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间又溜走了三两年的光阴。阿七已经21岁,如花的年纪。阿七又长高了2公分,依然瘦削白净,眼下的泪痣颜色似乎加深了。小九身高却定格他们初识那年,比阿七矮半个头,性格依旧大咧、乐天,还是会偷爬进阿七的卧室,给阿七讲外边形形色色的人和形形色色的事。阿七的笔记本已经用完3本。肖锋这三年回来得也越来越少了,每年回来的趟数一只手就能数得完,通常过一夜就走。阿七的爱随着年岁的增长日渐浓郁起来,肖锋一回来,他的眼神不自觉地黏在肖锋身上。肖锋不是没有感觉,却在克制自己不去回应,他深陷不起,更何况自己并不爱他。阿七在电视上看到肖家少东家与W市市长千金田薇喜结连理,生意越做越大,成为家族新一代掌权人。阿七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感受。从来都是自己属于肖锋,肖锋不属于自己,结不结婚与谁结婚,阿七没有干涉、过问的权力,做好自己的金丝鸟本分就可以了。会嫉妒吗?有权利嫉妒吗“嫉妒又能怎样呢?安分地做好金丝雀,只要肖锋还需要自己,不要把自己赶走就够了。
阿七和肖锋的事,花姨不是不知道,但从未多嘴过。花姨已经把阿七当成自己的孩子,看阿七的眼神时常透露出心疼。有时候看着阿七在发呆,这个鲜活的年轻人这般没有生气,她就很想叫阿七逃走,可也深知一个少年混迹社会多难,万一离开后掉进更深的深渊怎么办?就在这样的愁绪中花姨的白发越来越多,脸上的刻痕也越来越深。
小九告诉阿七,日本人20岁会办一场盛大的成人礼来庆祝成年。“我也想来办一场正式的成人礼来庆祝自己长大了,带你一起好不好?”成人礼,阿七的脑子里闪现出肖锋的脸,成年人应该是肖锋的样子吧。“要不要和我出去狂欢啊,这几年你都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挪窝,闷也被闷死了!”阿七没听进去小九的话,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这几年,这个毛病越来越重,随时随地出神。小九也不管阿七应不应声了,转头回去开始筹备party。小九这几年做过很多工作,酒吧里的侍者、理发店的Tony老师、还学过两天裁缝,他一直游走在社会的各个角落,有挥霍无度的时候,也有食不果腹的时候。认识很多人,男朋友一个接着一个谈,却没多少真心。“游戏人生”这个词是小九的人生信条,人生得意须尽欢,大梦一场三万天!阿七很不明白这样的小九怎么会和自己成为好朋友,自己是拧巴的、纠结的、灰暗的,而小九是畅快的、随性的、明艳的。
在一个傍晚,小九把阿七拐出家门,两人搭上计程车奔往市中心一家会所包房里。小九早早包下一个包间,叫上一帮朋友作了一番装饰,还订了一个超级大蛋糕。当他把阿七带进包房里,里面已经有一群人在喝酒、唱歌、掷骰子,昏暗的彩色灯光在旋转。看到他们来了,大家都停下来了,请两位主角坐到沙发中间。阿七很不习惯被陌生人拉扯,更看不懂大家莫名的热情。他有点紧张,紧紧地靠着小九坐下。小九给阿七一一作了介绍,这些都是小九的朋友,都和小九一起工作过。大家都是年轻人的模样,有男有女,满面红光,活力热情。年轻人的集会总是没有什么章法可言,定好的步骤被抛之脑后。侍应生把大蛋糕推来后,大家分食蛋糕,又三三两两唱上歌,掷起骰子,喝起酒,氛围很轻松。阿七这才发现小九原来是个麦霸,几乎所有的歌他都会唱。唱歌的小九显出几分认真,和他平时满不在乎的神情大相径庭。阿七从未见过这样的小九。直至午夜,一群人才散了,小九把阿七带到自己的住处,那是一个一居室的出租屋,两人胡乱地洗漱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阿七临近中午才回家,小九把他送到家门口前就跟着出租车回城里了。阿七蹑手蹑脚地进屋时被花姨叫住了,吓了一激灵。花姨只是喊他洗手吃饭,别的没说什么。阿七轻轻吐出一口气。午饭后,阿七撸着大胖橘发呆,花姨就敲门进来了。阿七有些害怕,心想怎么也是躲不过去的,准备接受花姨的责骂。花姨温柔地摸摸阿七的脑袋,说:“昨晚偷偷跑出去干嘛了,怎么能夜不归宿呢,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没有想象中的责骂,只是温柔的劝说,阿七心里充满了感动。原来花姨早就知道有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常常来找阿七聊天,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怕那个男孩子品行不好,时间久了也就不再担心了,多认识一个同龄朋友,是好事,不过要小心,不要被肖先生发现了才是。
肖锋,他自宣布结婚后就没有再回来过。想到这儿,阿七有些神伤。这几年,阿七不仅仅是只有年岁的增长,他渐渐地认识到自己与肖峰之间就是违背社会道德的包养关系,在小九那儿听过多少包养不得善终的故事,道德羞耻感与报应不爽的害怕总是萦绕在阿七的心头。随着时间的推移,阿七越发混乱,这种关系是没有资格说相爱的。没有平等,怎能谈爱?可是,如果没有爱,这些年的等与怨又算什么呢,自己独活在人世间又是为了什么呢?
老天并没有给阿七足够的时间想明白一切,戏剧就要走向**,随即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