隔绝,算是片刻安宁,某种程度上,这块老弱病残集齐了。
没想到还能看到委托小姐笔下的其他角色,飞鱼,依依为数不多的朋友,喜爱短刀的阴郁少年一枚,剧本结合部分记忆,这位情节是不及依依的,相比之下正常得多,不过他们这么早就认识了吗,幼驯染的情分在说不定那时飞鱼没死呢,剧本只是略微提起,刀剑也没有亲眼看到。
抬手扯过对面的孩子,【清光】一点也不温柔的让其跌坐在他们之间,混沌的脑子在看到他时骤然清醒,就像一直干扰他的东西遇到了克星,瞬间缩起隐藏,顺便还给他涂了清凉油,说不出的酸爽,搞研究的果然各个心黑,被改造的身体完全是个定时炸弹,他们这群外来者踩雷是分分钟的事。
全身湿透,回神的【清光】这才感到手脚僵硬发麻,先前折磨他的印记现在格外温顺,懂事的充当热源像身体各处散发暖气,这是要捆绑的意思?
人在生气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短短两三天时间,神经处于紧绷状态到达极限,在出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两个角色,高压下的精神骤然一松,疯狂的想法顺理成章滋生,浇点热油就能燎原。
把他们弄的那么惨,不咬下罪魁祸首一块肉真的不甘心啊,黑发打刀眉眼耷拉下来,红眸湿漉漉的看向同伴,活像被雨淋湿的委屈黑猫。
不亏是【清光】,最懂得自己的外貌优势,【骨喰】自动忽视两个外人,凑过去摸摸打刀的头顺毛。
良心这种东西得分人,对两位未来的幼小审神者,他是没有的,何况他本来就不爱幼。
不过他又意识到件事,幼驯染特意告诉他不要去探究社员们的过去,【骨喰】又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这点自然没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相处下来还是会有些猜测。
抱团取暖也不错。
淡蓝的数据球体如黑夜明灯吸引趋光动物靠近,光团内一胁一打各怀抱着孩子相互依偎,一派岁月静好。
............
(飞鱼:某位同事友情提供,还有一点同事编写的人物番外,以下:
飞鱼特殊番外(一)
“我是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所作的唯一太刀。藤四郎是我的弟弟们。#”
……
锻刀室中,樱花乍现,待花瓣的幻影消散,从中出现身着特制军服,碧色短发的男人。
一期一振眼睛微微眯起,温和地看向出现在视野中的两道身影,说出了入手台词。
也许看到一旁那站着的粟田口家的秋田,蜜色的眼睛尽显温柔。
“您是我的新主人吧。我的弟弟们还请您多多照顾。#”
一期将目光移到正前方跪坐着微微低头的审神者――错落稍长的黑发挡住了少女、不,少年的眼睛,但看的到略微清瘦少年下半张苍白的脸,正紧紧抿住下唇,放在大腿的双手也紧握着……
中性的穿着与外貌让他想起了乱,但……两句话过去对方也并没有回应或动作。一秒,两秒……十秒过去。
‘主公是不舒服?’
一期站在原地,用略带求助的目光看向他的弟弟近侍秋田,而秋田看他蓝粉色的眼中却满是复杂的情绪,并没有开口帮助的意图……
一期:?
静寂的气氛漫延……
良久,代号飞鱼的审神者终于放过了自己的唇,松口深喘了口气。没有介绍,也没有对一期交代什么,就猛的站起身摔门而去。只留下一句压抑着什么的对秋田的命令,也让原本想跟上的秋田僵在原地。
“近侍换物吉!”
“……是。”秋田应下,转身对一期鞠躬:
“一期尼,出门左拐直走,到粟、……找乱尼!他会……安排您的去处……”
秋田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毕便转身跑了出去,应该是去找物吉了。
一期看着瞬息的事一时愣住,在秋田出门后才反应过来……秋田好像因为他被换掉近侍了。
‘……哪里说错了吗?……’
一期感觉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
‘出门左拐直行……那先去看看其他弟弟们吧,等秋田回来道个歉好了……’
一期这么想着走出锻刀室,向秋田所说的方向走去,同时也观察起本丸。
樱花的景趣,还算辽阔的场地,相当的普通常规。只是一路上室门紧闭,过于安静。
‘还没有多少刀入住吗?新本丸?不知道弟弟们来了多少……哟西,寻找弟弟也是种幸福呢~’
格外大的院落随距离靠近而清晰,耳边也听到短刀嬉戏的笑声。
一期不自觉弯起了唇角,走到门前还是礼貌地敲了门。
“我去开门――!”活泼的声线响起,一期一时间没听出来是谁。
‘这个声音是……’门板拉开,面前是一只银灰的小天狗。
“是今剑啊~是在和弟弟们玩吗~”一期温柔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小天狗呆愣在原地,门板拉开,一丝若有若的血腥味也飘散开来。刀剑往往对血腥味更敏感――
一期皱起眉头,看向今剑身□□院内。这边的动静也被注意到了,粟田口家不止……庭院里所以短刀胁差都停下手头的动作,看向一期一振……
大多面无表情,甚至有短刀面露不悦的……近一半都负伤,有轻有重,有的包扎了有的没有……可包扎了的也并不是重伤的。
本来嬉笑的声音瞬间安静,一双不同瞳色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一期……处处透着诡异……
一路上,不,从现形开始,那一点点原本忽视的细节串起来,一期一振终于发现――
‘这个本丸……不对劲,很不对劲!’
(#号,是原有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