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领着柳吟秋进了屋,任由小姑娘的泪水打湿他精心挑选过的衬衫上,黑瞎子喜欢深色的衣服,但这几天,他一直都穿的浅色,帅的人眼花缭乱。
柳吟秋还在跟他道歉,除了道歉,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再对黑瞎子说什么。
“知道对不起我就好。”黑瞎子美滋滋的,知道女朋友稀罕自己,也不客气,“不哭了昂,鼻涕都快弄嘴里了,等会儿不亲你了啊。”
柳吟秋被他逗得又哭又笑,差点没缓过气。
黑瞎子帮小姑娘洗了脸,想着反正待会儿也会抱在一起,两人干脆把澡也洗了,他们就像往常一样,沐浴之后,依偎在床。可惜出租屋的床没有黑瞎子家那个乾隆年间的古董床宽敞,黑瞎子屈就在小床上,使劲挤她。
柳吟秋眼睛里全是血丝,昨天本来就没睡觉,又哭了这么久,整个人显得无比憔悴。
“说吧。”黑瞎子揽着她的肩,轻声细语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吟秋看了他一眼。
“你这几天心神不宁,胃口也不好,我也以为你在担心父母来北京的事,后来发现应该是别的原因。”黑瞎子看出女朋友的困惑,“我本来不想问,觉得你会告诉我,你倒好,还想把我给甩了。”
“对不起……”她的脸被黑瞎子揪了一下。
“谁让你说对不起了。”黑瞎子道,“我让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吟秋叹了一口气,朝黑瞎子的身上靠了靠:“我碰着黎簇了……”她把那天在公司遭遇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黑瞎子,他听后果然震怒。
“这小兔崽子,敢动我的女人!”黑瞎子把柳吟秋抱得很紧,“你别怕,等我把他揪出来,卸了他手脚。”
“当时那种情况我的确被吓到了,但之后,你的朋友和我的朋友都在竭尽全力安慰我,我就觉得没什么了。”柳吟秋说,“只是,我那个时候觉得,我这么普通,根本配不上你。”
“傻丫头,我一个半瞎,你没嫌弃就不错了。”黑瞎子亲了亲她的头发,“一天到晚胡思乱想,都有白头发了,他说你配不上你就配不上啊,他是你什么人你就信他的屁话,你知不知道那倒霉孩子是个复读生,现在长了点本事就自以为是,你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艺术家,跟小混混一般见识干什么。”
听他带着责怪的口吻安慰自己,柳吟秋反而没有了任何压力:“老齐,你一直在外面等我,要是我不出来找你,你打算怎么办?”
“抽完烟就进屋打你屁股呗。”黑瞎子说,“你对我讲那些话的时候看都不敢看我一眼,虚成那样了,我还能当真?但我知道你那时情绪激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非得跟我唱反调,就让你先冷静一下。”
“我怕你以后不要我了……”柳吟秋道。
“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把我给扔了?”黑瞎子拍了她的屁股一下,“既然你怕我不要你,那就赶紧跟我成亲,怀个孩子。”
柳吟秋皱着眉头看向他。
“你是不是又把我的话误会成别的意思了?”黑瞎子立刻道,“我是指,既然你那么稀罕我,我也稀罕你,我们也算试过婚了,住在一起肯定没问题,那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
“你怎么这么确定我就是你的唯一?”柳吟秋道,“离婚很麻烦的,你钱比我多,搞不好还要分我一半。”
“小东西,还没过门呢就想着离婚的事儿了!”黑瞎子一把将人压倒,开始挠柳吟秋的腰。
黑瞎子哄着柳吟秋睡了几个钟头,醒来的时候,小姑娘闻到很香的味道,他正在做青椒肉丝炒饭,见女朋友醒了,故意把菜端到柳吟秋面前诱惑。
“你是北方人,怎么喜欢吃青椒肉丝这种南方菜?”柳吟秋吃着黑瞎子的炒饭,问道。
“以前下斗的时候,有个兄弟是四川人,我们当时被困在一个地方半天走不出去,就是靠着一口馊了的青椒肉丝炒饭活下来的。”黑瞎子看她吃得香,也用筷子从她碗里夹走了一根青椒放进嘴里,“算是一种,情结吧。”
柳吟秋想了想:“你的以前是?”
“40年前。”黑瞎子道。
柳吟秋点点头,又问:“盗墓很危险吗?”
黑瞎子笑了笑:“怎么,有兴趣?”
“如果我说我有?”柳吟秋看着他,很认真。
“你有也没用。”黑瞎子笑,“盗墓犯法,你上有老下有我,可不能被逮进去。”
柳吟秋被他那句“下有我”逗笑:“是因为我身体不行,才不能跟你去的吧。”
“又乱想,我说你身体是为你好。”黑瞎子道,“下地这种事,当年你爷们儿走投无路才干的,又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我也有很久没从地里捞宝贝上来了。”
柳吟秋咬着筷子,再次试探性地问道:“你能不能教我武功?”
黑瞎子翘起嘴角笑道:“你天天熬夜,跑两圈院子都喘,怎么学啊。”
“我这次是认真的。”柳吟秋说,“如果我有自保的能力,上次遇到黎簇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还有你的父母。”黑瞎子道,“黎簇那小子故意骗你,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联系人,24小时保护你的父母了,直到抓住那小子再说。”
柳吟秋加快语速:“你不可能永远在我身边,我也不可能永远都指望你来拯救,如果遇到敌人,至少我还能为自己拖延到你救我的时候,但我现在什么都不行,连逃跑都有困难,一旦遇到突发状况我就会很慌。”
“赖我。”黑瞎子道,“以后我每天接送你上下班。”
“老齐!”柳吟秋急了,“我就算再老胳膊老腿儿,没习武天赋,跑步是会跑的吧,你至少教我一些应对方法嘛。”
黑瞎子从她唇边拈走一粒米饭,比起小姑娘的急切,黑瞎子显得十分淡定:“你知不知道我的徒弟最短只活了几天?”
柳吟秋摇头。
“七天。”黑瞎子说。
柳吟秋道:“那我应该不会是你最差的学生吧?”
“你这脑回路是不是有点奇怪?”黑瞎子笑起来,“他只活了7天,就说明做我的徒弟是一件危险的事。”
“他们找你学本事,是为了赚钱,我找你学本事,是为了能和你站在一起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配得上你。”柳吟秋道,态度很强硬。
“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黑瞎子道。
“我在乎。”柳吟秋说,“我没你活得通透,很多事都在乎。”
黑瞎子继续笑着岔开话题:“我有没有给你讲过老九门里,二月红和他夫人的故事?”
“没有。”柳吟秋道,“你别打岔,我跟你谈正事呢,你到底教不教我武功?”
“你不学武功,我也能让你过得很幸福。”黑瞎子摸摸女朋友气鼓鼓的脸,“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不让你吃苦。”
他开始自顾自给柳吟秋将那个什么二月红和红夫人,柳吟秋本来没有兴趣听他们老一辈的爱情故事,但想一想,黑瞎子也跟二月红差不多的辈分,对柳吟秋来说,这就是他朋友的过往,自己了解他身边的人和事,也就变相的了解他了,便认真的听起来。
“你看,那个红夫人不会武功,身体素质不好,37岁就没了。”柳吟秋表情严肃,非常精准地抓住了重点,“我现在28岁,还有9年,得抓紧了。”
黑瞎子讲这个故事的目的,可能并不是希望柳吟秋把注意力放在红夫人结局上面,他是想表达,红夫人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比她的身板还娇弱,却依然过着被丈夫疼爱,锦衣玉食与世无争的富太太生活。
但柳吟秋毕竟不是那个年代的人,她看问题的方式,肯定也跟黑瞎子不一样。
“你真要跟我学武功?”黑瞎子看小姑娘态度坚决,倒也来了兴致,“考虑清楚了?”
“嗯。”柳吟秋停下碗筷,郑重其事地说,“老齐,我可能没有办法成为你的枪,你的盾,也没办法像你的朋友解雨臣他们那样和你并肩而行,可是,我更不想变成你的软肋。“
她拉过他的手,黑瞎子紧了紧拳头,像是鼓励柳吟秋继续说下去:“时时刻刻被你保护的感觉很好,我非常喜欢,也非常享受,我甚至有时候也在想,干脆直接辞职做你的全职太太算了,多爽啊。”
黑瞎子眼睛一亮,他大概还很期待。
柳吟秋停了停:“但这样的生活是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的,你会慢慢对我不再感兴趣。”
黑瞎子不服:“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又不会算卦。”
“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就不是一个走贤惠持家路线的女孩子。”柳吟秋说,“这次出现的是黎簇,他只给我开了个恶劣的玩笑,那换成别人呢,换成那些十恶不赦的亡命徒,我如果还是现在这幅弱不禁风的样子,那要怎么办?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老齐,我希望你能改变我,把我变得和现在不同,你说过,你会成全我,带我去做我喜欢的事,你的承诺还算数吗?”
黑瞎子没有立刻回应,他把墨镜取下来,用那双浅色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的女孩儿,久久没有开口:“先把饭吃完吧。”
柳吟秋乖乖地拿起碗筷,将炒饭吃了个干净。
黑瞎子像是深受触动,又像是被柳吟秋的决心所感染,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样,我们来个约法三章,如果你办得到,我就收你做徒弟,如果你办不到,你就乖乖做你的‘齐夫人’。”良久,黑瞎子才重新戴上墨镜开口,“你现在要改变的,是你的生活习惯,武功这种套路反而不急于一时。”
柳吟秋重重点头。
黑瞎子说:“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这个时候说的话多半都是三分钟热情,明天一早就反悔了,我又不可能强迫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所以,我先观察你一个月,这一个月,每天早上8点起床晨练两个小时,强度不会太大,但也不会轻松,我会根据你的情况做调整,训练的时间也会慢慢变长,甚至有可能会被我逼至身体极限,当然,你的生理期,我也会考虑进去。”
说这话的时候,黑瞎子的表情非常的严肃,柳吟秋很少见他是这种表情。
柳吟秋刚想点头应他,但黑瞎子摆摆手说:“改变生活习惯这种事情,你什么时候点头都没有用,等你坚持过这一个月再说。”
“我会尽全力。”柳吟秋道。
“如果。”黑瞎子话锋一转,“这一个月你有一天放弃了,或者妥协了,任何理由,我就把你关在我的四合院,让你做个真正意义上的深闺少奶奶,你可以做你喜欢的事情,上网,玩游戏,都可以,就是不能出门。”
柳吟秋惊讶地看着他。
“你说的对,我不可能永远保护你,但如果你永远待在四合院,我是可以保证这点的。”黑瞎子说完笑了笑,“怎么样,我的小丫头,真的想改变吗?”
柳吟秋知道他笑的含义,这一年的相处中,她放弃过无数次起床运动的机会。
“你……”柳吟秋咽下一口唾液,“你一直把我关在家里,也太极端了吧?”
“你看,都还没开始呢,你就想着放弃的后果了。”黑瞎子摇摇头,“你有这种思想,就表示你也知道自己坚持不下来,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拟定一个极端的结果给你的原因。我不勉强你,也不会嫌弃你,偶尔带你散散步,做点养生运动就行了,你选吧。”
柳吟秋把心一横,毫不犹豫地说:“我想改变自己。”
黑瞎子看了看她,眉头一紧:“这不是闹着玩的,你别以为我不会真的关你,我那时候的女人都是不怎么允许出门的,我知道该怎样让你在家好好待着,无论你怎么闹,我都不会放了你。”他的口吻充满威胁的意味。
“我知道,我明白。”柳吟秋这次确实下了决心,“我接受挑战。”
黑瞎子摘下墨镜,倾身吻她的脸:“给你三天时间再好好考虑清楚,节日过后,你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柳吟秋也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颚,没有露怯:“那我现在可以叫你师父了吗,我们来一段师徒禁忌之恋怎么样?”
昨天的emo被大家的鼓励治愈了,知道有宝宝在看就安心了,每天早上10点更新,这是一个大长篇,我也很想写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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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