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五条悟在五条家就备受宠爱。
虽然也少不了被安排各种繁琐的课程,学习礼仪和文化知识,但是他经常会翘课,翻墙跑到外面玩,所以也算是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童年。
从小家里人就不敢拘着他,更别说长大之后了。
但好在五条悟从小就聪慧早熟,对于事物的好坏有一套非常清晰的判断,虽然在外人眼里性格过于不羁,但是五条家全家上下都觉得他是个好孩子。
不恃强凌弱,不作奸犯科,强大而自信。
所以当看到调查出银行的流水去向的时候,家主才格外震惊。
前几天,得到五条翔一离谱推测的管家找上来,和家主报告了五条悟卡上存在大量花销。
一开始所有人都不在意,自家好孩子能做什么,无非是买买自己喜欢东西而已。
但这喜欢的东西里绝对不可以是赌博。
家主痛心疾首,看着几家赌场的名字手都在抖。
脑子里怎么也想不出五条悟沾上赌博的原因。
家里没缺他吃喝用度,想要多少钱都能打,咒术师任务的报酬也很多,怎么想也不可能缺钱花。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吧?绝对是哪个赌鬼把他家孩子带坏了!
涉及到五条悟的时候,五条家的行动力可谓是拉满,他们连夜买通赌场,调出了当天的监控。
只见自家神子一进赌场,就直奔一个黑发男子,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肯定之前就认识。
家主几乎眼睛不眨地看着两人赌一次输一次,最后花光身上的所有钱财,齐刷刷地穿着内裤站在街道上。
他往椅背上一靠,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怪不得会被拍到穿内裤发宣传单,他一直以为是五条悟找的新的玩法,原来是因为没钱吃饭去做兼职吗?
清澈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过,自家孩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一旁的管家适时提醒,说不一定是那人,最好还是确认一下,避免伤及无辜。
想到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五条悟还在被某个赌鬼带上歪路,家主就觉得不能再等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要赶在五条悟被彻底染黑之前,把他洗白回来!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电话连环call。
对面的家主组织了下语言,说道:“是这样的,悟,你最近做的事情,让我们有些担心你。”
坂田银时还不知道自己赌博被发现,毫无危险意识地想了想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只能想到自己穿裤衩子逛大街。
不是吧,御三家竟然这么保守吗?
“这也没什么吧?”
人类刚出生下来不都是赤条条的吗?而且这都21世纪了,先不说穿衣自由了,他这不是还什么都没露吗?
这话一出,家主倒吸了口气。
完了,现在已经被侵染到思想了。
没有心思再循序渐进地套话,家主直接问道:“悟,这些你是和谁学的?”
坂田银时一时没能理解这话的意思,穿个裤衩子的事还需要学吗?这不是一出生下来就会的吗?
“呃,自然而然就会了?”
家主痛苦地捂住脸。
悟竟然已经和那个赌鬼产生这么深厚的情义了吗?
他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杀气腾腾:“你不用替那个人打掩护,放心,我是不会对那个人怎么样的。”
越说坂田银时越一脸迷茫,他们真的是在说同一件事吗?
他回想了下当天发生的事情,自己是因为和伏黑甚尔赌气比赛马,才导致两人都输得只剩裤衩。
那么这么看,算是因为伏黑甚尔?
但对方一个赫赫有名的诅咒师,堂而皇之地报出名字似乎对自己也不好,于是他只是含糊着说些外貌特征。
“一个黑发,眼神凶狠,嘴角有疤,还有… …”坂田银时眼神犀利起来,“他的胸很大。”
“… …果然是他。”
果然?等等,什么果然?
他们不会认识伏黑甚尔吧?那不就等于自己自曝和诅咒师有来往了吗?不要啊,他还不想过上颠沛流离的叛逃生活。
“不是不是,我不认识他啊,只是偶然,真的是偶然遇到的!”
“嗯,我明白了。”
“你先等等,我觉得你不明白!”
“放心,悟,我不会让你继续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的。”
说完,电话那头只传来一阵忙音,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坂田银时无力地松开手机,顺着墙面滑倒在地。
脑子里只有“完蛋了”这一个想法。
刚刚对方那个意思,很明显是要大义灭亲啊。
结束了,不管是异世界,还是他的富豪生活。
五条翔一没想到坂田银时的反应会这么大,他虽然心有不忍,但还是面色沉重地走过去。
“悟大人,请不要怪我们,我们都是为了您好,不用担心,稍微忍一忍,很快就能过去的。”
坂田银时惊恐地瞪大眼睛,往后面缩了缩。
很快过去?指的什么?自己的生命吗?
他猛地站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在发烫,好像下一秒就要从这里断开。
无视还看着自己的五条翔一,坂田银时躲回宿舍,用力关上门。
他背靠着门,看着满地狼籍的宿舍,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
不能坐以待毙。
从房间内的柜子里掏出一个背包,他开始往里面装值钱的东西。
既然呆在这里会被大义灭亲的话,他还不如干脆做实罪名,至少还能有一线生机。
用平生最快的手速换好衣服,整理好背包后,他想了想,还是带上了已经关机的手机。
五分钟做完这一切的坂田银时,打开房间另一侧的窗户。
先是沿着外墙爬到隔壁夏油杰的房间,顺走了宅十四写着“活动企划经费”的钱包。
然后从窗户上跳下,朝着校门口的围墙拼命跑去。
经济拮据的他没再选择打车,而是朴素地选择了公交和地铁,最后辗转来到了赌马场。
不要误会,他不是为了在这种情况下靠着豪赌翻盘,而是为了找人。
他戴上鸭舌帽,脸上HelloKitty的墨镜也一起摘下,换成了五条悟的阿炳同款墨镜。
尽可能低调地猫在角落,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够倒霉了,所以老天难得给了他点好运。
就在他等得口干舌燥的时候,他等待的人出现了。
几乎一瞬间,对方就察觉到了坂田银时的注视,那双绿色的眼睛瞥来,如同卧在草地上的黑豹,随意但又危险。
在看出是坂田银时的时候,伏黑甚尔往里走的脚打了个圈,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等等!”
坂田银时冲上去,下意识用了点术式,撞得伏黑甚尔一个恍惚。
现在只要一看到五条悟这张脸,伏黑甚尔就会回想起输得精光,只穿着裤衩的场景。
他甚至还为了还钱被白嫖了几个委托。
在他这,坂田银时已经和麻烦划了等号,只要遇到他就准没好事。
而恰好,这次他的直觉也在告诉他,这小子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背后还带着一堆大麻烦。
越想越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他不耐烦地看向坂田银时:“有病?我现在没空和小孩子过家家。”
“这次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坂田银时看着根本没耐心听的伏黑甚尔,又顾虑着周围,只好一句话概括:“我家里知道我们俩个的事情了。”
伏黑甚尔疑惑又震惊地看过去。
这话好耳熟,他是不是经常从富婆们那边听到来着?
接下来是不是“家里人让我们分手”之类的话?
他脸一下就黑了:“我们有什么事?你要想演苦情剧找别人去。”
“是真的!”坂田银时打开手机,划拉到通话记录,上面是一揽子未接记录,“这是家主给我打的电话。”
然后他又翻到短信,打开刚刚等伏黑甚尔时候发现的一封。
“家里人把我的卡都给冻结了!”
最后他得出结论:“家里人知道我和你,也就是诅咒师有来往,说是要结束我的生命!”
先不说坂田银时怎么样伏黑甚尔根本不在意,再者说他一点也不相信坂田银时的推论,五条家有多宝贵这个六眼,咒术界谁不知道。
就算看到他误入歧途,最多也只会铲除掉那个让他误入歧途的人。
嗯?等等?那不就是自己吗?
伏黑甚尔沉默了,只是跟坂田银时比个赛马而已,真的能让自己这么倒霉吗?
虽然不觉得五条家派出的人打得过自己,但是苍蝇多了也嫌烦。
他知道自己期待已久的赌马,短时间内又赌不成了,于是转身就要走。
却被坂田银时以八爪鱼的姿势牢牢扒住。
就在他准备来点硬的时候,一群人冲了进来,将会场团团围住。
“可恶的赌徒!快点放下我家悟大人!”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是谁放下谁。”
对方一个咯嘣都不带打的继续说:“你带坏我家悟大人,别以为能竖着从这里走出去。”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当初禅院家没能将他留下,现在五条家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