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又一次美梦成空 第12章 第十一章 谈谈小九

小九和阿七一样都是父母早逝的孤儿，但比阿七幸运的是小九出生在更为富足和包容的南方城市，失去父母一个月内就进入了当地的福利院生活，生活和成长都有所保障。但小九天生与众不同，他不喜欢被人管着，不喜欢学习，他是一只自由的鸟。在16岁那年，小九便悄悄离开福利院，乘坐火车来到W城独自生活。年轻会来事总是容易吃得开，小九混迹于酒吧夜场KTV，养活自己不成问题。对于自己的性向，小九没有过困顿迟疑，顺其自然交了男朋友，但在那个年代，却也只能以哥哥弟弟相称，这个群体是见不得光的。比起阿七的忧郁，小九的脸上总是张扬着笑容，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难过，也没有什么人能让他挂心。小九对阿七是一种莫名的心疼和投缘，希望阿七好好的，却不想占有他。没人知道，小九看似随性不羁地游走在人世间，实际上远没有人们看到的那么随性自由。五颜六色的头发、三教九流的男友、五花八门的工作都是小九刻意彰显自我的保护色，他的敏感脆弱不低于阿七，他害怕淹没在人群中，陷入感情，失去自我。

看到阿七的感情生活有了着落，小九很开心，同时又有一份怅然。也许是年岁的增长，肆意放纵的生活日渐无趣起来，小九有些累了，有点周旋不动了。而阿七的平静生活变得很有吸引力，他也想找到一人，成一个家，只做那个人的唯一。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小九有意无意地减少了很多社交，不再主动勾搭任何人，空出的时间小九开始在酒吧驻唱。虽然没有经过专业的声乐训练，但小九有一副好嗓子和绝对的乐感，歌唱得还不错，很深情，在深夜抚慰了很多孤独的灵魂，也抚慰着小九自己。一曲唱罢，总会有人来搭讪，男女都有，小九一一谢绝了，他已经厌倦夜夜笙歌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找小九搭话，字里行间透露出对小九音乐才华的欣赏，他介绍自己是一个乐队的吉他手狮子，想邀请小九成为他们乐队的主唱。他们的乐队虽然还没闯出名气，但每个成员对音乐都是很认真的，本来他自己是吉他手兼主唱，但总感觉自己的音色差了点味道，听到小九的歌声便知道找对人了。“狮子？”小九打量起眼前的人，金丝眼镜，一副文气很重的姿态，却有如此不相称的外号，有点好玩。小九从未想过当歌手，平时唱着玩而已，把唱歌当作事业，太天马行空了。小九回绝了。搞艺术创作的人总是要比普通人更执着些，一连两周，狮子每天都来捧场，不厌其烦地邀请小九去他们乐队看看。阿七也劝小九去试试，毕竟青春饭吃不了一辈子的。

在一个雨夜，小九跟着狮子去见了他们乐队的所有成员，试唱两首歌，都感觉小九和他们很搭调，欢呼力邀小九入团。面对这阵势，小九有点慌了。狮子看出小九的尴尬，做了折中，请小九每周抽出两天跟着他们乐队先排练一个月，多体会体会，再决定加入乐队的事情。“这个狮子还挺靠谱的。”小九腹诽，神情也放松下来。其他成员也表示这个办法好，统一了意见。小九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狮子，用于后续约时间排练。一切定好后，大家欢欢喜喜地决定一起吃火锅庆祝。饭桌上，每个人向小七介绍了自己，狮子、大熊、花生、毛毛，他们是M大音乐学院的同届同学，因为志趣相投，在大学三年级就组成了乐队，在校期间得过校园歌唱比赛亚军，很受同学们的喜爱。毕业之后，大家没有放弃梦想，仍在一起努力创作音乐，只是现实不那么美好，历经一年，仍然不温不火，录制很多作品投送了很多家唱片公司，并没有得到关注，只能一直辗转于各个酒吧，拿着微薄的驻唱费过活，快要坚持不住了。作为队长的狮子承担起为乐队寻找新鲜血液的使命，已经找了半年新主唱，这才发现了小九，全队都很很兴奋，频频举杯。小九从未结识过大学生，更没有想过梦想是何物，今天一下子结识了四个坚持音乐梦想的大学生，也生出莫名的兴奋，来者不拒。一顿饭毕，小九不那么清醒了，问不出住哪儿，整个人昏昏欲睡，只能被狮子带回家了。深夜，小九清醒了，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大床上，想起来喝水，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凭直觉认出是狮子，心安很多。“自己怎么越来越像阿七了呢？”小九心中闪过一丝念头，随即摆摆脑袋躺了下来，他不想吵醒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