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爱丽丝扑到玻璃门上,泪水在眼眶里流滚,却强忍着迟迟不落下来。
玻璃外是一条长长的透明楼梯,对面便是飞艇控制舱。
一个高大的女人矗立在对岸,她身穿绿色制服,肩披红色斗篷,短发藏在军帽里,五官端正,面庞深邃,目光锐利如刀。只有看向女儿时严肃的神情才放松了一点。
教授接通控制舱的通讯设备,“校尉大人,好久不见,您的风采不减当年。”
转动的机器里传来女人的声音,“你倒是变得越来越不像人了。”
教授似闲聊唠嗑道:“我一点也不建议多一个‘魔鬼’的便签。而且让老师和他最得意的学生、他最亲近的兄弟见面,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校尉冷目灼灼,“你要改目的地可以,让我女儿过来,我得保障她的安全。只有一个人爱丽丝可以走过来,如果带着两个人,那就立马关仓,让控制飞艇舱脱离飞艇,这样不用爆炸,所有人都会高空坠落摔死。”
爱丽丝嘶哑道:“妈妈!”
她知道,母亲是骗他的,一旦飞艇脱舱,改变不了目的地,飞艇会按照原来的规划飞到科斯莫。
教授耸了耸肩,推了爱丽丝一把让他去。
“去吧小鬼!”
爱丽丝踉踉跄跄爬上楼梯,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扑到母亲怀里,在别人看来是害怕到哭。
其实,爱丽丝拥抱母亲时立刻在她耳边说:“准备备用逃生装置,我的朋友会想办法帮他将乘客们带到十一号通道。”
这个装置只能装五百人,但能救一人是一人,她母亲肯定也想到了。
“好。”
母亲小声回应,抱她的双臂更紧了。
半分钟后,她放开爱丽丝,对玻璃外的教授说:“好,我答应你。”
他大笑,亮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一旁的彼得只觉得他有病。
教授捏了捏他脱下来的帽子,有些谨慎道:“校尉大人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只是我心里总不踏实。”
校尉眸色深幽,漠然道:“有屁快放。”
“我希望我的手下也可以进操作室观摩一番,毕竟这是难得一次的机会。”
“随你们。”
不就是为了监督她,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教授让杀马特几个人也跟过去以防他们做手脚。
等对面舱门关闭。
楼下门外只剩下,教授和彼得。
教授心情颇好,唠嗑的兴趣更加浓郁,道:“好了,彼得先生,还有一段时间表演开始,也许我们能聊聊天。早听闻彼得先生是整个英帝第一神偷,我们也许可以聊聊你的故事。”
彼得背上汗岑岑,但脸上依旧保持嘲讽值拉满的状态,笑道:“这个的话,我们可以从我十二岁偷走首相的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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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再次拉回酒吧。
白兰地小姐两手一拍:“恭喜你们!通过了公会的测试!正是介绍一下,我是特工7,双面间谍。负责暗中给公会传递传递黑党及贵族信息,顺便拯救个世界。”
“他和我一样。”白兰地手指到警察,又指向酒保,“他是半路加入。”
方信:?敢情这是谍中谍。
“所以我们被耍了?那你之前问的问题说的话是真的?”
白兰地认真道:“那当然是真的。所以我们赶紧想办法阻止。”
祈夜问:“那他的故事呢?”
酒保挠了挠头:“半真半假才又传说效果。而且,我的故乡确实是没有了,不过这是被时代害的。是敌是友,我非得清。”
警察打趣道:“上次喝酒你的账可没算清。”
氛围一下子变得轻松,大家聊到一块去,祈夜也松了口气。
方信望着大块头警察说:“那你之前送的信息是假的,他们不会被发现吗?”
白兰地小姐摆手,找酒保再做了杯酒,道:“这个机密信息有些特殊,一时半会儿没技术,现在连我们自己人打不开,更别说甲虫们了。所以他们不会发现。”
喝完一口,她又道:“信还在你手里?”
方信怔愣了一下,道:“在。”
白兰地小姐侧头看向祈夜,却对方信说:“那就好。你语言学的不错。”
方信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一些,脸上却十分淡定,“以前在曼切斯特很多工人也讲这种语言。我听多了,也学上了。”
白兰地露出了一个暧昧不明的微笑,“是吗?”
这时,祈夜扯开话题问:你们有办法让外面的乘客听你们的走吗?
白兰地小姐也不再追究方信的话,神色有些苦恼:“有是有,但至少也需要个理由吧。”
方信:“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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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无光的房间,一个穿着潦草的人躺在床上,他的呼吸在两个小时前停止过一次,而现在又奇迹般的复苏。
是的,没有猜错。
他诈尸了!
“这是魔法。”诗人肯定道,“我的灵魂得到上帝的认可,魔鬼成为我的手下败将,我要用复活的生命拯救更多的生命。”
一个正常的人看见他的精神发言,会说:蛇精病,进医院看看。
今天运气好,他对面的是另一个蛇精病。
蛇精附身-莫法商人良心发言:“魔不魔法不知道,莫法救你就凑合一下吧。救你可真不容易,浪费了我的花瓣。”
诗人这才注意到他:“对,哦。您救了我。您需要我怎么报答您?”
上钩了,莫法为嘛凑过去给他接了杯水:“美国佬的黑色小玩意可以批发卖给我吗?”
诗人被强行灌水,呛了个不行,彩色的手臂在空中虚弱地晃了晃,说:“这个……你应该去问,雷姆教授吧。”
一提到那个人,莫法就自动脑补出一个毁天灭地小霸王,还是孩子臭不要脸的那种。不由捏拳重锤。
不过,本想着打在被子上,实际刚好打在诗人腿上。
他悻悻缩回手,严肃道:“我去问一个中二病有什么用?你不是也有技术吗?”
诗人没听过中二病,姑且把它理解为有病。说:“也是,可我没法拿到主枢系统。”
莫法笑得格外有故事,高深道:“有人会帮你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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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都不要吵了!大这么下去不用外面那伙人,我们自己就会被闹死。”
“谁跟你自己人!”一只鞋不知从哪飞来,在空中打了几个转,最后砸在刚才说话人的脸上。皮鞋落地,脸上的红印非常明显。
“真的以为自己是谁?就是个开黑店的!”
“你哥都死了,神气什么?”
“反正都要死,谁受他的气?”
刻薄小兄弟瞋目裂眦,胸口起起伏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哥死了,是在一堆灰碳里,连尸体都不留。
而且是为了找他。如果,他没有含着怨气去教训老人,没有上那老东西的当被关了起来。如果他一开始听哥的话,也许他就不会死了,死的这么惨。
底下人的抱怨层出不穷。已经有疲弱的孩子在惊吓和饥饿的折磨下哭出来,不少女士也腿发软,面露惊恐。更多的是,男士们无休止地争吵和暴怒。
有人提出,要反击,冲出甲虫的重围。但说是说,没有人敢这么做。现在门被封的死死的,外面就是甲虫和警察。在对方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现在这群人只是一群待宰羔羊,冲出去也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极具古典主义风格的大厅设计精美,富丽堂皇。谁又能想到,不久之后,他会成为一座百人屠杀场呢。
挂在上面的大时钟,滴答滴答作响。如同一个生命倒计时,宿命就在分针和秒针之间滴答流失。
红玫瑰小姐本来也想去管管这群没有秩序的家伙,不过转念一想,谁会去在乎一个歌女的话。
就连商业巨佬在生命的尽头也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普通人,更何况是听她这种在现在社会不会有什么话语权的人说话。而且她本人也不擅长这个。
她试图喊了两句“女士们,先生们!”,最后的结果是无一人听她的,他的声音沉入波涛汹涌的海里,没有激起半点反应。
最无助的时候就是喊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喊人人一个也不理。
也许感觉有些乏力,她直接坐在了台阶上,闷声闷气地看着一群群疯子释放天性激烈表演。
跟着刻薄小弟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穿着奇特的老人,长的也很奇怪,行为更加莫名其妙。从进大厅的那一刻,他就蹲在那堆灰炭里,用手不断的戳来戳去。
红玫瑰转头便是老人的背影,越看越可疑。趁着旁边刻薄小弟还在和刚才用鞋砸他的男士对骂,她不动声色地走在老人身边。
她轻轻的拍了一下老人的背,老人便像受惊了的鸟儿从地上跳了起来,睁大了眼睛干瞪着她。
红玫瑰说:“先生,你在看什么?”
老人眼里充满了警惕,挪动嘴唇,但没有发声。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开口,红玫瑰摇了摇扇子,也就不再理他,但心中的疑惑并未打消,对这人也多留了一个心眼。而老人却觉得自己安全了,又蹲回去、缩一团。
吱嘎一声,左侧的门响了,它缓缓打开,外面站了几个人,为首的是她的好朋友。
在她眼里,白兰地微微眨了眨眼。这个动作是她们在歌剧院生活时养成的习惯,而现在也是她们的一个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