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忘川本就是随口应和,但看齐铁嘴要摆起阵仗,拿书拿扇,念念叨叨,掐指便算,他忙说:“算了算了,我不信命,不劳烦齐八爷忙活,我还有事,告辞。”
说着不管人反应,拔腿就溜。
留齐铁嘴在背后慢慢把藏住的没穿上的鞋子后跟给提上了。
“这大晚上的,真是,多事之秋啊。”
第二日一早,云忘川的住处就来了一个年轻的军官,敲门三下,云忘川开门一看就见这人笔直正挺站在那,目不斜视,看到他出来也没见表情变动。
端的是一板一眼。
“你是?”
“我是张日山,长沙布防官副官,代表我们佛爷来请您去府上做客。”
云忘川把门一阖,心想来得挺早,他刚洗漱完,还没吃早饭。
云忘川又把门一打开,张日山还是站在那里,姿势都没动一下。
“你们长官包早饭吗?”
十分钟后,两个人坐在面摊上各自一碗阳春面。
云忘川总觉得这张副官看着顺眼,本想饭间聊上两句,但是这人食不言寝不语,拒绝他面桌沟通。
好吧,云忘川不紧不慢嗦完面,喝上两口热乎但又不烫嘴的面汤,一抹嘴,问他:“张副官老家哪里的,总感觉有缘。”
张日山说:“东北。”
佛爷和他查这个人,两个人一合计,终于想起有关的人物事情了。
佛爷对这位不算熟悉,但是他对这位,不可谓不了解。
六年了,时间过得很快。
两个人起身拐进张启山府里,云忘川打量着四周,一边说:“东北是个好地方,我也在那里待过。”
白色为主体的欧式别墅富丽堂皇,一排排窗户亮堂堂的。
院中间的金佛悲悯地闭着眼,整个如小山一样的佛像上下是一个整体,张启山能因他有个佛爷的称号,倒也不让人意外。
“谢谢。”
正想着,云忘川被他突然一句惊得猛然转过头来,端详这如同很多张家小孩一样沉着的一张脸,竟然有些恍然。
时间很是神奇,过得一会快,一会慢的,过往那些还不错的过往溜得飞快,以至于他难以从最近几年的漫长中回过神来。
他好像还没有来得及回顾整理在张家的那些年。
想起来了,山字辈,张家本家的一个小孩,聪明,话不多,干脆利落。
云忘川照顾的张家小孩很多,他是其中一个。
云忘川目光带上了暖色,他拍了拍张日山肩膀:“没什么好谢的,我都离开那么久了,倒是你们,吃苦了。”
“您失踪得突然,族里……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
张日山回想自己这还不长的人生,思绪纷乱。
云忘川明白他的意思。
看到巡守的年轻军人,云忘川问:“亲卫都是张家年轻人吗?”
当年张启山来到长沙,都是从零开始,而投奔他的张家年轻人就是他最坚实的基地。
“是,多是张家外家,避难到长沙。”
云忘川沉默一瞬。
他当然不会自信认为自己六年前的布置能让岌岌可危的古老家族维持稳定下去,不由想要询问……他看着张日山年轻的脸,话没有出口。
“我听说您是去军队了。”
哦,现在他和张日山阵营不一致。
云忘川迅速抛去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甚至在确定长沙的这些张家人与东北张家的关系时,想到的还是这也是可以利用的一点。
于是他把自己参了什么军,因为侥幸在战场上活了下来,现在在做记者的事简单说了。
这大底能够帮助张日山他们调查,因为没说假的,只是隐去了自己改换门庭的事情。
正说着,两个人走进了客厅,水晶吊灯璀璨生华,处处深胡桃木的墙壁雕刻着重复的纹路,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张启山站起身,张日山自然地走到他旁边,对他说:“云先生来了。”
哎,这称呼都生疏了。
看来和张启山论关系,也不容易。
“佛爷好。”
张启山穿着一身规整的军装,没戴帽子,衣服扣子系到最上面。
“云先生,我欠你一次,你来长沙想做什么?”
云忘川听出他的潜台词,若他把目的说出,对方会帮忙。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说,那就是言语的灵活性了,总不能帮了张启山,张启山就无底线帮忙吧?
就算他背后是红军,而对方的上司是国党,这话摆在这,他能操作的余地也大了很多。
当然,这砝码还不够,所以云忘川只说时机未到,并让人不用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
同时为免让人觉得自己挟恩以待,就顺势提出请他帮忙搞日本人的情报。
张启山听到这个要求,直接应下。
“届时副官会上门送上。”
经过日本人的折磨,亲眼看到日军的暴行,张启山他们很是痛恨这些战争犯。
不管云忘川的实际目的到底是什么,他能提出整个请求,就说明他们在这个立场上是一致的。
很快,云忘川就请辞离开。
他走后张启山和张日山又就此商讨了一番。
“佛爷,他是想对日本人下手吗?”
“没有那么简单。”
“佛爷说得对。”
读者“蜜橘不蜜”,灌溉营养液 172024-04-25 18: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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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霸总张启山派出管家张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