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姥切国广被寄生的例子在,青木树理对疑似有异常的刀剑不敢松懈,想了想,她伸手把短刀推进了国光兄弟的房间。
“抱歉,小夜,能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吗?”
说罢不等短刀反应,直接拉上了门,自己往前迈了一步,对上他的视线。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灰发打刀一瞬不瞬望着她,然后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这里不是适合谈话的场合,还请您随我来。”
青木树理试着挣脱打刀的手,发现对方态度意外的强硬,似乎要得到她的回复才肯罢休。
左不过是去天守阁,早上她在房间里藏了部分折好的道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就走吧。”少女明面上妥协了。
被牵着绕过回廊,压切长谷部并没有往天守阁的方向走,反而带着她去了另一个她从未涉足过的地方。
等她在门口站定,才发现目的地居然是长谷部的房间。
朝西的卧房晒不到阳光,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透不出一点光亮,黑暗蔓延进内间,像滋生不安的温床。
她从门口向内望了一眼,甚至感觉望不到尽头。
青木树理几乎是在瞬间就做出了决定——不能进去。
长谷部是她接下来要调查的六刃之一没错,但她也得在对方正常的情况下再来。
即使有灵力加持,与状态不明的付丧神共处一室也不是明智的选择,何况他们还欺骗了她。
“长谷部,就到这里吧,我就不进去……”
话还没说完,青木树理就感觉后背被谁推了一把,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黑漆漆的房间倒去。
压切长谷部早就给榻榻米上铺了厚厚的被褥,不担心会摔伤审神者,他扶着门框准备关门,却被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拽住了领子,把他一起拽进了房间。
是他的主人。
虽不是咒术高专的学生,但青木树理也没少参加高专的训练。
类似的偷袭五条悟已经带她演练过多次,即使不能很快脱身,她也能把对方制服。
不过很可惜,这次她的对手不是人类,而是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刀剑付丧神。
原本处于上风的局势即刻被扭转,青木树理倒在被子上动弹不得,操控灵力的手也被压制,除了脖颈以上,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机动性。
“主人,您这是在准备逃跑吗?”
灰发打刀半跪着压在少女身上,看不清表情,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插进她的指缝,把她的两只手按在头顶,限制行动的同时,左手在怀里摸出一把小纸球,丢到了一旁的榻榻米上。
青木树理还想狡辩,偏过头看见那些被捏皱的纸球,一下僵住了。
那些纸球,居然是她早上藏在天守阁的简易纸符咒。
看来是她出门后长谷部去天守阁找她了,至于为什么会翻到这些,就不是现在的重点了。
她脑子里只闪过一句话——彻底说不清了。
如果不是为了跑路,干嘛要藏这些东西呢。
压切长谷部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他猜的没错。
“主人默认了啊,所以,您真的要抛弃我吗?”
少女咽了口唾沫:“不是你想的那样,长谷部……”
“不是?”
打刀像山一样伏在少女身上,与紫阳花同色的瞳孔在阴影里发着萤萤的光,眉头一会儿紧一会儿松,青木树理压力陡然上升,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激怒了他。
“为什么要走,是本丸不好吗?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如果是您大可以说出来,我可以,可以……不,不要说,不要走!”
打刀突然松开了钳制少女的手,双手覆面,手指用力在脸上留下道道红色指印,好像不能接受主人的冷酷绝情。
手臂短暂恢复了自由,青木树理顶着压力一边安抚快要崩溃的打刀,一边悄悄去摸袖子里剩余的简易式神符纸。
“长谷部你搞错了,我没有要走,那些只是我闲来无事折着玩的,仅凭这些不能说明我要走吧。”
打刀不动了,好像在思考她的话的可信度。
少女努力伸长了指尖也只摸到了一只纸式神,心里暗暗后悔,今天怎么穿了件长款振袖和服,不然她早就摸齐了。
“不对,您在骗我。”
打刀哑着嗓子,一手捂脸,另一只手微微颤抖着握住了挂在腰间的本体刀。
之前一系列的举动,让青木树理对打刀的信任已经降到了负值,见他握刀,还以为要杀她,也顾不上纸式神的数量够不够了,直接催动灵力让纸片化为锁链,试图制服失控的付丧神。
“飒!”
锁链与刀光交织,银色的刀锋一闪而过,将本就不够强韧的锁链斩断。
凝聚灵力的符纸被切成两半,从空中飘落。
战斗结束的太快,少女都没跑出付丧神的攻击范围就又被抓住了。
这次压切长谷部没那么好糊弄了,他拽着审神者的脚腕把人拖了回来,再次把她压在了榻榻米上,还挥刀斩断了她藏着东西的袖子,丢到了房间最远的地方。
“您欺骗我,是在报复我吗,因为我也骗了您……”
打刀歪着头好像在思考,片刻后露出了然的笑容。
“如果惩罚我能让您消气,您可以留在本丸吗,求您,现世并不值得您留恋啊。”
留在这里,和我,和我们一起……
打刀说着,用嘴扯掉了左手的手套,没了手套阻隔的手指覆上少女的一只手,引导着她握住刀柄。
青木树理被迫抽出了付丧神的本体刀,等她意识到长谷部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等等,快停下!”
刀尖毫无缓冲刺进打刀腹部,出阵服深色的内衬映不出血的颜色,只能从布料变的更深的程度判断血液流失了多少。
压切长谷部好像感觉不到疼,握着审神者的手继续扩大伤口。
“我在赎罪,这是欺骗主人的代价。”
滚烫的血液顺着刀刃染红青木树理的虎口,其余的,从两人相接的衣物传递过来,沾湿了她的腰部和下摆。
“长谷部你疯了吗!快放手!”
打刀神情恍惚,注意力好像都在她握着刀的手上,她另一只手赶紧用力挣开束缚,随后抬手,狠狠甩了打刀一个耳光。
空气里传来一声脆响,时间好像在此凝固。
压切长谷部的脸被气急的审神者打的偏了过去。
这一下,不知道是打醒了他,还是打醒了什么别的东西。
青木树理眼看着打刀背后浮起一层黑雾,像有生命一样上下翻涌,丝丝缕缕纠缠在脊背上,护甲上,浓烈到不可剥离。
这是魔化的征兆。
升腾的魔气刺激着打刀最后还没断掉的神经,逼着他彻底疯狂。
“您原谅我了吗?您能爱我吗?怎样都好,只要别再丢下我!”
在本丸显现时,他的世界就只有主人了,修行回来后他更是清晰的知道,他就是为主人存在的。
唯主人能使用他,唯主人能命令他!
他的一切都是为主而生,没有主人,他的刃生就结束了。
不顾腹部还在渗透液体的伤口,压切长谷部拔出本体刀甩到了一旁,一把将审神者温热的躯体拉入怀中,紧到似要把这人融入骨血。
他要把自己拥有的东西全部献出,只要能留住她。
“把我当做您的一条狗,一个可以随意使用的工具!手刃家臣火烧寺庙,只要您想,我会完成您所有的愿望!只要您留下!要是您执意离开本丸回现世……也请带上我吧,如果结局就是这样。”
我也愿与您共赴地狱。
爱他,使用他,折断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再丢下他!
魔气来源于**,激发于执念。
青木树理第一次真正直面刀剑无比沉重,堪称可怕的感情,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僵在半空中的手迟疑片刻,慢慢抚上打刀因害怕被抛弃而颤抖的背部,一下又一下。
“……抱歉,长谷部,接下来好好睡一觉吧。”
“主人……”
被丢到角落的纸式神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破碎的袖子里钻了出来,趁着打刀分神,一起把甩到一边的本体刀推到了少女手边。
没了干扰,青木树理握住刀刃,灵力以最大功率输出,开始净化侵蚀打刀的魔气。
小夜左文字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审神者回来,纠结要不要违抗命令去寻找时,与压切长谷部同是侍奉过黑田家的太刀,日光一文字来了。
他是来找南泉的,发现近侍小夜在这儿又不见审神者,便问起怎么回事。
得知审神者是被长谷部喊走了,日光一文字暗道不好。
前不久,御前,也就是一文字则宗就提起过,长谷部执念太深怕是要出问题,现在主人恢复记忆,怕是刺激到他了。
“小猫,你跟我来,小夜左文字,长谷部带着主人往哪去了?”
顺着小夜指的方向,日光一文字带着小弟南泉追了过去,在天守阁没见到人影,他才忽然想起这条路也通向长谷部的房间。
两刃用最快的速度赶往现场,也只堪堪赶上审神者修复结束。
“主人,长谷部他……”
深紫发的太刀拉开半掩着的纸门,呆在了原地。
南泉一文字想往里冲又被日光拦住了,不明所以挠头问:“大哥?主人不在里面吗?”
日光一文字点点头又摇摇头,罕见的沉默了。
往日干净整洁的房间,此刻混乱的像是经过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他们寻找的两人就在房间中央,快要干涸的血液以两人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喷洒出的血珠像求救的手,一点点向着唯一有光亮的门口爬。
少女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怀里歪倒着他那同是黑田家的弟弟。
两人浑身是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伤了谁,不过以他对弟弟的了解,是绝不可能对主人刀剑相向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的傻弟弟为了挽留主人,对自己下手了。
手刃家臣火烧寺庙——来源于压切长谷部游戏语音
个人理解,极化长谷部是狂犬(死也不要被主人抛弃版)
知道自己骗主人的事被发现,等于被主人认为叛主,等于被主人抛弃,然后直接崩溃
如有ooc请轻喷
日光一文字和长谷部都是黑田家的刀,日光把所有黑田家的刀都视为弟弟关照,包括日本号(当然也被号叔拒绝了)
二编:修改了不流畅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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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