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舒玫醒来时,脑袋昏昏沉沉,她强打起精神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赶紧爬起来,匆匆下了楼。
梁澍果然还在客厅里等她。
舒玫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起晚了,让你久等了。”
听见她的浓重鼻音,梁澍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立即上前用手感受她额头的温度。
“你发烧了。”
“啊?是吗?”舒玫反应有些迟钝,她后知后觉地摸摸自己的额头,但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是的,你额头很烫。”说着,梁澍从医药箱里找出体温计递给舒玫,“你先回房间躺着量体温,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好。”
回到房间后,舒玫立刻钻进被子里,顿时,其他的事情全部忘记,体温计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刚刚发现迟到的时候她急着下楼,没注意到别的,现在才感觉到冷,浑身控制不住地不停发抖,紧紧裹着被子也无法让那寒意消散。
梁澍端着热水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的画面。
他把热水和药放在床头柜上,将人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扶着她靠在床头:“很冷吗?”
“有点。”舒玫点点头。
梁澍都能听到她的牙齿上下碰撞的声音,眉头紧蹙:“还是先量个体温,然后把药喝了躺着休息。”
“好。真是不好意思,本来要和你去约会的,没想到我突然发烧,现在哪儿都去不成了。”
“没事,身体最重要。你先乖乖量体温,我去拿个东西。”
舒玫靠在床头,脑袋晕乎乎的,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胡乱点着头。
看她这样,梁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从床上找到翻出体温计,打开盖子后仔细确认了一下上面的温度显示,又用衣服下摆擦了擦温度探头,才递给舒玫。
等她乖乖把体温计夹到腋下,他才放心地出了房间。
很快,梁澍就抱着一床被子回来,他把被子铺到她的被子上面。
舒玫这时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拿着几个暖宝宝,心中一暖,再次感激地看向梁澍。
注意到她的视线,梁澍把暖宝宝藏到身后:“再等五分钟,量完体温才能用。”
梁澍说到做到,五分钟后,他们一手交体温计,一手交暖宝宝。
暖宝宝被梁澍提前打开加热,一拿到手上,舒玫就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梁澍则是皱眉看着体温计上面显示的温度。
三十八度八,这个温度没到高烧的范围,但还是有点危险。
“把药喝了,如果你睡一觉起来温度还没有降,我们就去医院。”
“嗯嗯。”
水温此时刚好,喝完药后,舒玫很快就又睡着了。
梁澍站在床边盯着舒玫的睡颜看了许久,直到睡梦中的舒玫嘟囔一声,他才猛然惊醒。
他凑近给她掖了掖被子,手指不经间擦过她的脸颊,久违的熟悉的触感,他忍不住用手摸摸她的脸颊肉。
良久,房间里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
*
回到餐厅,梁澍吃掉为舒玫从早上留到现在的早餐,然后开始给舒玫准备青菜瘦肉粥需要的食材。
用电饭煲煮上粥后,他又出门一趟买了一大瓶可乐和一块生姜。
把姜切成丝丢进水壶,又把可乐倒进去加热,一壶生姜可乐就这么做好了。
梁澍用滤网滤掉生姜,把剩下的可乐倒进保温杯,又在另一个保温杯里装满热水,拿着装满热水的保温杯再次去了舒玫的房间。
舒玫还在熟睡中,他轻轻地把房间内的沙发挪动到能看清舒玫的地方,静静等待着她醒来。
舒玫这一觉没睡太久,下午两点左右她就醒了过来。
一睁眼,梁澍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好点了吗?”
舒玫点点头,缓缓坐起,药还是很管用的,她的脑袋已经清明了许多。
“再量个体温吧。”
“好。”
直到看见温度,梁澍才放下心来,三十八度,还在发烧,但比之前好多了。
“喝药吧。”梁澍感受了一下水的温度,趁着她量体温时,他就提前把保温杯中的热水倒出来晾着,但现在还是有点热,于是他又兑了点冷水,直到感觉温度差不多了,才把水递给舒玫。
喝完药后,梁澍制止了舒玫想要下床的动作:“你先等等,等我给你找一件厚衣服换上。”
“好啊,那就麻烦你把衣柜里那件灰色外套拿给我吧。”
梁澍拉开衣柜,翻了翻挂着的衣服,不是很满意:“这都太薄了,只有这些衣服吗?”
“因为只录制一个月,我就没带那么多衣服。我还特地看了未来三十天的天气预报,温度都差不多,不会突然降温,就没想到要带厚外套。不过我那件灰色外套也挺厚的呀,加绒的呢。”
梁澍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回房间把自己的夹棉外套拿了过来,还拿了一条加绒运动裤和一双新的厚袜子。
舒玫有些惊讶:“你的装备这么齐全啊。”
“嗯。”
“好有远见,我应该也带的。不过我身体一直很好,一年都感冒不了一次,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地发烧。”
“可能是昨天爬山吹了风。”
“但是我昨天在山上的时候不觉得冷啊,好奇怪。”
梁澍冷哼一声:“仗着身体好就为所欲为,这不就吃教训了。”
舒玫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子。
“我先下去了,你换好衣服就赶紧下来吃饭。”
提前换上过冬的衣服,舒玫暖和了不少,梁澍的衣服对她来说十分宽松,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像一只笨拙的熊。
笨拙地下了楼梯,舒玫来到餐厅。
梁澍正坐在餐桌前等她,粥已经盛了出来,还为她倒了一杯生姜可乐。
舒玫很惊喜:“哇!你居然还煮了生姜可乐,好贴心。”
“嗯。”趁她喝可乐,梁澍把头转向另外一边,嘴角放肆上扬,心情稍微平复点,再转过头来,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模样。
一碗温热的青菜瘦肉粥下肚,又喝了许多生姜可乐,舒玫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好了,也觉得衣服穿多了有点热,想换上自己的加绒外套。
但梁澍不允许,他逼着舒玫又量了个体温。
此时温度已经降到三十八度以下的低烧范围。
“你还真是病得突然,好得也快。”
“那当然了,我都说了我身体很好。”舒玫有些得意。
梁澍扯动嘴角,冷冷一笑:“那也不能脱掉厚衣服。”
“好吧。”舒玫往沙发上一倒,生无可恋地把手插进口袋里,摸到里面热乎乎的东西时,一愣。
两边口袋里各有一个暖宝宝。
她缓缓拿出来,在左右手之间倒来倒去,侧过头去看梁澍:“谢啦,面冷心热的梁大厨。”
抛开别的不谈,梁澍照顾她时的一些小细节都很能戳中她的内心。
“嗯。”梁澍垂眸,应了一声。
“我们去看电影吧。”舒玫发出邀请。
别墅里就有影音室,舒玫不用拖着病体出门,梁澍欣然同意。
舒玫挑选了一部梁澍主演的青春爱情电影,女主向歆和梁澍一样是童星,她和梁澍从小就在一起拍戏,两人之间还有一个大热的青梅竹马cp。
舒玫忍不住八卦起来:“说实话,看到你的第一眼,我还以为会在节目上看到向歆呢。没想到你的前女朋友居然另有其人。”
梁澍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啊?”舒玫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就是在网上老是能看到你们的视频,我以为你们是一对呢,所以没在其他女嘉宾里面看到她,有些意外。”
“我们只是朋友。”回想着刚刚她的语气,梁澍竟然没能从里面听出来赌气或是嘲讽的含义,她只是在述说自己的真实感受。
梁澍有些意外和失落,也感觉有一丝不对劲。
能这样毫不在乎地说出自己的感受,毫无芥蒂,她是已经完全放下了吗?
失落的情绪逐渐占满他的脑海,让他忽略掉了那一丝不对劲,只余悲伤。
“真的只是朋友吗?”舒玫有些怀疑,她瞥了一眼摄像机,凑近梁澍,悄声道,“你偷偷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为什么会觉得我和她会有除了朋友之外的关系?”梁澍紧紧盯着她,眼中的悲伤多到要溢出。
舒玫从没见过这样的梁澍,有一种破碎感,但她居然不觉得心疼,只觉得十分带感。
暗自唾骂自己的冷漠无情,舒玫开始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可能是我刷到的那些视频的剪辑和配乐特别有氛围感,所以就给了我那种错觉吧。”
“可那是假的,你不是知道吗?”
舒玫点点头,对他的话已经相信了七八分:“我现在知道了。”
“现在?”梁澍忍不住苦笑,“那以前呢?”
“以前我当然是误会了嘛。”察觉到他的脸色依然难看,舒玫又补了一句:“对不起,我不该随便八卦这些的。”
梁澍摇摇头,没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悲伤的气息在影音室里弥漫,快要将舒玫淹没,她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消沉至此,下意识想逃离这种氛围,赶紧转移话题。
好在,聊了一些别的事情,梁澍逐渐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