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回“唉”了一声,说:“哥,你与方伯有些矛盾,我是知道的。”
“哦?什么矛盾?”
“小时候我想带你去外公的宅子玩,方伯吼了你一句,不让你进去。他当时虽然过分,但你不要怪他,那其实是我外公的意思。”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幼儿园?你觉得我会因为幼儿园的一件事记恨到现在?”
“对嘛,幼儿园的事,就别记恨了。”
“你觉得我与方伯的矛盾就是幼儿园的时候他吼了我一句?”
“难道不是吗?”
路回的眼神清澈而无辜,看样子不是说谎,他是真这么认为。
周夙还想说什么,但转念一想:罢了,路回跟这件事没关系,况且他不是修炼者,遇到危险难以自保,还是不要把他牵扯进来的好。
于是周夙说道:“你觉得是就是吧。”
路回笑道:“那你就别怪方伯了。他一个老人家,晚上在外面怕冷,我让司机把他送回家,咱哥俩找个地方喝杯酒,怎么样?”
周夙刚想说“这么晚了喝什么酒”,但他看到路回毫无恶意的笑容,又想:世界变迁得太快,这个时代的一切我都很不适应,来到这里后我无依无靠,只有这一个弟弟对我好,我作为兄长,顺着他一点又何妨?他想喝酒,那就去吧。
“走吧。”周夙说。
“等一下。”路回突然说。
“又怎么了?”周夙问。
路回指着采云塔说:“来都来了,看看这座塔呗。”
“晚上进不去。”
“就在外面看看。”
周夙摸不透路回的想法,但也随他。
塔身雕刻着采云塔的传说故事,路回一幕一幕地看过去。
“他们到底从天上采到什么重要的东西了,才会被神仙惩罚?”路回自言自语。随后他闭上眼,仿佛在努力回忆。
“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一筐漂亮的三彩石头而已。那些石头除了好看,跟普通石头没什么区别,一点用处都没有。”周夙说。
“你怎么知道?”路回奇怪地问。
“我小时候经常拿来玩。”周夙脱口而出。
那筐石头后来几经辗转到了天女城,长老们研究了半天确定那就是普通石头,就让小辈们随便玩了。
“啊?”路回一脸讶异。
周夙赶紧改口,“没有,我开玩笑的。你看完了吗,不是要去喝酒吗?”
两人下了山,找了个地方喝酒,很晚才散。
路回回到家时已经醉了,陈妈来照顾他,路回摆摆手,说不用。
陈妈去厨房煮醒酒汤去了,路回靠在沙发上,半醉半醒之间他转动了套在他手上的银召圈。银召圈是左轻白给路回的,左轻白说,如果遇到鬼了,就按照她说的方法转动银召圈,她会马上赶到路回身边捉鬼。
现在没有鬼,但路回还是转动了银召圈。
过了一会,左轻白乘坐由符纸变成的飞毯冲进了路回的别墅。她一路冲进来,匆匆忙忙,搞得什么花瓶、摆件掉了一地。
左轻白飞扑到路回身前,焦急地问:“你怎么样了?怎么脸这么红?那只鬼对你做了什么?鬼在哪里?”
路回醉了,他“哧哧”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说:“没有鬼,脸红是因为我喝了酒。”
左轻白一愣,“没有鬼你转什么银召圈?”
路回只是笑,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无比温柔地看着左轻白。“因为我想你了。”路回说。
左轻白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路回猛地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颈边。
“听我说,轻白。”路回是真的醉了,说的话模糊不清,他说:“我最近好像记起了什么,但又记得不太清楚,一会记得,一会又忘了……”
他说得含含糊糊,口齿不清,左轻白根本听不清楚,不停地“啊?啊?啊?你在说什么?”
路回大概也意识到自己醉得说不清楚话,干脆不说了,他搂紧了左轻白,醉呼呼地吻了上去。
陈妈端着醒酒汤走出来时,只看到路回和左轻白在沙发上抱成一团,吻得难舍难分。