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后,梧清奉令前往山头剿匪,杀到关键时刻,一名男子突然被山匪领头从高处抛下。
梧清见状,不假思索地快步向前,运转内力,脚尖轻点,身形如鹤翔空,飞掠而去,瞬息之间便将那坠落的男子稳稳接住,随后缓缓落地,衣袂翻飞,尘土不沾。
怀中男子长相极其阴柔,一双眼眸清冷如雪。关键是,竟与那人有几分相似......
见梧清那双素来清冷的眼眸中微微一动,宋玉轻轻咳了几下。
许是由于病态的缘故,男子脸色比常人更加白皙。
“你,没事罢?”梧清问道。
“咳咳...多谢大人...咳咳,救命之恩。”
高挑俊美的男子一袭墨蓝长衫,宽袍垂地,随着微风轻轻浮动,衬得他愈发清雅出尘。
他的长发用玉簪随意绾起,几缕发丝垂在肩侧,带着清隽冷意,又显楚楚动人。
突然,山风呼啸,只见山贼再次蜂拥而来,刀光剑影中杀气四溢。
梧清将病弱美男护在身后,剑鞘一出,寒光乍现,见血封喉。
待处理完山贼后,梧清转身看向他,询问道:“公子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地?”
“咳咳...玉奴随主前行,历经此地,未料遭此变故。大家慌乱而逃,只剩下玉奴,咳咳...体弱病多,便落入山贼之手。”
梧清点点头,眉头微皱,回想起确实有一商贾之家逃去,只不过半路亦被贼人所杀。
这么想想,此人倒也算好运。
见男子自称为奴,想来是被买来的奴隶。
“他们已死,你就当获得自由之身,日后有何打算?”梧清问道,清冷中带着几分温和。
宋玉神色骤变,眼眸中倏地涌现出惶恐之色,他身躯微微颤抖,宛如一株孤苦无依的弱柳。
他有些恐慌地摇摇头,双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襟,好似害怕被这突如其来的自由吞噬。
见状,梧清眉头微蹙,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
她从腰间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银两,递给宋玉:"天意如此,那便好好享受自由之身。不用害怕,日后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到司法堂寻我。"
然而,宋玉依旧摇头,眼中含泪,声音颤抖:"咳咳...大人救命之恩,玉奴无以回报。只求...能成为大人的奴...咳咳。"
"玉奴什么都会做...求求大人不要丢弃奴..."
他边咳嗽,边流出眼泪,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将他拥入怀中。
梧清望着宋玉,想到那些一生待在宅邸的奴隶,对他们而言,全世界只有家主存在。
一时之间让他们获得自由,拥抱现实,确实如同让井底之蛙直面浩瀚天空,有些许困难。
梧清看着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她想到那人也是在病危之中离世,而今日又是他的祭日......
或许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便是命运的安排。
梧清微微颔首,轻声道:"也罢,且随我回府。"
待他日后习惯了寻常生活,再让他离开也不迟。
晚时,安顿好玉奴后,梧清如往昔祭日一般,轻步来到祭祀堂。
幽静祭堂内,香烟缭绕,烛火摇曳,映照出女子清雅绝俗的容颜。
她一身素衣,跪坐于蒲团之上,如秋水寒意般的眼眸紧闭,檀口轻启,吟诵着诗经。
宋玉寻到她时,见梧清孤身一人,极其认真地替已逝之人祈福。
烛火摇曳,看着女子一副清冷认真的模样,宋玉报复之心渐起。
守寡多年,不曾再娶的痴情种么?
他缓步向前,学着梧清的模样,轻轻跪坐在她身旁。
梧清察觉到身旁的动静,却并未多言,继续专注于祈福。
时光流逝,夜色渐深。
突然,身旁男子的气息变得紊乱,他的脸颊渐渐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眼神逐渐迷离,竟露出一丝媚态。
他轻轻靠向梧清,声音微哑低柔:"大人...咳咳...玉奴...好热..."
梧清缓缓睁开眼,看到宋玉反常的模样,想来是今日有人给他下了迷药,药效在晚时发作。
她并未多言,准备将男子拦腰抱起带去看医师。
就在此时,当梧清微凉的手轻轻触碰到宋玉的脖颈时,宋玉不由自主地发出低低轻哼,声音中带着说不尽的诱惑:"嗯...好舒服...咳咳..."
他拉住梧清的手,引导她抚摸他发烫的脸颊,然后慢慢滑向锁骨。
"求求大人...咳咳,多摸摸玉奴..."宋玉的声音如同蛊惑,眼中泛起水雾,怜人心弦。
梧清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任由他握着她的手在身上游离。
"大人...可不可以...咳咳...吻吻玉奴...玉奴好难受。"
宋玉喘息着,红唇微启,目光迷离地望着梧清。
梧清依旧平静,淡声道:"乖,别闹了。"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宋玉的眉眼,如同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狗。
见梧清依旧坐怀不乱,宋玉微微起身,整个人朝女子身上靠去。
本以为她会推开他,可她依旧没有动作,既不拒绝也不主动。
不过,只要不拒绝,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接受呢?
宋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梧清并非像传闻般,对自己已逝夫郎有如此深的执念。
她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面对主动投怀送抱的诱惑,不还是无法抗拒。
以往,宋玉都是被动的那一个人,现下,他慢慢靠近女子的双唇,吻了上去。
梧清依旧不紧不慢,任由玉奴胡乱、笨拙地吻着她。
祭祀堂内,两人身影交织,仿佛一幅旖旎的画卷,令人心驰神往。
目的已达成,宋玉觉得无聊,想要退去,不知何时,梧清粉唇微启,轻轻探进了他的唇齿之间。
许久,宋玉竟被吻得有些失了神。
感受到女子的手从他宽袍中探去,宋玉有些不自然地提醒道:“大人...咳咳...这里是祭堂...”
“嗯。”
梧清轻轻应了一声,动作并未停下。
“大人的前夫郎...咳咳...在天之灵可能...看到这一幕,会不高兴...”
“嗯。”
动作继续。
宋玉原本握成拳头的双手此刻微微颤抖,仿佛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
纵然是素来游刃有余的宋三公子,此刻也难免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忽觉身上泛起一阵凉意。
不知何时,他的衣带竟被女子悄无声息地解开,而他,竟毫无防备地完完全全暴露在她眼前。
“......”
宋玉有些慌乱地拉好衣衫,脸上泛起一抹绯红。
不过这抹红晕并非出自羞涩亦或者其他,而是隐隐的怒意。
他的身子,是要留给师姐一人的。
而梧清,竟然敢解开他的衣带,将他全部看了去!
宋玉咬牙,面色阴冷。
他一定、一定要将梧清,碎尸万段——
宋三公子此刻恨不得一巴掌直接将眼前色胆包天的女子拍死。
而且她解衣带的动作如此熟练,就和她用剑时,行云流水,就连他都未曾察觉。
他狭长的凤眸中带着怒意,纤长的睫毛微颤,好似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掐死眼前的梧清。
见玉奴突然不说话,神色有些不自然,梧清停下手中动作,问道:“玉奴,你还好罢?”
宋玉回过神,勉强压下内心的怒意,强自镇定下来。
顷刻间,他又变回那个病弱男子,轻咳一声,柔声回应道:“嗯...咳咳,方才感觉全身一凉,一下子好了。多谢大人。”
梧清点点头:“即是如此,玉奴早些回房休息吧。”
她从头到尾,未曾有过多余的情绪,纵是发生那些事,梧清面色依旧平静。
她慢慢整理好衣裳,转身重新闭上双眼,继续吟诵起诗经,丝毫没有受到刚才情事的影响。
宋玉恨恨地瞪着梧清的背影,心中郁结难平。
他不曾想到,自己会在一个女子手下如此狼狈。
但此刻,他终归还是忍下了这口气,只能悻悻地转身离去,准备另谋他计。
宋玉在房中思索片刻,心中愈发地愤怒难平。
后来,他越想越气。
最终,宋三公子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将此气忍下,于是他迅速换上一身漆黑的衣衫,戴上面具遮掩行踪,抽出腰间佩剑,杀气腾腾地朝祭堂方向快步而去。
微风拂过,梧清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杀意正逼近而来。
她缓缓睁开双眼,手握佩剑,悄然走出了房门。
月光洒落在两人的身影上,宋玉和梧清在庭院中对峙而立。
看到对方的装扮与先前那个落荒而逃的刺客如出一辙,梧清不禁轻笑出声。
她从容不迫地抽出长剑,剑锋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我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前来送命。"
面具下,宋玉冷嗤一声,随即运转起内力,准备一举将眼前的女子斩于剑下。
他从未如此决绝地动过真格。
今日,他一定要取了这贱人的狗命,砍了她的双手,挖了她的狗眼!
枝条轻摇,叶片飞舞,梧清与刺客已战作一团。
剑光如织,刀影交错,招招致命。
宋玉的剑招锐利狠辣,招招直指要害,全然不似寻常江湖打斗,更像是在发泄着滔天恨意。
他每一记挥斩,都带着足以将人撕裂的杀气,好似要将梧清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梧清能清楚地感受到那股森冷的杀意,如同一条竹叶青,蜿蜒缠绕在她周身。
这股杀意之重,远超她以往遇到的任何刺客,仿佛二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梧清手腕一动,长剑挥舞间带起一道道银色光辉,与刺客的利刃碰撞出尖锐剑鸣。
宋玉剑势直击梧清,梧清眼神一凛,迅速向侧方跃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同时,她手腕一抖,直取刺客咽喉。
然而,刺客似乎早有预料,巧妙下滑,身形一矮,堪堪躲过了这一剑。
他冷笑一声,手腕翻转,剑尖直刺梧清胸口。
梧清心中一沉,这刺客的反应速度和预判能力实在令她惊叹。
来不及多想,只能以剑柄格挡,碰撞间发出一声闷响,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她险些握不住剑柄。
她后退一步,稳住身形,眼中寒意越深。
梧清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真气运转至极限,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般,气势陡然一变。
她不再躲闪,而是主动迎了上去,长剑舞动,剑招如行云流水,密不透风地击向刺客。
宋玉面对如此密集的攻势,也不得不全力防守,招架得有些狼狈。
两人你来我往,剑气纵横,周围的树木都被剑气震得瑟瑟发抖,落叶纷纷飘落。
渐渐地,宋玉感到有些吃力,梧清的剑法看似轻灵飘逸,却暗藏杀机,让他无法轻易突破。
他开始逐渐露出败势,呼吸也变得微微急促起来。
听到这般大的动静,侍卫们举着火把,纷纷赶来。
“来人,有刺客——”
诡异面具下,宋玉的脸因愤怒而愈发扭曲,他咬紧牙关,狠狠地骂了一句后,愤愤离去。
“还想逃?”梧清手指轻扬,足尖一点,朝着宋玉追去。
她探向宋玉的脖间,欲将其擒住。
然而,宋玉反应极快,身形微侧,本以为能够躲过,却不想梧清的手指竟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腰带。
只听一声轻响,宋玉的衣衫应声而裂,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
“你,给,我,滚——”
宋玉双眼通红,瞬间再次被激怒,一脚狠狠地踹向梧清。
梧清看到眼前一幕,微微一愣,一时失神。
挡下刺客一脚后,梧清脚步轻盈落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也不打算继续追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